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在军区见到妈妈时,她喜极而泣的模样,姜知睿也没料到,她在背后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明明在她们见面之后,她对此一个字都没有说。
    “嗯,几年下来,她也算这一行当里有名的医生了,所以我家里人找到了她,让她帮我看病。”
    舒哲调整了一下姿势,用尽全力般喘个不停,“她说我的病很严重,不好治,还说她有个女儿,和我差不多,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在落泪,看到她的眼泪,我便知道,她很爱自己的女儿。”
    “我问她,‘那你女儿的情况怎么样?’,她只是摇头。我那时候都绝望了,对于自己的孩子,一个母亲当然是倾尽全力去治,可是连她都无能为力,我的病,大概也是好不了了。”
    “医生有没有跟你说,你活不过多少岁?我的医生告诉我,我活不过二十岁。”
    所以他打心眼里讨厌科学,为什么它能将一个人的命运断定得那么准,一串冷冰冰的数据,就能昭示他之后的人生。
    他说:“我不想信这个,也曾经寄希望于漫天的神佛,但心里,却不得不在意……”
    其实谁都不知道,他每次睡觉前,都要把东西都清点一遍,将遗书放在抽屉里,做足了一觉不醒的准备。
    姜知睿同情他的遭遇,但也仅此而已了,她见过残忍的事情太多,很难为此动容。
    不过,她倒是明白,这人为什么下乡,又为什么过来找她了。
    果不其然,舒哲接着说:“本来我都不抱希望了,但在复查的时候,见徐主任那么高兴,就多问了一句,她说,你的病完全好了。”
    “我第一反应是不相,又希望这是真的,就让家里人帮忙调查。结果你不仅好了,还比正常人更厉害,能打赢十几个人,还获得了二等功。”
    舒哲看着她,“可是我又调查过,在你好转的期间,并没有看过任何医生,连徐主任都不知情。真相是什么,只有你清楚……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听你的语气,你家里应该也不简单吧?怎么不把我叫过去给你治病?”
    舒哲摇头,“从调查中,我能看出来你不喜欢被人打扰,我不愿意得罪能够救我命的人,也不愿意得罪功臣。”
    姜知睿倒是对他有了几分佩服,继续问:“那你刚下乡的时候,怎么不来找我?”
    “我在观察。”
    “观察什么?”
    “我想知道,到底怎么样,你才会帮我。”
    舒哲眼睛格外清澈,说,“后来经过贾知青和凌知青的事,我明白了,你是个好人,不用我付出多少酬劳,只要我想活着,你就会帮我。”
    “你这么肯定?”
    姜知睿觉得他把人心看得太透,却不知,想得越多,对身体越没好处。
    “连凌知青那么不靠谱的人,求你几句你都会教,更何况是我了。”
    他把手搭在膝盖上,眉眼微阖,“我今年已经十八了,距离二十岁,还有两年,我不想死。”
    姜知睿沉吟了一会,看似是在思考,实际上实在清点药库里的存货。
    最后她发现,将军府的库存实在是太多,别说救一个,救一百个都造不成多大的负担。
    便直接答应了下来:“可以。”
    舒哲猛然抬头,因为动作过大,剧烈咳嗽了起来,脸部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咳出来的。
    “咳咳!真的吗?咳!谢谢你,需要什么药材,我都会付钱的。”
    “放心,不会少拿你的药钱。”
    反正舒哲家里应当不缺钱,她要点成本费,也合情合理。
    或许她要钱,舒家人说不定更开心,毕竟人情债比钱更难还。
    不然她花了大价钱治病求人,却一分钱都不收,要说没有更大的图谋,谁信?
    舒哲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起来,说:“需要用到什么贵重的药材,我可以帮忙让家里人送过来。”
    “不用了。”
    她药房里的药材年份和质量都不差,还含着淡淡的灵气,效果更好。
    “伸出手,我先给你把一下脉。”
    “好。”
    舒哲挽起袖子,露出瘦得皮包骨的胳膊,姜知睿凝神,贴在他脉搏上。
    重按了一会,摇头,又轻轻点在上面,静默了一会,才说:“重按不明显,脉象细而软,且微微上浮,看来是濡脉。和我一样,虚寒,主要是湿症。”
    舒哲倒有些惊讶:“你还懂把脉?”
    这话和他从医生那里听来的差不多。
    “久病成医嘛。”姜知睿收回手,随口敷衍道。
    尺伤精血虚寒甚,温补真阴可起痾。
    他这病,只能慢慢温补,和她的治疗手段有相似之处,但也有很大的区别。
    毕竟她是搭配着功法,补过头了能直接转化为内气,且越修炼,身体本身恢复的速度也就越快。到后期,那些药物基本上没起什么治病作用,全给她补充灵气了。
    而舒哲不同,纯靠药物治疗,不养个一年半载,怕是好不了。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药房帮你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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