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两个贱婢,还不给我住手!”凤清韵面巾下的脸歪曲得像老藤树的树干一样,既气自己的丫鬟们没用,又恨凤清歌与她的婢女欺人太甚,拍桌怒喊。
    锦芝和花旭看了凤清歌一眼,见自家大小姐没有出声,便不理会凤清韵的话,继续砸向她所坐的梳妆台。
    胭脂水粉,一个都没放过。
    凤清韵心在滴血,眉眼里面全是愤怒,终于再也忍不住,拾起一根银簪,朝着花旭的脸上划去。
    “贱人,我叫你砸!弄死你!”
    两人距离极近,花旭刚要躲开,却被凤清韵捉住了手腕,另一手又拿着东西,一时不知该打退她还是夺走银簪。
    眼看着那银簪就要落在花旭的脸上,早就盯着凤清韵一举一动的凤清歌伸手,捏住了那只持着银簪的手。
    花旭背后冷汗直流,感激地看了凤清歌一眼:“婢子谢大小姐。”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打断她的手,懂了吗?”凤清歌看向花旭,对她和锦芝再次警告也是提醒,语气真挚而严厉:“我不怕你们惹麻烦,只求你们保护好自己。这世上,除了皇上,谁都没有资格对你们动手。但凡有人想要伤害你们,即便是拔一根头发,也不许忍,给我狠狠还击回去!”
    她不怕她们惹事,只怕她们不够勇敢果断,任人摆布欺负。因为,她相信钱嬷嬷选的人不是惹是生非之辈。
    花旭和锦芝再次听到小姐初见时的叮嘱,眼底一热,齐齐应道:“是!”
    她们好像明白钱嬷嬷为何要让她们来保护这位凤大小姐了,因为她真的值得。
    含韵院的丫鬟默默低头,掩藏着眼底的羡慕——大小姐虽然不受老爷的夫人的喜爱,可对身边人却是不差。
    不像二小姐,高兴时要整人,不高兴时要打人,尤其这段时间,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都提心吊胆,生怕她一生气,又要拿锥子扎人。
    那种疼,真不是人能受得住的!
    凤清歌叮嘱教训了两个丫头,眼神方扫向凤清韵,轻蔑而冷淡,手上增添了三分力气。
    “想伤人?”
    凤清韵呼痛,只觉得手腕都要断了,大喊道:“放开我!凤清歌,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
    一个父母双亡的孽种罢了,仗着几分圣宠,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
    “资格?”凤清歌看清她眼底的蔑视与恨意,还有一些复杂的情绪,许多忽视的东西在这一刻变得清晰,她的心里又恍然明白了一些。
    原来,连凤清韵都知道自己不是凤钦和谢氏的女儿。
    难怪,她会推自己下水,对自己从来没有任何的姐妹情义,一切都是源于——她早就知道她的身世。
    她这一瞬间,甚至对祖母有了淡淡的怨。
    她知道这很不该,因为祖母必定也是在用这种无可奈何的方法保护她。可是,为何这么多年,从来不向自己吐露出一分一毫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不至于错将仇人当为至亲,以至于最后竟成了凤钦与凤清韵上位之路上的一块踏脚板,垫脚石。种种前尘,何其愚昧,又是这般的可笑。
    前世万般浮现心头,凤清歌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又闭了闭眼,硬生生克制了下来。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凤清韵一眼,道:“就凭我是你的姐姐,御前弟子。你品行不正,无人管教,就该由我这个做姐姐的代父亲和母亲好好教你一番,让你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
    她说着,夺过凤清韵手中银簪,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划过。
    “这个手,还想要吗?”
    簪子尾部尖细,划在手背上有微微刺痛,凤清韵背后一凉,刚想咒骂又闭上了嘴巴。
    这一刻,她是真的有些怵凤清歌了。
    这,就是个疯子!
    她的脸已经毁了,就算用天底下最好的药也恢复不了从前模样。
    人人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她不能让凤清歌连她的手也毁了。
    “姐姐,我错了!”
    “错在哪里了?”
    “我不该在没经过你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进你的屋子,乱碰你的东西,还弄脏了你的书,”凤清韵红着眼语气乖巧,心里却恨不能将她那一张脸划花了,见凤清歌视线往花旭身上扫,又忙补道:“也不该因为你的婢女砸我的东西,就冲她发脾气,险些伤了人。”
    “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凤清歌轻轻一笑,将银簪丢在了梳妆台上,道:“这样的事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不然,你的这只手也不要想再好好留着了。”
    “我知道了!”凤清韵重重点头。
    接着又道:“姐姐,我托祖母给你送了一套头面,你可见过了?”
    “头面?”凤清歌见她主动提及,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是啊,”凤清韵语气轻快,半无丝毫不愉快的表情,冲她甜甜一笑,仿佛还是以前那个乖巧的二小姐:“就是谢家的外祖母送给我的一套红色攒金头面,可漂亮了。婉柔表妹跟她要了几次,她都没给,让我送给你呢。”
    “送给我?”凤清歌勾了勾唇,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喜悦。
    “对啊,”凤清韵见她这般眼皮子浅,心中终于松了下来,还好,就算凤清歌进了国子监,可依旧还是个傻子,一套头面就迷住了她的眼。
    她解释道:“谢家外祖母说你怎么都不去谢家,让我把头面捎带给你,还说,希望等春日宴的时候,你一定能够带上出席。”
    “是吗?”凤清歌故作惊讶。
    “嗯嗯,”凤清韵忙点着头,见她上钩,道:“姐姐,母亲因为你的八字太硬,从来不敢带你去外祖母家,你不会心里埋怨她吧?”
    凤清歌幼年时候,曾被一个道士批了八字,说她命硬,只能待在家里,不能去其他的亲人家,否则酒鬼把灾难传给别人。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长到了十四五岁,将近及笄,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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