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断有人站出来,赞成方均的做法。
    与越王及其背后势力的较量,在这一刻,被放到了明面上。
    既然诸位都觉得该彻查,方均,这件事由你负责,自此刻起,越王封号被暂时收回,若查明越王无辜,朕会给予赔偿,若越王真有反心,别怪朕不念手足之情。商君凛的话为这件事做了最后定论。
    除了方均,商君凛还指了几位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协同办案,并派了官员和军队前往越王封地,封号被夺,封地自然也该回到朝廷手里。
    越狱,行刺,豢养私兵越王的罪行一桩桩被公布出来,坐实了他有二心的猜测。
    一夕之间,商君越由天之骄子越王沦为反贼,人人喊打。
    没想到啊,越王背地里居然是这么个人,亏我当初还觉得他是个温和的王爷呢,真是瞎了眼。
    什么越王,现在已经不是了,不过这个人人品真的不行,据说以前同时招惹了好几位大臣家的女儿,被发现后还死不承认。
    是在迎星楼发生的吧,好多人都看到了,为了那些姑娘的名声没说出去而已,果然,再怎么伪装,都有被揭穿的一天。
    之前那些抹黑陛下的言论你们还记得吗?也是越王让人散布的。
    这么说,他早就图谋不轨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哪来的脸和陛下比?就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能当王爷不过是投胎投的好。
    一时间,越王在民间的名声差到了极点,与之相反的是,商君凛的名声更好了,百姓都深信,以前那些不好的事都是越王为了抹黑皇帝故意编造的。
    还有不少读书人写文章痛斥自己当初轻信谣言,保证以后会更有自己的判断力,不再人云亦云。
    读书人里掀起新风潮,无数夸赞当今圣上的文章出现,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沈郁听说后,戏谑道:陛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双手垫在下巴下,抬眸看着商君凛,眼中尽是笑意。
    除了民报外,朝廷又办了一份报纸,是与沈郁名下的书局合作办的,用来收录一些民间趣事,接受大桓子民投稿,也会介绍一些质量不错的商品,卖得很便宜,在百姓中很受欢迎。
    这段时间,报纸上出现最多的文章,不是痛斥商君越的就是各种夸赞商君凛的,对比非常鲜明。
    商君凛正在批折子,闻言,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沈郁的脸:笑话朕?
    沈郁摇头,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哪有?只是在为陛下高兴。
    商君凛松开手,摩挲了一会他的脸颊,转而捏住他的下巴,倾身过去,吻了吻他的唇。
    这些都是因为阿郁
    呢喃声消失在唇畔。
    吻,逐渐加深。
    第168章
    烛光下,两人的影子渐渐叠到一起。
    不知何时,沈郁换了个位置,几上的折子被衣袖扫落,这一刻,无人在意。
    沈郁坐在商君凛怀里,微微仰起头。
    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玄色衣服上,随着男人动作不断攥紧。
    如风雨中的荷叶,起伏摇曳。
    夜,越来越深。
    朝廷的通缉令下达各地,汉州也得到了消息。
    为了避免被发现,越王一行人到了庄子后一直龟缩在里面,他们得到消息,还是程家家主带来的。
    朝廷发了通缉令,眼下大桓怕是没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了,殿下封地那边还能回去吗?程家家主冷静的外表下满是焦虑。
    他知道越王是逃狱出来的,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虽然现在程家已经没了选择,但明面上跟着一个外人眼中的谋逆者,程家家主一时过不了心里那关。
    封地那边有本王养的兵,本王已经传了消息过去,让他们来与我们汇合,封地暂时回不去了,皇帝既然下令将谋反罪名安在本王身上,不可能在这之后放任本王回到封地上。
    越王如今是真的进退两难,他的势力大部分都在封地上,现在身边根本没有可用之人,谋反罪名已定,他也不可能回皇城,回去的话,不过自投罗网,死路一条。
    既然商君凛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谋反的帽子落在了他头上,他坐实这个罪名又如何?
    都是商君凛逼他的,不是吗?他只是想自保而已!
    你们在这边有多少人手?越王转头问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中年男人。
    殿下想做什么?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本王要做的,不是你们一直希望本王做的吗?覃先生何必装模作样?越王没好气道。
    殿下能自己想通自然是最好的,我和我背后的势力都将为殿下效力。覃先生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我程家也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程家家主跟着表忠心。
    既然决定起事,越王这边火速行动起来,程家如今在汉州势力不小,汉州的不少官员也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突然发难,控制住了汉州大半势力。
    朝廷派来的官员被他们关了起来,越王一行人正式入驻官府,将汉州当成了据点。
    在汉州接应他们的人得到消息后进入汉州,这是一支有数千人的队伍,汉州驻军的最高将领是程家女婿,一向为程家马首是瞻,程家投靠越王,他跟着一起反了。
    手下反对的一律被当众斩杀,血腥手段下,没人再敢冒险。
    汉州彻底变了天。
    越王给自己的人传了信,这些人是他早年布置的,并不是全部在封地上,得到消息后,他们暗中往汉州赶来。
    谭先生的人也陆续进入汉州,转眼间,汉州汇集了几万兵马。
    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平静。
    汉州到京城的消息被阻断,商君凛是通过隐龙卫得到的消息。
    商君越反了。商君凛手指合拢,纸条化为碎屑落下。
    什么?沈郁惊讶地站起来,越王直接反了?
    惊讶过后,沈郁又觉得不怎么奇怪,越王一直有反心,如今不过是实施了心底的计划而已。
    他们到了汉州后,知道了朝廷对他们的通缉令,勾结上程家,直接控制住汉州,朝廷派去的官员下落不明,隐龙卫折损了一半才将消息送出来。商君凛语气发冷。
    现在汉州的情况怎么样?沈郁担忧地蹙起眉头。
    汉州的守备军一起反了,加上不知道从哪来的人马,汉州如今有八万军队,隐龙卫说,还有源源不断的人马进入汉州。
    越王打了他们一个时间差,若没有隐龙卫拼死传来消息,他们知道的时间会更晚。
    商君凛立刻召集了大臣议事。
    御书房里,听到汉州的消息,大臣们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越王真有胆子反了。
    越王手里哪来的这么多人马?一位大臣面露不解。
    藩王是有权养兵的,只是规模很小,以越王的品阶,最多可养两千私兵,但现在的情况是,对方手里有不下八万之数,且在不断增加。
    这些兵是从哪里来的?
    不少大臣心中都有这样的疑惑。
    他既然早有不臣之心,豢养私兵不足为奇,眼下我们要解决的,是如何处理越王的事。丞相出声将话题引回来。
    丞相说的不错,越王如今罪名坐实,可如今肃北那边还在和北漠人打仗,该派谁去平叛?
    因为先帝的祸祸,大桓如今能用的将才太少太少,总不能让皇帝御驾亲征吧?
    总归还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
    平叛一事朕心中有人选,除了汉州,目前还需要担心岳州会不会也出问题。商君凛淡声道。
    岳州是越王封地,商君凛原本派了人暂时接管岳州,如今越王起事,岳州恐怕也不会太平。
    岳州富庶,又是先帝留给越王的封地,越王不可能轻易舍弃,朝廷必须早做准备。
    先让周边地区的驻兵严加看守,如发现有挑事者,一律就地解决,朝廷也要尽快派人过去接应。
    岳州。
    越王谋反的罪名下来,岳州陷入一片慌乱,越王在岳州经营多年,与当地势力牵扯颇深,若越王一事是真,他们也逃不过事后清算。
    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岳州各大势力聚在一起,商讨大事。
    殿下这么久不回来,原来是被困在了京城,如今京城又逼殿下反了,我们深受殿下恩惠,这种时候自然不能弃之不顾。
    说得在理,殿下这些年本本分分,岳州在他的治理下也是一派欣欣向荣,没有越王,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我们,不论怎样,我们都要站在越王身后!
    朝中各大臣的担忧不无道理,为了自己,为了利益,越王封地上的那些势力,都不会轻易和越王撇清关系。
    好在朝廷应对及时,小规模的暴动被按了下来。
    商君凛点了朝中一名将军,带兵征讨越王。
    天气越来越冷了,沈郁裹着厚厚的披风站在廊下,蓬松的毛领让他的脸看上去更小了。
    与北漠人的战争,快结束了吧?
    沈郁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到他手上,很快化去。
    商君凛从身后将人拥住:快了,天气越冷,北漠人越难以坚持。
    和北漠人的战争胶着了一个多月,是时候结束了。
    转眼,我都快认识陛下一年了。沈郁收回目光,眼眸微微下垂,掩住眼中的情绪。
    商君凛:才一年而已,以后的每一年,阿郁都会和朕一起度过。
    沈郁:汉州那边如何了?
    因为汉州事发,本该被处置的许家人如今还住在大牢里,等待命运最后的宣判。
    商君凛:城门紧闭,越王一直龟缩在城里,不肯应战。
    沈郁:汉州多了这么多人,粮食能坚持多久?越王总不可能一直带人躲在里面不出来。
    商君凛:这是他要考虑的问题,朕只想早日揪出藏在他背后的人。
    先帝留下的后手,始终是商君凛心中的一根刺。
    汉州。
    越王没想到商君凛的动作会这么快,快到他还有很多东西来不及准备,就被困在了汉州城里。
    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本就是被赶鸭子上架,如今手里除了兵,什么都没有。
    好在程家愿意付出,汉州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下,粮草暂时不用担忧,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汉州被围,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他的主要力量都在封地,情况不明。
    殿下。
    是谭先生啊,商君越负手而立吗,如今这些人倒是对他多了丝恭敬,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谭先生摇摇头。
    本王当初就说要趁朝廷没反应过来早点离开,谭先生怎么都不肯承认,难道如今你我都被困在汉州,也在谭先生预料之中吗?越王没忍住心中的怒气。
    在发生汉州有隐龙卫的踪迹后,越王就要带着军队离开,被谭先生制止了,说让他再等一等,等来等去,等到了朝廷派来的大军。
    若非他是被谭先生等人救出来的,他都要怀疑这是商君凛的人在耍他玩了。
    殿下何须着急?如今朝廷被北漠人牵制,能腾出多少人来这边?我们的探子出去探过,外面最多五万兵马,比我们的人足足少了一半,若要出去,仅凭那些人马,能拦住我们不成?
    本王劝你别小看了商君凛,当年他以少胜多的例子还少吗。
    商君凛的战绩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以少胜多的事,是他将进犯大桓的人彻底打服,才换来了大桓多年的安宁。
    殿下安心便是,想要成事,光凭我们手里这些人怎么够?殿下不是也给自己的人传了消息吗,等人都到了,好戏才正式开场。
    商君越眸光闪了闪:谭先生说的是,是本王着急了,本王只是担心被困的日子太久,汉州百姓会心生不满。
    直到现在,商君越还没弄清楚这些人手里有多少底牌,他们看似是在帮他,但显然目的也没那么纯粹。
    商君越是被从牢里匆忙带出来的,身边能用的人太少,想要成事,只能仰仗谭先生和他背后的人,至于以后的事,等事成之后再说也不晚。
    区区蝼蚁,不听话的杀了便是。谭先生不在意道。
    第169章
    其实,这次于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刚好有北漠牵制住朝廷的主要兵力。
    谭先生就不担心北漠战胜吗?若这样,本王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岂不是像北漠投降?商君越不悦。
    北漠那些眼高于顶的哪里比得过肃北军,说不定到时候,一同庆祝殿下成功的,还有来自肃北军的胜利。谭先生道。
    谭先生似乎对北漠人很了解?商君凛状若不经意地问。
    打过一点交道,殿下不必担忧那边的事,就算战败了也不要紧,大不了把肃北重新给他们就是。
    商君越不再说话,先帝让出肃北被大桓子民唾骂了多久他不是没看到,就算真有这么一天,他是决计不可能让这个罪名落到自己头上的。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谭先生继续道:就算到时候要让出肃北又如何,这场战争又不是因你而起,到时候,你是胜利者,想要改变世人一点观念很难么?
    谭先生说的是,眼下我们还是等么?不知谭先生可否告知,我们究竟在等什么。越王不想当一个一无所知的人。
    自然是等能助我们一举取得胜利的人。多的,谭先生却不肯说了。
    朝廷派来的军队也不是只围着汉州不做事,他们出发前就得到过特别交代,敌人可能不止在汉州城里,其他地方也要多多留意。
    因此,除了围城的队伍,负责此次平叛的将军还分出一部分人手,在四周寻找可疑人物。
    尤其是靠西的地方。
    汉州地处开阔,唯有西面,背靠连绵起伏的山脉,之前进入汉州的军队,就是通过这个地方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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