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
    裴慎:!!!
    江锦轩又摸了摸花瓶。
    裴慎觉得身上有点痒:
    啊啊啊啊!
    他变成花瓶了!
    四哥...你要什么都可以,但这个....花瓶不行。裴慎还在心惊胆战,病美人江无阴却急了,忍不住捂嘴轻咳。
    裴慎注视着江无阴,原书中说江无阴很宝贝他的花瓶,看来果真如此。
    江锦轩闻言发出几声冷笑,直接将裴慎丢给旁边侍卫:影风,带走。
    影风应声接过。
    江锦轩平日里飞扬跋扈,贵为太子,又是至尊之躯,区区一个江无阴他怎么会放在眼里?
    况且江无阴府上的那些奴才,谁有胆子敢拦他?
    方才搀扶江无阴的小丫鬟见状上前拦住他们:你们住手!这个花瓶你们不能拿!
    说实话,这江无阴府上人少地可怜,这好半天才瞧见一个人,还是个小丫鬟,真不愧为悲惨炮灰。
    江锦轩脸色微怒,盯着眼前小丫鬟,怒道:别挡本宫的道。
    阿香!江无阴眼神阴沉,手指紧紧扣紧轮椅扶手,半天都没再吐出一个字。
    他泛白的指尖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裴慎觉得他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似乎像是蛰伏在洞穴暗处的狮子,随时都会扑向猎物。
    原书中的江无阴身世凄惨,他母亲去世早,没有母亲的庇护,他自小便受尽了欺辱。
    更令他绝望的是,皇帝对此视而不见。
    他这个皇子,连普通人都不如。
    江锦轩冷笑一声,侧头看了江无阴会儿,似是察觉到他这微妙的举动,他伸手一把将江无阴从轮椅上拽起。
    江无阴整个人虚浮无力,被轻易从轮椅上拽起,江锦轩略带讽刺地笑了笑:影风,把花瓶给本宫。
    影风将裴慎递给了江锦轩。
    江无阴睫毛微微颤动,他一言不发地紧盯裴慎。
    江锦轩低头摩挲了裴慎会儿,抬头森森地笑了:这花瓶惹地我们兄弟二人这么不高兴,那四哥就替你把他砸了吧?
    江锦轩举起花瓶就要砸,江无阴出声打断他:四哥。
    江无阴坐在轮椅上,他低垂眼眸,看上去很安静,似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准确来说,是冷淡。
    这花瓶我不要了,给你吧。
    裴慎抬头看去,江无阴脸色惨白,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他分明很在意自己这个玩意儿。
    不对这个花瓶。
    王爷阿香着急道。
    江无阴摇摇头,只是挤出个轻松的笑:没事,不重要,既然四哥喜欢,便拿去吧。
    病美人耷拉着睫毛,长睫掩去了眸底的情绪,整个人看上去单薄无力,因为刚才被江锦轩用力拉扯,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江锦轩侧头看了他会儿,态度陡转:算了,本宫也不强人所难。
    裴慎:?
    江锦轩嘴角勾起讽刺的笑,他凑近江无阴,声音很低:要不这样,七弟下跪给四哥认个错,这事儿就算了。
    欺人太甚!!
    裴慎这个看戏的都气地差点裂开。
    江无阴终于抬眸与江锦轩对视,半响才说出一句:四哥,我腿脚不便。
    腿脚不便?江锦轩说着便走过来,阿香挡在了江无阴面前:太子殿下,这里可是凝王府!
    哦?江锦轩冷笑,影风便上前将阿香擒住,你看看这里,哪里有个王府的样子?
    言罢,江锦轩示意影风将阿香拖走,却被江无阴制止:等等。
    江无阴盯着江锦轩,裴慎总算从他漆黑的眼眸里瞧出点厌恶和不甘,他手指扣紧轮椅扶手,依靠轮椅一点点地直起身来。
    他要下跪。
    裴慎觉得有一丝可悲。
    江无阴再不甘,再愤怒,可是身处弱势,竟别无他法。
    见江无阴这般,阿香开始挣扎起来:王爷!!
    然而江锦轩却得意一笑:七弟算是识相,你们上去扶着王爷点,别一会儿跪着摔倒了。
    江无阴的手指纤细苍白,透着一丝羸弱,几人扶着江无阴,几乎是拖拽,迫使他朝地上跪去。
    江锦轩笑得更欢,似觉不够,他大步上前,抬腿欲往江无阴腿上踹去。
    却没想到江无阴竟抓住了江锦轩的腿,他声音略显低沉:四哥,这里再怎么不济,它也是凝王府。
    他虽弱,却也没让江锦轩这脚踹下来,江锦轩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江无阴会这样。
    虽然这脚没下去,也不忘江锦轩想别的法子,他嘲讽地环视了四周圈,挑了挑眉:哦?七弟说得也是。
    随后江锦轩甩开了那双抓着自己腿的手,江无阴毫无防备地摔在了地上。
    江无阴摔在地上,好久都没有再爬起来。
    眼前人狼狈地摔在地上,江锦轩抱歉地笑了笑:四哥不是故意的。
    江无阴攥紧了地毯,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庞。他像是被人折断了翅膀,散落在地上任人践踏,他想起身来,却没有任何力气。
    他长睫微颤,像是羸弱的蝴蝶,在垂死的边缘无力挣扎。
    江锦轩却不肯放过他,抬脚便踩在了他手指上。
    裴慎看得心一颤。
    真疼。
    那明明是一双很漂亮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却硬生生被靴底踩去了该有的样子。
    江无阴咬着牙,任凭江锦轩怎么踩,他仍然一声不吭。
    他眼底蒙上一层阴霾。
    而江锦轩见他这副样子,只是厌恶地更用力了。
    住手!!阿香上前想拽开江锦轩,却被影风按倒在地,放开我!
    发丝遮住了江无阴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肩膀微颤着,紧紧咬住牙忍痛,不愿张嘴喊一声疼。
    裴慎看得心疼。
    殿下,殿下!眼看江锦轩还要加重力道,外面突然急急忙忙奔来一人,夏小姐来了。
    夏小姐?
    裴慎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在整本书里揪出了夏小姐这号人。
    本书的女主角,人见人爱夏冷清。
    夏冷清出身尊贵,是丞相之女,又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是不少王公贵族心中的女神。
    文中对夏冷清的着墨很多,女中豪杰是她,天仙下凡是她,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标配女主,自然是走到哪处,哪处芬香。
    夏冷清聪明绝顶,又心地善良,走到哪里都要救人,然后惹出一堆事,最后和各路男主男配擦出不得已的火花。
    听见这三个字,江锦轩触电般收回了脚:她怎么来了?
    说是来看凝王的。
    看他做什么?江锦轩问道。
    我来问凝王一些事情。这时,一道清冷又好听的女声从外响起。
    女主出场,全场皆愣,目光纷纷往那处去。
    放眼望去,一女子站在门口,她束着寻常女子不会束的马尾,一身便服,乍一看竟像个小公子,长睫微翘,看着却说不出的好看。
    可是她偏生了一双魅惑众生的丹凤眼,往你这里看来时,饶是风情万种,看得人心痒难耐。
    夏冷清抬腿走进来:太子殿下这么闲么?
    江无阴已经在阿香的搀扶下回到了轮椅上,阿香心疼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来看看七弟。江锦轩回道。
    裴慎:我呸!
    夏冷清看了眼江无阴,没有说话。
    江锦轩问她:你来问他什么事?
    夏冷清回道:关于前些日子宴会上刺杀的事。
    裴慎这才想起来,书中的夏冷清并不是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聪明伶俐,喜欢查案,什么难事在她这里都会迎刃而解。
    说夏冷清没有查案的权利?
    怎么可能,女主人见人爱,连皇帝都对她青昧有加,直接授予她查案权利。
    之前裴慎还不知道自己穿到什么时候来了,听了这话他才恍然大悟。
    敢情自己是穿到书前期来了。
    夏冷清口中的刺杀案件,正是书前期宴会上刺杀皇帝的事,书中对此事描绘得特别仔细,但是裴慎看得一头雾水。
    是谁干的,裴慎不知道。
    因为作者好像写不出来,直接跳过了。
    裴慎:
    夏冷清越过江锦轩,径直走到江无阴面前来行了个礼:唐突凝王了。
    我想问凝王一个问题,三日前的宴会,王爷当时身在何处?
    闻言,方才一直低着头的病美人江无阴也抬起眼眸看向夏冷清,那眼神,分明和刚才他看任何人的都不一样。
    裴慎不禁感叹,果然女主就是女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书中没有讲江无阴是怎么喜欢上女主的,或许他根本不需要解释原因,因为大家都这样。
    这不,江无阴一见夏冷清,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裴慎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江无阴的眼神不太对。
    江无阴的目光穿过夏冷清,然后停在了正好被人随手放在夏冷清身后柜子上的裴慎。
    裴慎:?!
    *
    作者有话要说:
    裴慎:看看啥呢?
    小可爱们请多多包涵呀~
    第3章 瓶瓶被偷了!
    裴慎只觉后背一凉。
    嘶。
    江无阴很快收回了目光。
    夏冷清似乎觉察到了这点动静,她转头瞅见了这个其貌不扬的花瓶,笑了笑:凝王品味独特,这个花瓶长得还挺别致。
    不过凝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江无阴目光回到夏冷清脸上。
    按理来说,江无阴是最不可能有刺杀动机,也是最没有刺杀能力的人。江无阴自小就不得宠,母妃无势力,朝中大臣没有一个偏向他的。
    他在某种意义上,和平头百姓没有区别。
    夏冷清是怎么怀疑到他头上的?
    半晌,江无阴垂下眼睫,回道:夏小姐应该知道,我腿脚不便,无法去参加宴会,通常都是在府里待着。
    江无阴腿脚不便,宴会通常是缺席,皇帝也不强求他。
    毕竟少一个江无阴和多一个江无阴没有什么区别。
    有谁可以作证?夏冷清问道。
    府里人都可以作证,若夏小姐不信,府上的人随便挑个都可以问。江无阴回道。
    哦?闻言,夏冷清开始细细观察江无阴,江无阴那副羸弱可怜的模样,还真是看不出什么。
    良久,夏冷清又看向江锦轩:太子殿下,我有事同你说。
    江无阴看向他们,夏冷清对江无阴笑笑:那就不打扰凝王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江无阴头也未抬:送客。
    说罢,夏冷清便往外走,江锦轩也顾不上江无阴,快步追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阿香上前为江无阴整理散乱的发:王爷他们简直太欺人太甚了!
    说着说着阿香竟低声啜泣起来,江无阴相比起来却很平淡,他只道:阿香,我没事。
    分明是自己受了气,江无阴却反过来安慰别人。
    阿香摇摇头又点点头,泪水止不住地掉,江无阴忽然轻声咳嗽起来,阿香知他旧疾犯了,忙起身道:王爷,我去给您熬药。
    江无阴目送阿香离去,直到阿香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才止住咳声,低头拾起桌上备的干净帕子。
    江无阴看着自己的手指,目光里透着隐藏地极深的嫌恶,他仔细地、缓慢地擦拭着手指,仿佛手指上沾了污秽之物,不仔细擦拭就会在指上留下痕迹。
    指尖、指缝,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擦完后,他像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一样,将这张帕子扔在了地上。
    半晌,阿香端着熬好的药过来,那药味浓烈,闻着便觉苦,裴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古代这药材味甚重,江无阴不仅腿有残疾,连身子也十分羸弱,服药已是家常便饭。
    江无阴喝了药,脸色总算好看了起来。
    阿香担心地瞧着他:王爷,好些了么?
    好多了。江无阴轻咳几声,阿香,把花瓶拿过来。
    阿香应声将裴慎取下来递给江无阴,江无阴用帕子擦拭着裴慎,似乎不愿让其他人在花瓶上留下任何痕迹。
    见江无阴如此仔细地爱护花瓶,阿香眼泪又包不住了:王爷,这可是娘娘留给你的唯一东西,他们怎么能
    江无阴的母妃出身低微,原是一小宫女,皇帝无意中临幸了他母亲,然后就有了江无阴。
    裴慎杂七杂八的小说看过不少,什么曾经母亲给儿子留下玉佩,留下绝世宝物,这江无阴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炮灰,连他娘给他留的东西都是个其貌不扬的瓶子。
    江无阴沉默半晌,忽然道:没事了,阿香,出去晒晒太阳吧。
    裴慎留在柜上,朝窗外看了一眼。
    江无阴府邸还算宽敞,院子中央立着一石桌,阿香将他推至石桌旁。
    阳光洒在江无阴头顶,将他的墨发映成了金色,也只是一瞬,裴慎觉得他分外漂亮。他原本生得很漂亮,脸上却可惜地染了病气,整个人看着病恹恹的,即使有阳光照拂也毫无生气。
    江无阴默不作声,阿香也安静地不说话,二人在阳光下静静地烤着太阳,很是惬意。
    裴慎看着他们晒太阳,觉得自己略显凄凉。他想起之前办公室收到的贺卡,他现在是真的裴小瓶了。
    喂!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
    裴慎四下张望,谁在说话?
    我叫你呢!那道女声再次传来。
    裴慎循声望去,看见自己不远处立着个漂亮的花瓶,浑身金灿灿的,还绣着漂亮的花纹。
    是你在说话?裴慎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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