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再这样下去就真死了!你别那么轻易的以为行吗?!这具身体不抗折腾啊,啊呸,就你发生的那些事,就算是神仙的身体也承受不起!”封落急得跳脚,胆战心惊,颤颤巍巍的过了好些时日,完全没法控制的暴躁了起来。
    “你急什么?”染白探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苍白干裂的唇角,用意念挺无所谓的跟封落对话。
    封落:“……”
    “我怕宿主你死了。”
    染白:“还没死。”
    封落要被气哭了,尤其是看到宿主大人那么不痛不痒的平淡说话的时候,更想哭,却搞不懂是为什么。
    “那宿主你现在怎么办啊?”
    染白稍微思忖算计了下,眸光冷静睿智,又冰冷彻骨,波澜不惊的道:“等个人再走。”
    封落茫然:“等谁啊?”
    染白没再回答。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宿主你想要什么没有,在意他做什么啊?值得吗?一点都不值得!宿主你别再这么折腾自己了行不行?!”封落开始暴躁。
    不就是。
    值得吗。
    染白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下,最后无所谓的淡笑,长睫遮住了阴郁死寂的眸光,像是寒潭死水,岸边满地败落玫瑰烫伤了影子,只余下了隐约血红的光。
    她面无表情。
    “过往一切,权当我犯贱吧。”她挺平静的吐出这么一句话,用最漠然随意的口吻吐出最轻描淡写的话。
    轻而易举的将平生至此,一切欢喜执念都归结于一个错误,根本上的错误。
    搁在曾经,
    他对于她来讲是比命还重要的存在。
    可是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
    这世间比生死更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多了去了,她都能接受让他杀了她,却接受不了他其他的所作所为。
    多可笑。
    所谓爱情,
    不过如此。
    那么长时间走过来,那么自以为永远也不会冷却的心动,在今日曲终人散谢幕之后,也不过如此不堪一击,满目荒唐意。
    曾经疯狂过,放纵过,沉沦过,任由自己不留退路的义无反顾过。
    如今她得承认,
    结束了。
    梦醒了。
    她永远也不能再像昔日那般沦落下去了,也该任性到头了,该放下了,该冷静了。
    “宿、宿主……”封落沉默了良久,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喜欢……它不是原罪。
    宿主你也,不必如此介怀。
    染白在这样曾经最适应是最习惯的死寂黑暗的环境下冷静了三天,将关于那个人所有的锥心刺骨的言语行为一遍又一遍的揣摩着。
    明明每回想一遍都是在自虐似的亲手撕开所有鲜血淋漓的伤疤,可还是逼迫着自己,故意不放过自己,将那样难过又冰冷的情绪反复品尝了个遍,似乎一定要尝出其中滋味。
    她倏然发现,
    原来也只不过是苍白了她的一切欢喜,讽刺了她的一切执念。
    所有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如同烈焰般在沸腾着,灼烈着,最终还是可笑的抵不过那一次又一次的冰冷,燃烧殆尽,可念想却还试图在那满目死灰中打着转,冒着烟,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凭借着一己之力重燃烈火。
    最后的最后,
    完全熄灭了,没有留下任何幻想或者余地的。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她强迫自己压下所有不该有的情绪,毁了所有不该存在的念想,一遍遍的反复告诉自己说。
    绝不能,
    一错再错。
    “这个位面的主线任务,唯有权倾朝野。”染白理智平静的问封落:“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啊,是、是的。”
    染白没再说话,她自认为自己最识相最懂事的地方就是能在任何的情况下利用一切来冷静下来,然后如同一个程序设定的机器般剔除所有不需要的情绪,再顾全大局和利益。
    她心底冷静计算着接下来可以选择的不同出路,波澜不惊的想。
    黑暗隐没了她的神情,遮掩住了一切痛彻心扉却又归于死寂的情绪。
    她眼底满目荒芜,携着冷漠刺骨的平静,又像是酝酿着锋芒和危险,深不可测。
    她的余生,
    再也不会这么喜欢一个人了。
    再也。
    ·
    而另外一边,
    瑾王府,
    主阁寝宫中,
    一袭黑衫的年轻皇子独自一人靠在墙壁旁,神情近乎冰冷刺骨的阴狠和戾气。
    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染着血,他的手上也是血,就连身上也有。
    殷红的血液带着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墨离衍眸光森寒的盯着面前的镜子,冷漠着侧颜,面无表情的伸出手粗暴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精致锁骨上那深刻又明显的烙印。
    白。
    这么一个硬生生用刀子一笔一画精心划刻上去的字。
    突兀的出现在年轻皇子的左肩锁骨处,与他冷漠禁欲的气质相称,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感。
    而现在,
    他锁骨上都是血,还有伤。
    是墨离衍自己拿着刀划上去的,那么心狠手辣的对自己,就是为了彻底销毁这个耻辱的烙印。
    可是这三天来,
    墨离衍用了无数的办法,不惜折腾自己一遍又一遍,疼的近乎晕过去也要不择手段的摧毁烙印。
    但那一个字,
    却纹丝不动地存在于锁骨上。
    仿佛象征着他只是某一个人的所属品般。
    盯着镜子中那明显的字体烙印,墨离衍的眼底一寸寸碾红,仿佛染了血般,流转着惊心动魄的凛冽情绪,眸光阴郁又厌恶。
    最后在死寂压抑的气氛的骤然将手中攥着的滴血匕首重重摔在地面上,冰冷又恼怒,用了十足十的狠重力道,匕首砸在地板上发出了尖锐又刺耳的声响,硬生生将地板贯穿,几乎刺破耳膜的声音!
    他又觉得不解气,又一脚直接踹翻了旁边的椅子,“砰!”的一声掀翻在地上。
    一片狼藉。
    “主、主子。”初七听着里面传出来的砸东西的声响,咽了咽口水,有点不敢招惹。
    这三天主子一直把自己关在了寝宫中哪里也不去,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似乎和泠白有很大的关系,毕竟三天前主子和泠白还打了一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泠白竟然浑身是血的从主子房间出来了!
    还是被主子带出来的,当初看到那么一幅画面的时候初七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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