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点小小的割伤,”凤清歌一脸无辜地回道。
    “一点小割伤能包这么厚?”钱嬷嬷定定地看着她,道:“还有,你这手怎么这么冰?还不老实交代!”
    凤清歌只好乖乖说出来,道:“我找了琢玉师,把红玉扳指一分为二,那琢玉师说解玉需要佩戴者的血。这不,这成这样了。”
    “好好的,你把它分成两个干嘛?”钱嬷嬷瞪了她一眼,道:“这东西是稀世珍宝,能有这么完整的红玉扳指模样也是难得,你把它分成两个,肯定要损毁得不成样子了。是哪个琢玉师,这么不靠谱?”
    “是杨抱朴大师,”凤清歌摊手回道。
    “杨……你怎么找到他的?”钱嬷嬷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脸上露出讶异之色。
    “好了,嬷嬷,先去见祖母吧,我路上再跟你仔细说说这件事,”凤清歌笑着收回胳膊,另一手抱着书和笔记,要进门前想起一件事,又回身小声叮嘱方永安。
    “春日大比之前,你派几个好手盯着礼部侍郎之子、潼安郡王和东营贺沧海将军的独子,明日起每天记得向我禀告情况。”
    “是,”方永安没有多问,点头应下。
    目送着二人入府,他驾着马车离开东角门,朝租宅赶去。
    凤清歌将宇文烨救自己的事一一道来,最后方道:“若不是他不收回玉扳指,我也犯不着用自己的血来分玉。”
    “这事你做的对,”钱嬷嬷知道了内情,倒也没那么生气了,反而一脸赞同道:“他救你在前,送玉在后,又帮你入了圣上的青眼,此般恩情如同再造,即便是你父母,也比不得他对你付出的。既然请了杨大师来,琢玉之事肯定不会生波澜。”
    “嗯,”凤清歌笑着点头,抱着钱嬷嬷的胳膊道:“我就知道嬷嬷肯定会赞同我的。待会儿您帮我在祖母跟前掩饰着些,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我不想她替我担心。”
    钱嬷嬷点头应了。
    两人配合着,直至第二天凤老夫人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翌日。
    赵云序并没有到校,所幸今日并无正科和副课课业,凤清歌也只是去还了周墨和王蔚表哥借给她的笔记,便没再待在国子监。
    铁军胡同,赵宅。
    庭院深深深几许,满墙苔痕绿。一路走来,胡同里尽是高树和绿植,颇有几分远离闹市的幽静与雅致。
    凤清歌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赵宅门前,示意方永安扣门。
    刚敲了两声,里面传来一声问询:“谁呀?”
    “我是国子监的学生,得知赵云序同窗受了伤,所以专程来探望他。”凤清歌清声道。
    “来了,”里面门童声音怏怏,慢吞吞来开了门,看到凤清歌时,微微惊讶:“你是我家公子的同窗?”
    骗人的吧,什么时候国子监居然有女学生了。
    “正是,”凤清歌微微一笑,将自己拿来的礼物奉上,道:“昨日也是回家后才从我的车夫口中得知赵云序同窗受伤之事,你若不信,可去通报你家公子。”
    “不用了,”门童看到她身后的方永安,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道:“不用通报,我认识他。”
    昨日,门童正是从方永安处接的自家公子,自然记得。能救公子的人,肯定不是坏人,那他的主人肯定也不会说谎骗人。
    “您二位进来吧。”门童看着方永安把马车拴在旁边的树下,让另一人盯着,自己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么凶,居然把我家公子打成那样,老爷和几位小姐都气坏了。”
    凤清歌抬步跟在后面,有些惊讶,“你家公子没说是谁打的?”
    “没呀,”门童摇头,道:“公子说他是不小心遇到恶汉了。”
    凤清歌无奈,有些摸不准赵云序是什么想法。
    来到赵云序住的地方,正好屋里五个姑娘在教训赵云序。
    “你说说你,一天天文不成武不就的,上个学还能被人打成这样。你真是把咱们老赵家的脸都丢尽了。”
    赵云序头上缠着纱布,鼻青脸肿,委屈道:“大姐你还是我的姐姐不,弟弟被人打成这样,你不说替我报仇,还在这里羞辱我。亏得我还想给你拿好酒回来!”
    “哼,我倒是想给你报仇,你倒是把仇人说出来啊。等你这次养好了伤,我就去求王伯伯,让他专门来教你练武!”红衣劲装的女子叱咤道。
    黄衣女子看着赵云序,啐道:“不争气的东西,等娘亲回来了,定要你好看!你不愿意说打伤你的人是谁,总该说说昨天救你的人吧,人家救了你,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我们赵家知恩图报,总不能干这种没脸的事。”
    那男子长得俊郎,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回想起来,赵云云脸便不由微微一红。
    赵云序轻咳一声,道:“二姐,是我的新同窗的车夫。”
    “车夫?”赵云云惊呼,“谁家车夫这么厉害,我看那浑身的气势,一点都不像一个下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赵云序觉得二姐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关心起一个车夫,“清歌待这个车夫的态度很好,我看并没有把他当成下人。”
    最关键的是,寻常车夫,哪有会功夫的。
    赵云序昨天看得清楚,那车夫三下五除二就把孙季他们撂倒了,就算是衙役侍卫,也没有这么矫健的身手的。
    “那你……”赵云云想让弟弟帮忙问问这车夫的事,又觉得不好意思,怕被姐妹和弟弟看出问题,忙话音一转,问道:“那你那个同窗,是什么人?”
    赵云序提及凤清歌,就不由心情一好,连身上的伤都没有那么痛了,“大姐二姐,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这新来的同窗是个女子。”
    “女子?”不仅二姐赵云云不信,连一向自认为巾帼不让须眉的赵云烟也因为惊异而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你又在说胡话,国子监都是男子,怎么会有女子入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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