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是我自身能力不足,我会自愿退出。华德塔特思考了一下,竟然正儿八经地回答。
    阁下的才华无以伦比,如果帝国机甲研发有您的一份力量,我们一定会取得比01G更大的进展。那将会是真正的跨时代革新,请您一定要
    啊又开始了。夏恩无奈地揉着额角,开始思考怎样才能在拒绝了五六七八|九次后,真正地让这只雌虫死心。
    塔特,我很乐意,但是
    他话才开了个头,突然餐厅一阵天动地摇,警铃和红色紧急灯同时打开,智脑冷静沉然的电子音在一阵惊惶声中响起:
    试验场已进入一级紧急状态。请全体职员尽快按照逃生路线有序撤离试验场已进入一级紧急状态。请全体职员尽快按照逃生路线有序撤离
    塔特,这是怎么回事?!
    夏恩一个闪身滚进餐桌下方,同时一把拉住塔特,帮他避过被从天而降的盆栽落地砸脑的意外。
    一级紧急雌虫喃喃自语,脸色惨白。
    MGA39五十年来从来没有一级紧急状态。这是战争!公爵阁下,是联邦!是联邦的舰队袭击了这里!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30多章埋的伏笔,我可算写到了(累趴)
    不会太虐的拉,发发刀,再发发糖,不要养肥,要相信我啊Q Q
    第105章 联邦的阴谋 措手不及。
    帝国历2310年1月20日,凯里星。
    一大早,医护虫子们刚刚上班,劳埃德就抵达了塞卢姆医院。塞卢姆医院是当地最好的私虫医疗机构,因为过分昂贵的价格,服务的虫子大多非富即贵。因此哪怕劳埃德离预约的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得到了周到细致的接待服务。
    玻璃窗外,沉绿色的枝叶被雨水击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雌虫坐在隔开的休息室里,放松身体靠在松软的沙发上,倦意一点点从后脑蔓延上来。
    手边的茶水冒着热气,现做的三明治还能闻到面包香。如果忽略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劳埃德很乐意在这里忙里偷闲(从军部和委员会那些冗长无趣会议中逃脱出来),窝在这幽秘安静的小房间内,慢悠悠地吃个早餐。
    他昨晚睡得不太好。考虑到往常的睡眠质量,其实也算不太差。鉴于他昨天下午才做出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他为那些沉到心底的平静感到一点点的意外。
    因为这意味着那些折磨的终结?还是说,其实心底深处,他依然惧怕于虫崽出生后,那再也无法割断、紧紧牵系于身,名为雌父的枷锁?
    雌虫扯了扯嘴角,端起马克杯一饮而尽。热水流入喉管胃部,缓解了起床之后脑袋隐约的抽疼。
    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安排、计划、掌控。他没功夫沉溺在失去的悲伤之中。劳埃德看了下时间,三两口吃完三明治,起身走出了休息室。
    摘除手术伤口不大,对于拥有自愈能力的雌虫来说不是什么大手术,通常术后几个小时就可以正常下地行走。他准备去找医护虫,看是否能够将他的手术次序再往前提。如此,他还能赶得上最晚一班航行舰,返回瑞德哈特。
    对于劳埃德的请求,瓦格纳金的助手非常意外,但还是表示会尽力达成。他请帝国上将稍等片刻,自己则离开房间,去找相关虫子联系沟通。
    在等待的时间内,雌虫去手术室外的等候区转了一圈。那里三三两两坐着七八只雌虫,大部分面如死灰、神情哀戚。他们无力控制,外放的压制场彼此交错、十分混乱,让整个房间格外的压抑沉重。
    许是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当助手告诉他,已经将他的手术调整到一个小时后时,劳埃德忽然觉得有些后悔。
    蓝色条纹的手术服放在他的手边。更衣室里,劳埃德解开衬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一种强烈的虚幻感和恐惧感就那样击中了他。
    这只虫崽,悄无声息地到来,又即将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去。他带给自己身体上的痛苦,却也有无数的期待,和一个新的可能。他原本会是一份送给那只小雄虫的绝佳成虫礼物,可现在,他就要这样在冰冷的机械下,成为被回收处理的医疗垃圾。
    他的雄父,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曾经来过。而剥夺了这个可能性的,就是独断专行的自己。
    午夜梦回时,劳埃德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暴露的可能。那只骄傲的雄虫肯定会非常、非常地生气,甚至会憎恶自己。这不光是因为他是虫崽的雄父,更涉及到这段关系里,该有的对等和尊重。
    想到那只小雄虫,劳埃德明白了自己沉郁心境的另一个原因。昨晚那通通讯之后,他后来陆续发去的几条信息,都没有得到回复。
    这应该是不同星球的时间差导致的。他发消息的时间,是洛特宁的深夜。至于那些总会在起床后收到的早安为什么也没了踪影,应该是雄虫太忙导致的。
    现在这个时候,小少爷在MGA39应该已经吃过午饭了。等他做完手术,估计对方也踏上了返航的路程。
    想到这里,浓厚的思念无法抑制地从心底深处翻涌而出。劳埃德很想摸摸那只雄虫的头发,将他圈进怀里紧紧拥抱,深深地嗅闻他身上的香甜花香。
    再等几天,再等几天雌虫换上手术服,在心里默念道。他走出更衣室,在旁边准备好的病床上躺下。
    几分钟后,医护虫们将他推进了手术区。一个虫子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终端,从旁边拿出一个金属小盒,示意他摘下放进。
    劳埃德坐起身来,打开终端进行查看。夏恩还是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他有些失望,但作为更常晚回消息的那一方,他其实没资格有这些情绪。
    帝国上将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好笑。他摇摇头摘下终端,正要放进盒子时,一个通讯请求忽然拨了进来。
    终端在他手心震颤不已。劳埃德挑起眉梢,是他下属的一只影。但这个时间地点他拒绝了这次通讯请求。
    下一秒,终端再次发出短促的震动声。劳埃德顺手又按掉了。他将终端扔进盒子里,医护虫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等一下!
    一股不安突兀地窜上心头。劳埃德从床上跳下,在那只虫疑惑的目光中,匆匆拿出了自己的终端。
    又一个通讯请求。是史蒂夫萨德。劳埃德朝外走了几步,应允了这次通话。
    劳埃德,出大事了。你能想象吗,联邦那帮不要脸的孙子,***居然搞突袭!
    什么突袭?劳埃德心中一凛,厉声追问。
    洛特宁。他们绕开我们的守军,联合当地反政府组织,偷袭了洛特宁星。现在那地方从里到外一片混乱。我已经让虫去捆里斯本了。***的,联邦真够有胆,把我们当傻子耍。议和,议和个屁!
    我听说你身体不适在家休息,我估计陛下会很快传你进宫,你快收拾一下,我们待会见!说罢,史蒂夫挂断了通讯。
    联邦突袭洛特宁?!他最不好的预感,居然真的发生了!
    麻烦告诉金医生,我有急事。手术需要推迟,非常抱歉。
    雌虫的声音又沉又冷,强大可怕的压制场倏地散开。医护虫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雌虫不发一语地朝外快步离去,没虫胆敢上去阻拦。
    劳埃德在走廊间飞奔。他没有搭乘电梯,而是跃上两层楼梯,从天台展开双翅飞出。
    从塞卢姆医院回到酒店、收拾行李,再到出现在空港,前后只用了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帝国上将一直在给夏恩发通讯请求。刚开始两次,被对方拒绝了。到后面再打,已经没有信号,完全无法建立链接。
    该死!
    银发雌虫一拳锤上空港等候区内的墙壁。坚硬光滑的大理石块龟裂开来,啪啦几声砸落在地。
    许是过分用力,劳埃德小腹陡然传来一阵抽搐般的隐痛。雌虫剑眉搅拧,钢铁般的身躯动也未动,转身朝外走去。
    其他等待航行的虫被石片掉落声惊到,一只只莫名回首。就见一只穷凶极恶的高大雌虫大步生风地穿过虫群,向着某处急急而去。所到之处,拥挤的虫子们自动散开,为其让出一条畅通之路。
    联邦袭击发生时,昆恩和格斯正在悬浮车内赶往洛特宁空港。他们和夏恩约好了汇合的时间和具体地点,并说好了由昆恩在出发前买些当地特产,以此打发漫长的六天航行时光。
    昆恩十分珍惜好友慷慨给予的自由活动时光。他在格斯家借住了一晚。在那里,曼奇家的少爷受到了格斯雌父和两只雌虫弟弟的热情招待。他们用一大桌子的菜来款待昆恩(主要还是格斯掌勺),味道鲜美得让平日里挑嘴到极点的虫差点连自己舌头都吃下去。
    许是雌父出院归家,给了格斯弟弟们十足的底气。在餐桌上,两只孪生子一左一右地将昆恩包围在中间,倒豆子一样地向雄虫讲述着自己哥哥的黑历史。
    什么上学时因为打架太多被处分转校、饭量巨大无比吃得他们两天天半夜被饿醒、小小年纪抽烟喝酒混帮派现在却不许他们做真是双标狗
    因为讲得太投入,这两只完全没发现背后从厨房归来的雌虫,被对方逮了个正着。于是,昆恩亲眼目睹了格斯罗特姆是如何残酷暴力霸道狠绝在这个家庭确立他统治地位的。
    等到就寝时间,因为没有多余客房,昆恩只能和格斯一间卧室。常年不在,雌虫住的是公寓的储藏室。这地方只在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个小玻璃窗,整个房间面积还没有昆恩卧室的厕所大。
    被褥打着补丁,床垫弹簧坏了一半。墙皮大半都脱落了,上面横七竖八贴满了飞球运动员个虫海报。
    对此,昆恩很是疑惑:你们家不是在你当上职业飞球手后,才搬来洛特宁的吗?怎么这东西看上去都有十几年了。他指了指发黄的海报。
    准确来说有二十年了。格斯瞥了一眼雄虫,示意他睡在靠墙那侧。
    收集这些可费了老子好大劲,搬个家就扔了?我没有大少爷那么土豪这张保罗司各特,是2280年星际决赛现场照他敲了敲里面最大的一张,可是我十场连胜的纪念品,啧,现在市面上早都绝版了。
    哦昆恩侧身躺下,想象着少年格斯一次次展翅在空中翱翔,一次次冲破重围,将球扔进球框,心头火热火热。他望着雌虫只穿了件工字背心的脊背,舔了舔唇,探出手去。
    艹!黑发雌虫身子猛地一颤,差点掉下床垫,你别乱摸!这隔音很差,我可不想被听墙角。
    我们又不是没在这里做过昆恩发自内心表示不解,说真的,在你房间搞,滋味挺不错的。诶,你脸红什么?他发现了雌虫的异状,凑上去奇怪道,同时手也不安分地四处撩拨。
    格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眼下又和喜欢的雄虫贴得这样紧,之前一直在苦苦忍耐,结果对方完全没有眼色,各种火上浇油,这可把他气坏了。
    再一次被吻住时,格斯盯着昆恩那双纯真无辜的大眼睛,不由产生对方是故意装傻、借机报复的念头。
    第二天中午,黑发雌虫冷着脸坐在悬浮车后座,扶着腰暗自咒骂。他的身边,未成年的棕发雄虫正兴高采烈趴着车窗,欣赏着城市风景。
    今天很早,格斯就醒来了。他枕着双臂,望着家里那发黄浸过水的天花板,从头到尾理了理他和曼奇家雄子的那点破事。他并不算笨,仔细琢磨了一两个小时,就回过味来了。
    他百分之百被昆恩曼奇那副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了!
    那只雄子,看着傻兮兮的什么都不懂,实则套路太深!不就搞了个两个协议、买了一个飞球俱乐部,该死的就把他套牢了。要知道,他之前可是真的想彻底和这只虫分手的
    啧,都怪自己鬼迷心窍、被美色冲昏了头!不不不,不对,是昆恩这混蛋,掐准了他的死穴。格斯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短发,愤恨地锁定昆恩的侧脸,满脑子的报复和找场子计划。
    就是他,昨晚一边死命折腾自己,一边扮无辜装茫然,让他嚎了一晚上,面子里子都掉光了!早上出房门被还那两只小混蛋嘲笑了半天。宇宙的狗屎!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严,管教那两只顽劣不堪的弟弟?!
    时间还早,午餐我们去吃海鲜料理吧!就你每次路过都走不动的那家啊大明星你说你赚得也不少,怎么老这么抠
    小心!
    尖利刺耳的提示音突兀响起。格斯眼瞳骤缩,飞身扑倒旁侧喋喋不休的雄虫。车子紧急制动,雌虫的脊背撞上车顶和门把手,发出沉闷的钝响。
    昆恩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就在突如其来的剧烈撞击中摔得眼冒金星、晕眩不已。胳膊、脚踝、脑门、肩膀,几乎同一时间遭受摩擦□□,哪哪都烧,哪哪都疼,他甚至还闻到了浓重的血味
    哐啷几声,有什么东西被踹掉了。冷风忽然冲上脑门。昆恩终于感觉自己停止旋转,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浮在半空,脚下是钢铁构建的灰黑房顶。
    砰的一声巨响从下方传来。他们的悬浮车,在撞上前面的车子后,又遭受了后面疾驰而来同伴的二次撞击。
    这竟然是一场连环车祸。一时之间,砰砰砰的撞击声连续不断,不时有火花在下面炸开,伴随着现场的哀嚎惨叫,十分的惊悚骇虫。
    他抬头望向格斯,正对上对方的黑眸。雌虫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下,紧接着又滑到了更远处。
    昆恩心里咯噔一下,僵硬着转动脖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无数绚丽的光束映亮洛特宁总是雾沉沉的昏黄天幕。密密麻麻的黑影盘旋聚拢在一起。是正在激烈交战的战斗艇和小型飞舰。
    一团又一团的浓烟在洛特宁上空四处弥漫,落下的炮弹将邻近的民居摧残成一片破烂。在那些断壁残垣间,攒动的虫影人影混在一起,大声地哭喊哀嚎。
    格斯,我是在做梦吧,你掐掐我昆恩呆滞了。
    啧,我也希望这是假的。雌虫低啐一声,指了指冒着不远处黑烟的建筑物。那是连接地面和近地空港的传输通道。
    这帮杂碎切断了交通。我们走不了了,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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