笃笃。屋外有人敲门,白先生,云箫先生想要见您。
    江危裤子穿到一半:?
    这人谁?
    吉娜适时汇报查到的资料,这位云箫先生就是游乐中心与云夕楼的老板,答应江危的愿望,封锁了关于他的资料以及挡住记者询问的都是他。
    这样啊。江危站镜子面前检查自己,扭着腰说:那倒是挺感谢他。
    您是否要答应?我可以保证您不会暴露。吉娜问。
    江危走到窗边探头看了眼下面,站这么高果然看什么都有点小。
    屋外敲门声还在继续,声音不断地传进来:白先生?
    白先生您还在吗?
    吉娜,在不暴露然后信息的情况下,请帮我给这位云先生发个道谢消息。江危抬脚站窗台上,半截身子探出去瞬间感受到了猛烈的秋风。
    顺便告诉他,爷找儿子去了,没空儿搭理他!江危说着纵身跃下,跳到及时卡点的飞船座上。
    砰屋外敲门声戛然而止,倏然大门被暴力破开,无数人涌入却只看见了已销毁完的一堆衣物齑粉。
    11. 第 11 章 我一开始养你是因为
    傍晚的东区凉意渐起,此地最高的祭祀台更是寒意重重。
    三位祭司在光柱内沉睡,祭祀台边缘的柱子上方悬空连接着蓝色的光珠,它可观测到整个东区的万物。
    此时却断了连接,发不出任何光芒。
    黑崽换作神形伫立在祭祀台边缘,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垂与胸胸前的银发更长了些。
    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另一位额头戴着绿色灵石的俊美男子,宽大的绿袍遮住他身形,只留一双缠绕着绿色枝叶的手垂在身侧。
    夜悄悄来,无数灯光逐渐亮起,往日嘈杂声成了背景音,流动的光线,浮动的星点像构筑的梦幻画卷,很特别。
    褚暝兜帽下的红眸随意对外扫了几圈,自醒来他就在这里,今晚却是初次想要看看这里。
    只是无论他或如今日站于万丈祭祀高台对月光,又或于往常对着脚下红似骄阳的烈火斩恶魔都无甚差别。
    这里是最后一站,你感到熟悉甚至是记起来一些事很正常。着绿袍的昇珉没上前,在原地率先开口。
    他睡得正香被褚暝大晚上的叫过来,结果就跟罚站似的杵这儿半天,要不是打不过他绝对要动手了!
    他是谁?褚暝收回视线,转过身问。
    那个在他记忆中只停留了一秒钟的身影,到底是谁?
    昇珉摇了摇头,不能说。
    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一股凉飕飕的黑雾扣住,像无形的绳索再一点一点收紧力道,身形被无形的力道带离地面。
    褚暝盯着他没说话,似乎在等对面的猎物向他投降。
    昇珉伸手扯着那道不断变幻的黑雾,磕磕绊绊道:我不能说说了他会死
    你想拿回记忆只能收齐缺失的神器我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么
    说完他脖颈处的黑雾散去,昇珉又稳稳地站回地面,装弱似的咳了两声,浅绿的眼瞪向褚暝。
    褚暝走近他,居高临下地瞧着坐在地面喘气的昇珉:那他是谁?
    昇珉抬头刚想吼什么说他是谁,不是说过不能告诉你吗?!
    对上褚暝暗红的眼睛他才反应过来他在问江危,到底是江危这个笨蛋自己暴露了还是褚暝自己猜到了什么?
    昇珉眼珠子乱转,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回答,难不成直接摊牌?
    嗯?褚暝又朝他走近一步。
    他就是个傻孩子,傻乎乎的很好糊弄,这不正和你心意?
    而且你也发现了吧,在他身边你的老毛病能缓解不少,你把他当个缓解药品不就行了!
    昇珉说完直接被一大团黑雾包裹成球漂浮在空中,这下连话也说不出来。
    当初他干嘛要救褚暝这个挨千刀的,就该让他魂飞魄散才对!
    昇珉觉得自己说的很对,江危就是傻孩子,也只有他这种天下头号傻蛋才能干出那种蠢事!
    他们自己种的因干出的傻事,非得要我来处理,我欠你家钱了吗?!
    他在心里大声哔哔,拼命挣扎束缚在身上的黑雾。
    这黑雾虽然不会要他命,但谁没事喜欢被捆着啊?!
    褚暝冷下脸,用行动表示他很不满意昇珉的回答。
    咻有东西擦着在祭祀台边缘窜上天。
    啪东西在夜空炸开,比星星还要亮上几分。
    咻无数道类似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褚暝闻声走过去,空中炸开无数朵烟花,红的绿的黄的
    后面的烟花逐渐形成了具体的图案,上面一对尖耳朵,圆圈中是红色的眼睛。
    具体的图案过后变成了一个一个的文字,连在一起是:儿子,烟花好看吗?
    但文字只放了一遍,好像是放烟花的人想起他儿子认不得字,只好让他们继续放图案形的烟花。
    褚暝站在离烟花最近的高台处,只要他想它们便触手可及,可他却只是摘掉碍事的兜帽,抬头望着一朵又一朵璀璨夺目的烟花在他眼中炸开。
    无数个绘成他原形的图案在夜空一次又一次地亮起,好像要代替某个人对他说:玩够了没有啊?跟我回家。
    他不是药品。祭祀台中响起褚暝的最后一句。
    昇珉被雾气放在地面,待黑雾散去这里只剩他一个。
    吉娜,你说这样管用吗?江危站在游乐中心门口,一直看烟花看得他脖子都累了,可还是没等到儿崽回来。
    距离惩罚的时间越来越近,他的耐心与信心越来越低。
    抱歉主人,吉娜无法为您预测成功率。
    哎。江危叹气,他低头用右脚提了提自己的左脚,算了。
    我们回去话说到一半,从侧面刮起一阵风的身影咻地一下跳到他怀里。
    江危下意识抱住,熟悉的触感瞬间抚平他内心的忐忑与不安。
    儿崽,你终于回来了!他等得都快哭了。
    话毕更用力的抱住它,江危发现黑崽好像比之前大了一点,快要抱不动了。
    黑崽双眸亮晶晶地看着江危,看着他暗淡的蓝眸因为他的回归亮起,感受到他收紧的双臂仿佛珍宝失而复得。心里空荡荡的地方被江危这样惊喜开心的表达填满,暖意在他体内四散,驱散先前的凉意与孤寂。
    黑崽两只手收起利爪,正如冰冻已久的人找到了一盏烛火,渴求温暖却又害怕它会因自己的大力而消散一般,只能小心翼翼地环住江危脆弱的脖子,一点一点靠近那丝温暖。
    咻砰寂静下来的夜空再次被烟花占据。
    一位头顶两只小犄角的少年抱着他的黑团崽挂在夜空月下。
    困了吧?
    今晚住东区,明天咱们就回家!江危摸了摸儿崽肚子,饿吗?想不想吃面条?
    咕噜。黑崽肚子应景地响起。
    江危偏过头忍不住笑,就算他儿崽不会说话又怎么样,照样可以回应他啊。
    回到展意安排的住所,江危在吉娜的指挥下煮了面条,跟黑崽一起哼哧哼哧吃得很饱。
    展意一无所获的回来,挫败感被剩下的半碗面条治愈,他连续搜了这么久一点发现都没有,要么只是一次机器意外,要么就是对方太厉害。
    上司迫于形势喊停此次行动,若情况是后者,迟早还会有行踪暴露的。
    江危坐在一旁听展意吐槽,默默地跟黑崽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沉默地吸溜着各自碗里的面汤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兜里还揣着比赛赢回来的餐厅券,书桌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写生画,可谓是收获满满。
    两人敲定明日回去后各自回房休息,江危简单收拾了碗筷,抱起黑崽回他的卧室。
    江危找出睡衣,利索地一边扒衣服一边问坐阳台上的黑崽:儿崽,要不要跟我一起泡澡?
    他裹着浴巾站在灯下,圆润的胸肌下罗列着六块腹肌,流畅的线条在偏白的肌肤上起伏,半明半昏的光线让这具年轻完美的身材冲击力强到爆表。
    黑崽转头,眯起的眼睛刷地睁到最大,咚地一声栽在地毯上。
    儿崽?江危走过来,黑崽迅速爬起跳到床上,低头盯着被子不去看江危。
    怎么了?江危一脸懵逼地掉转方向,单膝跪在床边问,哪里难受吗?
    还是不想跟爸爸去泡澡啊?我还特意带了可以放在水里的小鸭子,不想玩吗?
    黑崽无论看哪儿,脑海里浮现还是刚刚的画面,而且他的声音还源源不断地响起,无时无刻都在引诱他。
    他躲无可躲,只能绕过江危跳下床慌不择路地跑出去。
    江危见儿崽跑进浴室,乐呵呵地拿着睡衣跟着走进去,嘴巴啧了两下,果然是小孩子,听见小鸭子就答应了。
    黑崽跑进来看见可容纳十个人的浴池,眼里闪过惊愕,掉头跑了两步撞到突然冒出来的两条腿,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嗯?江危捞起突然有些焉巴的儿崽单手抱着,掂了掂拿过小鸭子往里走,儿崽,你今天吃什么了?重了不少啊。
    江危拿了个装满热水大盆,试了试水温合适才把儿崽跟小鸭子一同放进去,又把大盆推到浴池里他才下水。
    盆里的水刚没过黑崽的胸口,他无视跟他一个盆儿里的鸭子,视线一直追着满池子乱蹿的江危,怪人今天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回来还能玩得这么欢,这么喜欢水?
    黑崽回想起江危走哪儿都要带的那个巨型水壶,他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抱着水壶一口一口地喝,明明喝的姿势很优雅,一次也不会太多,但旁人一天的喝水量在江危这里连两个小时都不够。
    黑崽眼神暗了暗,来不及思考得出的答案,眼前又有画面一闪而过,一道白色细条长型的身影从裂开的缝隙中进来,是如夜空闪电般最亮眼的存在。
    那道白影在空中盘旋许久,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许久它冲着下面的一处断石奔去,白影落地,细长的影子逐渐变成人形,看清断石上的凸起趔趄着吐出血
    儿崽?轻柔的叫声扯回黑崽的注意,他定睛对上面前江危关心的脸,似乎与刚刚脑海中的那道白影重叠在一起。
    江危见他动了动身子想爬出去,叹了口气把崽抱出去,他应该是玩够了吧。
    儿崽不想泡,江危也没继续,他穿好睡衣把阳台上的儿崽抱到床上,拿个枕头给他垫高,让他们俩的视线尽量保持一致。
    儿崽,我有话要对你说。江危一脸严肃。
    黑崽歪了下头,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首先,我觉得咱两缺少沟通,所以今晚我想咱两好好聊聊,可以的话你点头。江危连比划带说,想要黑崽明白他的意思。
    黑崽快速地点头,他从来没对怪人掩饰过自己能听懂他的话。
    好,那我就当你听懂了。江危挠了挠自己的脸,被黑崽这么盯着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就
    就第一点,我我给你充分的自由,我不干涉你要做什么事,所以白天你跑出去玩什么的都没关系,告诉我一声就行。
    但是!
    你晚上十点前要回来,要回到我身边,而且不能离我太远,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能满足我吗?江危盘腿正襟危坐。
    黑崽迟疑地看着他,越听耳朵越红,到最后身体从内到外的烧起来,这话非常像娇滴滴的小妻子对出门在外干活的丈夫说的。
    江危说完见黑崽没反应,急了:我一开始养你是因为但我现在喜欢你啊,我是真心(想要养你)的。
    江爸爸见儿崽还是没什么反应,平躺在床上,扭头看着黑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耍起赖了,嘴上大声嚷嚷:我不管你要答应我,这是咱们家的门禁,晚上你必须回到我身边!
    他拒绝再挨那个痛了!
    江危冲黑崽可怜兮兮地眨眼,老父亲为达目的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黑崽动了动小脚往他身边走了两步,他从来没想到怪人居然已经依赖他到这个地步,震惊之余还有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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