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开好药方,护士去药房领药,中药还要花时间熬。
    药还没有熬好,腾出手的医生们,听说这里有个奇怪的病例,都过来看热闹。
    邓为民带领的中医们,大家排队去把脉,啥也没把出来。
    西医们动作更粗暴一些,扒眼皮,扣嘴巴,检查黏膜,最后还抽了一点血。所有能搞的办法都试了一个遍,没有结论。
    顾随这样中医和西医都学的人,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大家都把目光落在关月身上:“关大夫,你是怎么发现的?”
    关月老神在在地说:“把脉呀,把脉就知道了。”
    西医们不自信了,人家中医把脉就能知道的事情,他们连病人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
    邓白术安慰了一句:“自信一点,你们西医检查不出来,我们中医也没搞明白,不是每个中医都像我老师这么厉害。”
    中医们沮丧了,他们确实不行。
    邓白术又转头安慰中医们:“我爹年纪这么大了,号称行医几十年,也就这样了,你们别灰心。”
    邓为民暴走,追着邓白术揍,邓白术边跑边求饶:“爹,我开玩笑的,你别揍我,哎哟,这么多人呢,我面子不要了。”
    关月微微一笑,看着西医道:“通过西医的手段,这个毒其实能被检测出来。你们没检测出来,主要是因为现在的仪器太落后了。”
    都不用等到一百年后,西医再发展几十年,人体内的毒素都能被查得明明白白。
    顾随:“虽说是仪器的问题,这也说明,西医太依靠外在工具了。”
    药熬好了,放到刚好能入口的程度,大家一起帮忙,把药灌进去。
    药灌进去十分钟后,关月给他针灸,加快药效的吸收。
    十五分钟后,她撤针,病床上的人,慢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被他爹揍得一头包的邓白术跑回来:“我艹,怎么醒了,我错过了什么?”
    在场的中医、西医们:我们看完全场,同样啥也没看明白。
    几个西医凑过去:“你怎么样?能说话吗?你是怎么中毒的?”
    “中毒?”
    那人嘴里蹦出两个字,眼睛陡然增大:“我就说,刚才一个什么东西咬了我后脑勺一下,我都还没来得及挠一挠就晕了。”
    “你不是刚才晕的,你已经晕了六天了。”
    他急了:“六天?!我现在在哪儿?我的战友们呢?”
    “别激动,你战友们都挺好,就你倒霉……咳咳,你现在在清溪村疗养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我感觉有点累,身体就跟生锈了一样,我肚子还特别饿!”
    “正常正常,晕了六天了,都是正常的。”
    “那谁,去食堂给病人弄点饭菜来,记得弄清淡点。”
    西医们还要去巡视病房,看他醒过来没什么问题,就先走了。中医们一脸敬仰地盯着关月看,心里面激动地吼出鸡叫。
    啊啊啊,关大夫也太强了吧!
    疑难杂症一副药就见效,牛啊!
    邓白术站在关月身边,下巴都扬起来了:嘿嘿,这么厉害的人是我的老师。
    关月瞅了邓白术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下巴脱臼了?”
    旁边的人,扑哧笑出了声。
    关月:“撤针会吧?还有两个病人没有撤针,你去。”
    “哦。”邓白术扬起脑袋,又默默垂下来了。
    关月看完病人,后面的事情就由邓白术接手。
    顾随也忙完了,两人准备回家了。
    张院长叫住他们:“时候也不早了,将就在食堂随便吃一点。”
    顾随牵着关月的手:“谢谢张院长,饭就不吃了,我们先走了。”
    等两人走后,邓为民端着一碗面条出来:“别管他们,关月吃东西挑嘴得很,要顾随做的她才吃。”
    “顾随做饭就那么好吃?”
    “哼,肯定比食堂做得好吃。”
    张院长鄙夷:“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
    说完张院长转身就走,都不给邓为民反驳的时间。
    邓为民对着他的背影凶了一句:“这话有本事你对关月说去。”
    第一批来的病人不多,关月手里有十一个人,除了当天就病愈的那位中毒的小哥,其他十个人,根据病情的程度不同,大部分都在一周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疗养院的所有人,见识了关月的厉害,心悦诚服四个字都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感受。
    张院长跟李定邦说:“关月简直是我们疗养院的半壁江山。我现在感觉,任何不好治的病人分到她手里,我都更有信心一点。可惜,她每天最多来疗养院一两个小时。”
    李定邦:“她手下的病人都治好了,她下来干嘛?病人有护士照顾着就行了。”
    张院长就是感慨:“这么厉害的大夫,让她没事儿干,总觉得有点浪费。”
    李定邦:“关月手里的事情多着呢,再次强调,你们别耽误她的时间。”
    “知道,她还要制药是不是?我听说她在研究那种让人昏迷的毒药?”
    不是在研究,而是已经研究出来了,他们实验过了,只要吸入了药粉,人当场昏迷,就跟第一天送来的那个士兵一样。
    药已经送去前线了,李定邦肯定不会跟他说。
    李定邦:“第二批病人明天下午到,你有个准备。第一批痊愈的人,后天坐车原路返回。”
    “知道了。”
    “还有,月底疗养院要来两个特殊的病人,你跟他们交代一下,别瞎打听。”
    “什么特殊的病人?”
    “让你别瞎打听你还问。”
    张院长:“嘿,你这人,那么凶干什么?”
    大半个月过去,徐华平和章明锐把谈好的诊费交给外交部那边,外交部也给了他们确切的时间,他们二十五号到北京,然后由外交部的人把他们送到清溪村。
    因为不方便带太多人,徐华平身边跟着徐华安,江芝留在香港打理生意。章明锐带着妻子蔡锦。
    他们一路坐火车过来,到青山县下火车的时候,徐华安激动起来:“我们今天就能到清溪村。”
    章明锐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容:“我都迫不及待了。”
    蔡锦担忧地看了眼丈夫:“是不是胸口不舒服?现在吃颗药?”
    “嗯,吃一颗。”
    关月给的药他已经快吃完了,这次要不来这一趟,他早就要开始找关月定下半年的药了。
    负责带他们过来的外交部工作人员方霖,带着他们出站,外面有一辆越野车等着他们。
    方霖开车,唯一的女士蔡锦坐副驾驶,方霖的同事跟徐华安他们在后座挤一挤。
    从青山县去清溪村的路上,没有想象中的颠簸,路还挺好。
    徐华安好奇地看了一眼:“哟,土路怎么变成水泥路了?”
    方霖:“清溪村建了一个疗养院,为了运输病人方便,去年修了水泥路。”
    “那挺好,那挺好。”很多重病的病人,都经不起颠簸。
    路好,速度就快,中午之前就赶到了清溪村。
    方霖把车停在山谷口外面的停车场,带他们去门口登记。
    徐华安一边登记一边问门卫:“关月在哪儿?”
    今天看门的是王铁军,他的脚虽然好了,但是肯定没办法上前线。他不想退伍,最后就调到这里来上班。
    王铁军:“请问您是谁?找关大夫干什么?”
    徐华安:“我是谁?我是她师傅,你说我找她干什么?”
    王铁军激动起来:“原来您就是关大夫的师傅啊,您能教出关大夫这样的徒弟,简直太厉害了!”
    被王铁军这么一夸,自己中医水平很一般的徐华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哪里哪里,都是她自己肯努力。”
    “关大夫太厉害了,当时我昏迷不醒,关大夫拿一根老长的银针戳我脑子里,把我救醒了。”
    王铁军一夸起人来,就打不住,现在天气还冷,他一点都不怕,扯了一下裤子,露出脚脖子:“我的脚也是,当时我的脚中了子弹,医生都说我的脚没救了,以后肯定是个跛子。你猜怎么着,关大夫用几根银针就把我治好了,我现在走路,人家都看不出我的脚有问题。哈哈哈。”
    王铁军兴奋地走了几步:“你们看,我的脚看起来正不正常?”
    章明锐夫妻倆排在徐华平后面,刚做完登记,看着王铁军走路,真看不出来脚上中过枪,还被判定以后是跛子的人。
    蔡锦紧紧握住丈夫的手:“我们有希望。”
    章明锐含笑点点头,望着山谷里面的房子,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因为他们身份,没让他们直接进去,他们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张院长和李定邦亲自到山谷口来接他们。
    张院长带路,他们直接从山谷口的左边上山,治病的这段时间,他们都将住在山上的小房子里。
    到了地方,张院长说:“一套房子里有三个房间,你看你们住一起还是分开住?现在山上的房子宽敞,你们想分开住也行。”
    章明锐和徐华平商量了一下,跟张院长说:“我们住一起吧。”
    张院长点点头:“治病期间,你们就住在小青山上,不要下山,到饭点我们的人会给你们把饭送上来,请你们理解配合。”
    徐华平和章明锐表示理解。
    他们刚才在山谷口听王铁军说话就发现了,这不是普通的疗养院,而是军队的疗养院,他们现在的身份,不适合知道太多。
    尽量减少接触,这对双方都是一件好事儿。
    徐华安等不及了:“我的徒弟呢?我能不能从这里去大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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