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不是怕他, 而是不屑于现在就跟这种无赖低俗的痞子对上,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会让白冰冰哭着后悔跟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在一起。
    隐蔽的向白冰冰投去一眼, 肖扬起身带着还在他身边一阵闹腾的白清清去买早饭了。
    等那碍眼的人一走, 宋流星就问白冰冰, “我刚才离开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比如找你说话?或者是盯着你看?”
    白冰冰倒不知道宋流星把肖扬当贼防啊, 笑着看他,“怎么,我这么活生生一人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你还怕他把我拐了去啊?他身边有一个白清清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你说他能来跟我说啥话?”
    “就是我答应了, 白清清还不肯呢。”
    “媳妇儿你可不能小看了男人, 好几次我见那姓肖的偷偷看你, 那眼色就不对劲!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离他远点。”
    他也是男人, 肖扬看白冰冰时眼底那点子说不尽的意思, 他能不知道?
    白冰冰接过宋流星剥好的茶叶蛋, 蛋白吃完后, 剩下的整颗蛋黄塞他嘴里, 弯眼笑, “知道了知道了,都听你的行了吧,反正以后都没交集了, 谁还管他。”
    “那是。”宋流星乐的眉毛一飞,见白冰冰不吃了,就央着她帮他剥鸡蛋,喂他。
    等这顿早饭吃的差不多了,火车才刚到站,白冰冰和宋流星扛上行李挤上火车,拿着票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快要发车了才在窗子外面看到紧赶慢赶姗姗来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险差点没赶上火车的肖扬和白清清两人。
    宋流星坐在外面靠过道的座位上,伸出脑袋往前头车厢门口看去,就见那两人手里拖拽着行李狼狈的靠在扶手上喘气,肖扬脚上擦洗锃亮的皮鞋在追火车的路上跑丢了,就剩下一只挂在脚上。
    宋流星看见了,乐的吹了个口哨,嘴边就是一阵大笑,引得对面坐着的一对母子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白冰冰也跟着他看过去,完了嘴边露出一丝笑后,又回到正经表情拍他一把,“行了,低调点。”
    那边肖扬带着白清清找到他们的位子坐下,还在责怪白清清就知道吃,以至于再晚一点就误了火车。
    宋流星憋住笑,“装逼装的鞋子都没了,还不忘骂女人,真不是男人。”
    说完收回视线不再理会那两人。銥誮
    这趟火车下午一点多才到省城,白冰冰见时间还早着,这几天都在忙着交接整理东西,早上还起了趟大早,这会儿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睡意袭来整个人生出些困意。
    宋流星在她耳边小声说话,说着说着不见人回答,扭头一看,白冰冰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他笑了笑,动作轻缓的抬起白冰冰的脑袋帮着她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让她靠在他身上好好睡一觉。
    对面刚才宋流星大笑时,盯着他瞧的大姐看过来,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跟他说话,“你们小两口是从哪过来的啊?你媳妇儿该是累了,这么吵的火车上还能睡的香喷喷的,也是要去省城探亲?”
    这对母子,儿子有十一二岁了,手里抱着一本《孙悟空大闹天宫》的小人书在看,很安静。母亲在旁边说话的时候操着一口乡土方言,两只手上的粗茧子和微黑的面庞一看就是平日里经常下地干活的乡下主妇。
    人主动和他说话,宋流星也就回了一句,“我和我媳妇儿从永泉公社过来,大姐是要在省城下车?”
    这妇人笑着回,“怪不得见你这小伙子有些面熟,原来就是我们屯附近公社出来的。是啊,我带我儿子去省城找他爸,他爸三年前随知青大流回城里,上个月才和我们联系上,这不一拿到地址我就带孩子找他去。”
    “我跟他名正言顺,结婚名字都写在本子上的,我儿子是他的种,不能单我一个人下地养活,他这个当爹的也要担起责任,不能去做那狼心狗肺的人。”
    原来是去寻亲啊。
    宋流星点头,还挺佩服这位大姐的,又聊了几句,宋流星自己也有些困了,就靠在位子上闭了眼,等再醒过来时,列车员拿着大喇叭通知到站的声音就响起在过道里。
    白冰冰和宋流星头靠着头睡得香,还是对面的大姐把俩人喊醒,“妹子,起来了,到站了呦。”
    两人这才被叫醒,瞧见停站里,又去拿行李。
    这大姐虽然只带着一个儿子,但手头上的包袱东西也够多,宋流星就顺手帮她把脚下那个大袋子给抗肩上去了。
    “呀,小伙子你自己手里还提着两个大袋子呢,这咋好意思?快放下,我自己能行。”大姐把手里的袋子推到儿子手里拿好,要去宋流星手里拿那个大袋子。
    白冰冰跟在后面,“大姐,你就让他拿,顺手的事情。”
    大姐听见这么一说,又看宋流星抗在肩上一点不吃力,说话的空档人就溜前面车头去了,她追也追不上啊。
    于是扭身跟白冰冰道谢,“你男人面相看着有些花心招惹人,但说话办事实诚,你看两条腿迈一步够咱走上四五步了,妹子,你好啊,找到这一男人有福气。”
    这哪跟哪啊?不就帮着拿一下行李,大姐竟是把宋流星夸的呦,满眼都是笑。
    白冰冰不知道她睡着的那会儿,人宋流星几句话就把大姐聊得捂嘴乐了,她也不多说啥,笑笑往前走去赶宋流星。
    见这位大姐的儿子手里捧着小人书,一双眼睛还舍不得从树上落下来,边走边看的,正要提醒他小心过道挤过来要下车的大人,车厢门口那里,扶着肚子从座位上起来的白清清就被这孩子不小心踩到脚上去了。
    “你瞎眼了啊?谁家小孩踩我一个孕妇,把我踩坏了你们赔得起啊?”这说出来的话就很符合白清清的人设了。
    到省城下车的人很多,白冰冰动作慢了下,被挤到后面,她视线被前面几人的脑袋给挡住了,不过就算是没见着人,听到这句话,还有说话人的语气就知道除了白清清,没谁会这么趾高气扬的讲话了。
    大姐这会儿也被人拦在后面,前面因为白清清一阵发作,本来就人流不通的过道堵得更是水泄不通,好在列车员看到这边情况,大喇叭喊了几嗓子,白清清凶巴巴的摆着臭脸退回到座位上不闹事。
    但她手里却是拽着刚才不小心踩了她一脚的小孩不放手,还扭头冲后头白冰冰方向看过去,似乎是早就看到她还在那里,像是她闹这一出,其实就是在有意对付白冰冰。
    这要放在以前,和白清清一起的肖扬应该早就站出来,板着脸把人拉走,省的白清清对一个孩子不依不饶,被这么多人看着,招人闲言碎语丢他脸子。
    但因为之前赶车赶得丢掉了一只为了回城而特意新买的皮鞋,他这一路上脸就黑的像是一潭污臭淤泥,一趟火车下来就没有多看白清清一眼。
    不仅是因为气怪白清清太能吃而害他赶车赶掉了一只皮鞋,还是因为他光着一只脚,不好意思随大流的面儿下车,就想等人都走了,他再最后一个偷偷下去。
    “阿姨,我不是故意的,妈,妈你在哪?”
    这孩子安静又内向,一个上午跟白冰冰他们坐对面,白冰冰只听他说过三个字“妈,我渴”,眼下被白清清满脸凶悍的抓在手里,他脚下心爱的小人书都忘了捡起,害怕的要挣脱开白清清。
    “阿姨?你叫谁阿姨,你这个没教养的兔崽子。”
    白清清说完,瞪着眼睛就要去扯孩子的耳朵,还没碰上,后头白冰冰总算是挤过来了,伸手一把握在她手腕上,用力一挥,冷声道:“白清清你要干什么?这里可不是白家院子随便你发疯打人,你要敢动这孩子一下,我立马就把列车员同志喊过来,送你去派出所。”
    白清清被她用力一挥,手背砸到铁皮座椅上,她捂住一下子就肿起来的手,咬牙看向白冰冰,“一个没教养的小崽子,你护的这么紧干嘛,难道是你在外面背着别人生下来的?”
    “我看你的病是越来越重了。”
    白冰冰没想到她已经胡言乱语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说些什么,后头早就听到儿子的叫声急得不行的那位大姐,总算是赶过来了,人脚下还来不及站稳,手已经先一步攥住白清清的头发按在她后脑勺上,粗厚的手掌挥起来往她脸上扇。
    “你个小泼妇要死了啊,一个大人欺负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说完又是打脸,又是拽头发的,把一边的白冰冰都给挤出去了,想拉人硬是拉不住。
    从始至终都坐在里面位子上的肖扬这会儿总算是不当死人了。
    见白清清被一个妇人压着打,打的一边脸上肿了喘不过气来,他害怕这样下去会伤到白清清肚子里的孩子,这才起身,横出一只手臂,挡在那护崽的妇人身前。
    看着还要伸手来挠人的粗鲁妇人,肖扬脸色严厉沉声道:“别打了,她是孕妇,出了事你敢负责吗?”
    过道里本来要下车的乘客这个时候都停在一边看戏,大家出门在外坐火车,都想在人前当一个体面文明人,这种两个女人大打出手的戏码已经很久没有在火车上看到了。
    大家伙都觉得新鲜,抱着两只手看得津津有味,还是门口的列车员又连着催了两道他们才提起行李下车去了。
    白冰冰护着那个孩子,侧过身体给几个人让了下道,见座位边上,那位大姐被肖扬装逼的脸色骇住,仍旧是站在原地忘了动。
    她走上前去叫了她两声,大姐才算是回过神来,转而一眼看到被白冰冰护在手里的儿子,忙拉过来搂在怀里安抚他,不停地问这问那,就担心儿子被吓坏了。
    白清清感觉自己后脑勺靠近脖子那块的头发这次得是要被人薅下来好几把,这还不算,尤其是她左边脸上刚才被那农妇扇得火辣辣的疼。
    她已经在白冰冰那里体验过两次扇耳刮子,记忆深刻,经历丰富,这会儿身边没有镜子照一照,她也知道自己肿成猪脸了。
    此刻她一张猪脸正窝在肖扬胸前不敢去看人,眼角扫到白冰冰还没走,她突然就拉长了声音,捏着嗓子说,“肖扬哥哥你对我真好,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双胞胎亲姐姐,联手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村妇一起对付我,我可怎么办啊。”
    “我姐别说不帮我,她反倒是和外人站一块欺负我,我还怀着孩子,万一出事咋办,她心怎么这么毒啊,你说是不是,肖扬哥哥?”
    呦,这是还不肯放过她呢。
    白冰冰帮大姐把丢在脚边的行李提起来,正要带着他们一起下火车,就听到身后白清清这矫揉造作恶心吧啦的一番话。
    她也没客气,转身就走回去,伸手拽拉在白清清头上,拽的她被迫仰起头啊啊啊啊啊叫,一张肿成猪头的大脸想藏都藏不住。
    白冰冰动作快到肖扬和白清清都没能反应阻止下来,她盯着白清清的眼睛,寒声道:“再敢来我面前发疯,我就把你的事当着他的面全给抖落出来,你要不要?”
    白清清眼睛一缩,下一秒猛地摇头,“不敢了,我不要我不要,你别说出来求你。”
    肖扬看着白冰冰眼里的冷意,他眼神震了震,又听白清清嘴里一声一声的不要,疑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不要什么?白冰冰你们两姐妹是瞒着什么事吗?”
    眼看时间过去十几分钟了,白冰冰担心宋流星这么久没见她下车,他那边还要过来找。
    于是嘴巴里冷哼一声,扔下一句,“你想知道啊?问她。”
    说完拿起行李带着那对母子先下了。
    果然,刚下车,宋流星就找过来了,“媳妇儿,你们怎么这么久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跟丢了。”
    白冰冰回头见那位大姐手里拉着孩子,还没走,就先让宋流星等等,“大姐你们要上哪?”
    “妹子真是谢谢你了,刚才火车上那个真是你双胞胎妹子?那你这么帮我,回去了要咋办?”大姐有些气自己太着急上火了,把旁人给害了。
    白冰冰拉着她一起往前走,“大姐没事,我不认识她,那人估计脑子有病,见谁都觉得是她姐。”
    大姐信了,拍着胸口庆幸道:“我就说,你长得这么俊,咋会有一个磕碜泼妇样儿的妹子呢。”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两口子,妹子,我叫冯秀兰,你叫啥名啊?你俩打哪去?我男人说好到点来接我和儿子,你俩一会儿跟我回去吃顿饭,大姐要谢谢你们一路帮着我。”
    这位大姐叫冯秀兰,儿子小名聪聪,生下来的那几年没发现啥毛病,等到四五岁儿子还不开口喊人,她才急了。
    之后村里人都跟她说她儿子有病,去看了大夫,大夫诊断过说人是好的,声带喉咙没坏就是不愿意开口讲话,叫她带回家多教教孩子说话就行。
    可教了这么多年,她儿子还是跟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不说话不搭理人行动缓慢,有时候还突然砸东西咬人。冯秀兰几年下来眼睛快要哭瞎,熬到儿子八九岁那年,以为他真是个哑巴要放弃了,老天有眼终于听他叫了一声妈。
    而且还越来越好,在她的引导下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就这么说吧,儿子就是她最大的期盼,是她护着捧着长大的,别人不能碰一下,火车上白清清敢那样对他儿子,她就能和她拼命。
    这一路下来,白冰冰和宋流星两人早就看出聪聪和其他孩子不同,所以她刚一开始人挤人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去护着那孩子。
    刚才在白清清那里耽误磨掉不少时间,白冰冰还急着赶下一班到惠城的火车,只能留下一个名字婉拒了冯秀兰的好意。
    前头热心的小俩口已经走的看不见人影了,冯秀兰这才带着孩子去找他男人,等吴广丰找过来,激动地带着老婆孩子回家了,这才知道他们在火车上的遭遇。
    吴广丰在厨房做饭,冯秀兰在走进去,在他身后说,“广丰,你可得帮我记着这俩小夫妻的名字,我是个有恩情就报的人,冰冰妹子人这么好,要是再见面了,咱一定请回家来吃饭。”
    吴广丰这两年虽然已经做到煤矿厂的厂长位置,但还是跟以前下乡在农村那会儿,不敢不听老婆的话,端着锅铲在那点头,“好,秀兰你说的对,这事儿我都记在心里了。”
    41.  第41章   立国大学报道
    和冯秀兰分开, 白冰冰等了半个小时,吃了几个宋流星买的饼和两个橘子就提着东西上火车了。
    这次是她一个人,宋流星一直把她送到位子上, 两件行李全给她放在最方便拿到的地方,这才停下来坐在她身边,脸上千不舍万不舍的看着她。
    “媳妇儿, 要不我现在下去买票,我把你送到惠城去吧, 反正我也好多年没回去了, 就当去老家转一转。”
    直到这会儿白冰冰才有感觉到, 两个几乎天天都要见面在一起的人真要分开了, 她和宋流星一样舍不得。
    但是, 却不能凭着性子矫情,只笑着看宋流星,说道:“真是傻了不成,明儿你还得上班, 耽误工作了怎么办?”
    “这一路我买的都是坐票, 早跟你说了我一个人能行, 你偏要送我到省城来, 早上一趟, 待会儿还要赶回去, 你回去公社天都要黑了。乖啊, 咱们再说两句话, 你就赶紧下去, 别坐了别人的位置让列车员赶你下车。”
    “就两句话哪够。”宋流星放在一旁座位上的手,偷偷握上白冰冰的。
    “媳妇儿,我觉着吧, 你还是住在学校宿舍好,住外头你一个姑娘家我真是不放心。还有在学校可别理会那些男同学啊,特别是那些见你几面就热情洋溢的凑上来找你说话的男同学,心眼都忒坏,肯定是对你不怀好意。”
    “你要给我记住了,你是有家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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