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匪徒刚被拖走,陈大人庄严肃穆地一拍惊堂木,扬声道:“带宋关山等人。”
    这是要把两个案子挨着申了吗?
    原本要走的民众都喜欢看陈大人审案,一听,刚移动的脚步就转了回来了,纷纷议论着又继续围观。
    盏茶时分后,宋关山和四个衙役以及夏文楠就被带到了大堂上。
    看到夏文楠身上破烂的衣服,夏文轩就忍不住激动起来,“宫玉,文楠他是被打了吗?”
    揪心的感觉充斥着他,让他不止一次地想要冲进去。
    宫玉及时抓住他的手,摇头道:“别动。”
    她清澈明亮的美眸像是能够安定人心,夏文轩看了看,深吸一口气,这才镇定下来。
    开场如同刚才一样,等到惊堂木拍下,四周围安静了下来,陈大人才开始询问。
    “宋关山,昨晚你是不是在大牢里用鞭子鞭打了四个衙役?”
    鞭打衙役的事历来就没有出现过,而且是犯法的,围观的民众一听,各自都惊了一下。
    宋关山惊骇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诉苦似的道:“大人,冤枉啊大人,草民没有鞭打衙役,大人就是给草民一百个胆,草民也不敢啊!”
    他说得在理,霎时,围观的民众都奇怪地小声议论。
    陈大人道:“既然你没有鞭打衙役,那你的手里何以会拿着鞭子?”
    宋关山哭丧着脸道:“草民不知,草民昏过去了,草民都不知道那鞭子怎么会跑到草民的手里?”
    陈大人嗤之以鼻道:“你是说那鞭子还长脚会走路了?”
    宋关山一呆,又哭诉,“草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请大人明察。”
    陈大人审视着他,道:“你并非府衙的衙役,没有权可以随意进入牢房,何以你深更半夜的会在牢房里出现?”
    关于这个问题,宋关山简直无法回答,难道他能说他是买通了主簿大人后,再花钱去请那几个衙役帮他教训夏文楠吗?
    得罪了主簿大人,他就算是出去了,也会死得很难看。
    看宋关山迟迟不回答,陈大人又道:“所以你是预谋好了,想要深更半夜的去打人?”
    “不是,不是。”宋关山害怕地否认,“大人,草民没有,草民没有想要去打人……”
    他死不承认,陈大人静默一会,朝那四个身上满是伤痕的衙役道:“你们四人身上的伤,可是宋关山打的?”
    那四个衙役到现在都还是糊涂的,看陈大人问到了自己的身上,几人认真地想了想,迷茫地点头,“好像就是宋关山打的。”
    几人说话的口径一致,像是之前串通好了的一样。
    宋关山眼睛一瞪,急不可耐道:“张平,你们几人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我啥时候打你们了?”
    拿了他的钱,还居然敢诬陷他。
    那被他唤着张平的衙役头疼地皱着眉头死劲的想,可他怎么想,印象中都是宋关山打的他们,唯一让他奇怪的是他好像想不出宋关山打他们的过程,单就是知道一个结果而已。
    陈大人注意到张平几人的说词,沉思着重复道:“好像?是不是他打的还有好像这说法?你们眼瞎啊?”
    “噗”!人群中有人没忍住地笑出来。
    张平唏嘘地望着陈大人,“大人,我们当时好像都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既然都晕过去了,那你们又怎么能确定是宋关山打的你们呢?”
    宋关山听着以为陈大人在帮他说话,忙呼应着点头。
    张平和几个衙役怔忪了一会儿,其一人开口道:“模模糊糊的觉得就是宋关山打的。”
    这几人的说词都有很多不确定性,无法给宋关山定罪。
    陈大人遂将目光转向牢房内另一个在场的人身上,道:“你是叫夏文楠?”
    他记忆力惊人,杨捕快给他说过一次,他就记住了。
    夏文楠跪在宋关山的旁边点头,“草民正是夏文楠。”
    陈大人微微颔首道:“你当时也在场,那你说说看是谁打的人?”
    夏文楠记得宫玉临走前提醒他的事,当下故作唏嘘地看了看陈大人,确定陈大人让他必须回答之后,才道:“回大人,宋关山家和我家同住在一个村里,前些天,我们两家发生了一些矛盾,所以宋家便来报官将我抓了起来。”
    说到这里,他用惧怕的眼神瞥了宋关山一眼,像是挨着宋关山,他都怕被宋关山狂揍一顿一样。
    陈大人瞧出了他的忌讳,鼓励道:“然后呢?你继续说。”
    夏文楠稍微移动到右边离宋关山远一点,这才道:“草民是昨天被府衙的衙役抓来的,按理说没有大人的允许,任何人均不得动用私刑,可是宋关山他,他竟然买通昨晚值守的衙役,要狠狠的打我一顿。”
    陈大人朝他身上的鞭伤瞄去,觉得他所言非虚,只是,宋关山既然买通了衙役打他,何以会只打了一鞭子呢?
    夏文楠激动道:“我们两家不过就是发生了一点矛盾而已,这宋关山做事也是忒绝了。”
    宋关山不满意他的说法,瞪着眼睛,恼怒道:“夏文楠,咱们两家那是只发生一点矛盾吗?你去看我家宋江河,他被你打得在床上躺着都没法起来了。”
    陈大人抓住他的话柄,道:“宋关山,这么说你是承认昨晚买通衙役打夏文楠的事了?”
    宋关山一呆,这才发现自己愤怒之下都不打自招了。
    但他反应过来之后,又下意识地否认道:“草民没有,草民没有买通衙役……”
    “啪”!
    “你给本大人闭嘴!”
    陈大人懒得听他狡辩,猛地将惊堂木拍下后,训斥他闭嘴,感觉他除了会狡辩,说的都是一些废话。
    “夏文楠,那你倒是说说看当时牢房内都发生了什么事?”陈大人随即问道。
    得到了开口的机会,夏文楠当即把宋关山请几个衙役喝酒吃饭,然后喝醉后将他栓在架子上开始打他的事说出来。
    按陈大人的规定,滥用私刑是重罪,那几个衙役怕被陈大人责罚,吓得不住地磕头求饶。
    宋关山气得不能自己,口沫横飞地指着夏文楠,“大人,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草民没有打人,打人的是他,肯定是他,不信大人您给他上刑,他就会如实交代了。”
    “砰,砰,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大人还没把这案件审理清楚,外面就忽然传来“砰砰砰”的击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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