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今天省事了,直接给你们包圆了。”洛文柠说道。
    “诶,怎么回事啊,怎么全都买走了,我们还要买呢。”旁边有几位客人晚来一步,就看到东西被包圆了,急着说道。
    洛文柠忙打着圆场说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这两位姑娘先来一步,全都打包买走了,明日我还会再来,大家明天再过来买吧。”
    “你明天肯定来的啊?别让我们白跑一趟。”旁边的客人说道。
    洛文柠点头承诺肯定会再来,那些人便懊悔着晚来一步,悻悻地离开了。
    “姑娘,你看我们全都买下来了,我们也不好拿,要不你送一下货呗。”蓝玉看着满车子的纸包有些犯难。
    “行呀,我这个小摊车有轮子,我可以推着车送到府上。”洛文柠一口答应下来,送货上门也算是增值服务,跟第一次的腊八粥不同,这次利润高,也就可以不收送货费了。
    洛文柠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大袋子花生,递给蓝玉和黄玉说道:“昨天说过给两位姐姐多准备一些的,今天补上。”
    蓝玉和黄玉笑着接过,谢了洛文柠,三个人一起推着小车子就上了路。
    云记的云老板站在铺子门口,捋着白胡子笑眯眯地看着三人的背影远去。
    蓝玉说的地方倒是离市集不远,就在市集东北方向的长平街,按照现代的说法,那是妥妥的市中心地段啊,也难怪是大户人家。
    偌大的“沈府”两个字,高挂在朱红大门的额扁上,门口一对大石狮子张着血盆大口,仿佛在咆哮。
    蓝玉带着洛文柠来到了旁边的边门,就算是边门,那也比平时的人家门大气派,门口也有小厮守着,见着蓝玉和黄玉来了,小厮热情地打着招呼:“蓝玉姐,黄玉姐,您二位回来了?”
    蓝玉也笑着点头,说道:“是呀,昨儿个主子们吃了我们采买的零嘴,说是喜欢,这不,今天又给主子们买去了。”
    蓝玉说着话,在洛文柠的摊车上拿起勺子,就要从洛文柠给她的纸包中舀花生,洛文柠忙从摊车上拿出样品的碗,示意蓝玉从这里舀,又从车子底下抽出一张油纸,这些样品还有包的纸,洛文柠一直都备着,做生意嘛,总归要想的周到些。
    蓝玉笑着看了一眼洛文柠,明白她的用意,便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接过油纸包起来,递给看门的小厮说道:“这多味花生好吃着呢,小林哥也尝尝味道。”
    小厮乐得开花,接过纸包说道:“诶,那多不好意思,谢谢蓝玉姐,您快进,要帮忙不?”
    “不用帮忙,就是这位送货的姑娘得跟我进去一下,把东西送进去,我们不好拿,这位姑娘就是做这多味花生的人。”蓝玉说道。
    小厮也知道自己不能过手内院的东西,况且他也进不去内院,他乐得放洛文柠进去,他说道:“行行,没问题,蓝玉姐姐开口,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洛文柠也略微知道大户人家内院外院分的很清楚,小厮之类的仆人只能看守外院,内院须得丫鬟婆子才进得去,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不过这须是特别大户的人家才有这样的规矩。她心中不由地嘀咕,这到底是什么人家啊,这么讲究。
    蓝玉引着洛文柠往里走,一进门便是一个大花园,进了大花园往东边走了挺长一段路后,在一个名叫听雨苑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姑娘,就在这里卸货吧,黄玉,去多叫几个人出来,一起卸货。”蓝玉说道。
    洛文柠点点头,小姐的院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她们想在这里卸她自然没有异议。
    黄玉喊来好几个人,每人手里还端了大盘子,洛文柠便将车上的一包一包花生递给黄玉和蓝玉,再由她们将纸包在大盘子里摆放好。
    没多久功夫,东西就已经都卸完了,洛文柠看了一眼大盘子,心中不由地赞了一下,蓝玉应该是个收拾小能手,一个一个小纸包摆的整整齐齐。
    “对了,你们买了这么多,我要提醒一下,这多味花生虽然味道可口,但本质还是花生,不要贪食,花生吃多了胃还是会不舒服的。”洛文柠对蓝玉和黄玉说道。
    “嗯,姑娘的意思我们明白,放心。”蓝玉说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洛文柠见货也送到了,话也交待了,便开口说道。
    “黄玉,你送送姑娘,我就不送你出去了。”蓝玉说道。
    “姐姐请自便。”洛文柠说道。
    黄玉对着洛文柠说道:“姐姐,来,跟我走。”
    黄玉年纪又小性格又活泼,说起话来声音清脆,走起路来也是很轻快,洛文柠跟在黄玉的身后,心情也不禁好起来。
    这两天挣了不少钱,多亏了将嫂子的花生,价格这么便宜地卖给了她,等全部卖完,给蒋嫂子买些年货送过去,或者给孩子们买双新鞋。
    过几天便是大年了,也就这两天的生意可以做做了,等到了大年以后,估计正月整月都没啥人上街,一般都要到开春,市集才会再次热闹起来。因为过年一是很少人出来摆摊,二是大家都在年前囤了年货,现在天气冷存得住东西,所以也不太需要出来采买。就算有人出来采买,也只是采买些新鲜的肉和蔬菜这些原材料,但一般正月里这些东西都比平常贵。
    洛文柠又仔细算了算钱,在没法摆摊的情况下,这些钱备好年货过个年还能勉强凑合,但过整个正月就不好过了,估计得省着省着用才行,实在不行多备点面粉,做些面食翻些花样,就着菜园子里的菜还可以度过难关。
    洛文柠算着日子,卖完这些花生大概还需两天,两天后她要采买年货,该做的腊鱼腊肉得做好储存起来,不然正月就没有荤腥了,新鲜的肉和菜太贵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洛文柠跟着黄玉机械化地往前走着,黄玉叫开了边门,对她说道:“姐姐,从这个门出去就是长平街了,怎么回去你认得哦?”
    洛文柠被黄玉的声音惊醒,忙说道:“认得认得,多谢姐姐。”
    小厮还是刚才那个小林哥,这小哥天生是一副笑脸,让人看得喜气,他也给洛文柠打招呼:“您慢走。”
    洛文柠客气地对小厮点点头,走出门去。
    在花园中踱步的凌正煜,正巧看见那一抹素色的身影,一闪而出,不由地愣了神,她怎么从这里出去?
    “咦,那不是阿柠吗?”凌武脱口而出,他也看见了。
    “你怎么知道是她?就一个背影而已,不要瞎讲。”凌正煜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
    “喔,也对,阿柠怎么可能在这里。”凌武挠了挠头,很快就忘了这个场景。
    “还有,以后叫阿柠的时候,加个姑娘两字,搞得你跟人家很熟似的。”凌正煜丢下这句话,背着手往回踱去。
    “喔,是,少主。”
    凌武摸摸鼻子应下来,最近少主怎么了,老是怼自己,哎,真的是男人心海底针,不,是少主心海底针!昨天阿柠送的花生,居然一颗都不给自己吃,还藏起来,小气!生气!
    第15章 七巧玲珑心
    “煜哥哥!你散步回来啦!”
    凌正煜背着双手刚踱回静心苑,就听得一声清脆的喊声。
    “表小姐!”
    凌武见到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恭敬地喊了一声。
    沈锦书是沈家唯一一个女孩子,也是凌正煜唯一的表妹,年龄才十二岁,凌正煜的两位舅舅全都生的是小子,最后大舅母高龄才生下这一个女孩,是全家人的大宝贝,被家人宠得活泼又阳光。
    凌正煜面对着小自己十来岁的小表妹,脸色才会稍微地放松,他像个老父亲似的和蔼地说道:“锦书,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好吃的来啦。”沈锦书双手高举着两个纸包。
    凌正煜看了一眼熟悉的纸包,明知故问地说道:“什么好吃的。”
    “咦,这不是阿柠,哦不,阿柠姑娘的多味花生吗?”凌武脱口而出。
    凌正煜微转头睨了凌武一眼,凌武马上闭嘴装哑巴。
    “小武哥,你知道这个叫多味花生啊?嗯?阿柠姑娘是谁?你认得做这个多味花生的姐姐?”沈锦书古灵精怪,抓着凌武的话问个不停。
    “不,不是很认得,我瞎猜的。”凌武忙胡乱否认。
    “锦书,你不是给我送好吃的吗,进来我尝尝。”凌正煜把沈锦书从门口让进来。
    沈锦书被凌正煜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她欢快地走进了院子,静心苑不大,是专门给凌正煜留出来的一处安静小院,院里的竹子青翠挺拔,随风沙沙作响。
    “来,进屋里来,外面冷。”凌正煜吩咐凌武将堂屋中的炭火烧旺,他拒绝了外祖母派给他的丫鬟,静心苑只有他跟凌武二人。
    沈锦书身披红色大氅,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脸上的笑意却是一刻都没停过,她跟着凌正煜进屋,在她身边伺候的蓝玉和黄玉,马上帮她把大氅脱了下来,屋里暖和外边冷,以防出去的时候着凉。
    两人坐了下来,沈锦书像献宝似的递上一个纸包,打开口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颗花生来,说道:“煜哥哥,你尝尝,可好吃了。”
    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凌正煜,凌正煜接过沈锦书手上的花生,轻轻放入嘴里,慢慢咀嚼着,直到完全入喉。
    “不错。”凌正煜淡淡地评价。
    “是吧是吧,我就说好吃的吧,昨天蓝玉黄玉买了一包给我尝尝,我尝过后,当即决定让她们今天把所有的花生都买回来了。”沈锦书得到表哥的认可,十分的高兴,要知道表哥的口味可刁钻了,她送来的好吃的,他从来都没说过不错这两个字呢。
    凌正煜听到沈锦书把所有花生都买回来了,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他昨天就尝了这个多味花生,口味确实非常不错,原本打算今天等会出门去买些给老夫人送去,没想到这丫头全都买回来了,怪不得刚才那抹身影会出现在边门。
    凌武在旁边咽着口水,好歹给他一粒尝尝味道呢,他还没吃过呢。他还没想完,沈锦书伸过手到他面前,说道:“来,小武哥,给你也尝尝。”
    凌武听到这句话,有如天籁之音,他忙双手接过,一口扔进嘴里,嗯,真香!真好吃!怎么这么好吃!
    “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吃?”沈锦书看着满脸陶醉的凌武问道。
    “好吃,好吃!”凌武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举着拇指夸赞道,可算是尝到了,怪不得少主不肯给他吃。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的。我跟你们讲,听蓝玉说,那个卖多味花生的姑娘人长得也特别好看,而且可会做生意了,还送了好些花生给蓝玉和黄玉。”沈锦书见自己的宝贝花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可舒心了,便开始唠嗑起来。
    “哦?是吗?”凌正煜说道。
    沈锦书见凌正煜接了话,更来劲了,要知道平时可就她一个在说,煜哥哥只是听着,也不接茬的。
    “可不是嘛,而且别看她是摆小摊的,听蓝玉说人家的小摊可干净了,你看都用这样的纸包着,这纸买买也不老少钱呢,挺舍得下本的,不过只有这样,咱们才敢买呀是不是,这姑娘真聪明。”沈锦书说得高兴,把蓝玉说给她听的,又加了自己的想法给唠出来。
    “嗯,确实。”凌正煜接话道。
    “还有啊,你可知道她还准备了一大碗,说是样品的东西,就是买之前可以先尝尝,而且她给人尝的时候,还准备了一把小勺,都是用小勺递过去的,这样是不是很干净?”沈锦书学着样子表演道。
    “嗯,干净,不像你就这么用这么个脏爪子,拿花生给你表哥吃。”凌正煜说道。
    天哪,煜哥哥居然跟自己开玩笑了,沈锦书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有些不可相信地看着凌正煜,虽然这个表哥比自己大好多,都快跟跟老爹差不多大了,又很严肃从来不笑,但自己就觉得表哥很亲切喜欢粘着他,跟他聊天,但凌正煜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不会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话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凌正煜说道,这小丫头盯着自己看干嘛!
    “不不不是,还有啊,今天蓝玉去把她所有的花生买回来了,她还送货到咱们府上呢,我都对这位花生姑娘有些好奇了,长得又好看又会做生意还这么会做好吃的,蛮好今天让蓝玉叫我见见她的呢。”沈锦书思维很跳跃,单手撑着脸有些惆怅地说道。
    “算了吧你,你这欢脱的性子,想到哪是哪,一会你就忘记这位花生姑娘了。对了,外祖母那里你送过去没有?”凌正煜轻轻敲了一下沈锦书的小脑袋问道。
    “还没呢,这不是先急着给你鉴定一下嘛,如果你觉得不好吃,我哪好意思给她老人家送去。”沈锦书说得。
    “搞得我跟鉴定师似的,至于嘛。”凌正煜莫名感觉今天心情不错,也乐意跟小表妹多唠叨几句。
    “可不就是,能被你说好吃的,可没几样,所以只要是你说好吃的,那肯定错不了。上次我表姐做了好些个好吃的,特意送给你吃,你居然一个都不留下,全封不动地送回来,害得我表姐好伤心呢。”沈锦书说道,她现在都还有些觉得对不起表姐,她怎么有这样一个硬心肠的表哥。
    凌正煜听她提起她表姐,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半天才想起是沈锦书舅舅的女儿,名字好像叫方巧棋的,每次他回外祖家,总能碰上她,说是来给老太太请安并且探望沈锦书的娘,每次都会做好多东西送给他吃,可,做的这么难吃,怎么还好意思送人?
    凌正煜深吸一口气说道:“以后让她别再送什么吃的了。”
    “哼,你以为我愿意给你送,要不是表姐求我,我才懒得呢。”沈锦书撅起嘴不高兴地说。
    “好了好了,你现在就给老夫人送花生吗?”凌正煜看着蓝玉和黄玉手上的盒子,岔开话题问道。
    “对啊,等会就去。”沈锦书年纪小,很容易就被打岔,引开注意力,她点点头回答凌正煜的话。
    “那你快些过去吧。”凌正煜起身说道。
    “啊,我还没说够呢,表哥你这就赶我走!”沈锦书也站起来抗议道。
    “等你说够,午饭都吃完了,老太太要睡午觉,你能等到下午吗?”凌正煜说道。
    沈锦书歪着头想了想,点头道:“也是,这好东西得赶紧让祖母她老人家吃到,说不定还能赏个好东西给我,嘻嘻。”
    话音还没落地,沈锦书就带着蓝玉黄玉急冲冲地走出了静心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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