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玉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再流目一观陈老夫人的房间,竟然封闭得死死的,难怪空气中有许多煤气。
    宫玉安全意识比较强,忍不住开口道:“陈大人,你奶奶的房间封闭得太厉害了,容易引起呼吸不畅的症状。”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容易引起煤气中毒,可是,这煤气中毒陈大人要是听不懂,还得麻麻烦烦的给他解释一番,所以她就转变一种说法了。
    “封闭得太厉害,还会引起呼吸不畅?”陈大人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宫玉点了点头,“嗯,你闻一下,这空气里面是不是有许多让人不舒服的气味?”
    “确实是如此,那我一会让人开开窗透透气。”陈大人深吸了两口气,便赞同了宫玉的说法。
    不在大堂上审案,他的自称很自然地改成“我”,倒是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
    但陈大人凝神一想,又有点顾虑,“可是,这天挺冷的,我奶奶要是被冷风吹到的话,岂不是会着凉吗?”
    “不直接吹就行了,这屋里还是要随时让空气流通才行。”
    陈老夫人的房间挺宽敞的,进门后先看到的是一个客厅,侧边需穿过圆形拱门,再绕过一方屏障,才能到陈老夫人就寝的地方。
    陈大人并没有领着宫玉和夏文轩直接进去,有丫鬟看到陈大人进门,行了一个礼,就赶紧去给陈老夫人通报。
    不一会儿,陈老夫人就从里面出来了,面上带着笑容,挺和蔼可亲的样子。
    看见宫玉,她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朝宫玉走来,“这不是那个前些天来的……宫玉姑娘吗?”
    宫玉朝她友好地笑道:“陈老夫人记性真好,正是我。”
    陈老夫人审视着她,“我当时疼痛难忍,幸亏有你,我才能从鬼门关走出来,怎么能记不住呢?过来坐。”
    她亲切地拉着宫玉过去,让宫玉和她坐在茶几旁,然后示意丫鬟看茶。
    宫玉谦虚几句,并不将当日的功劳归到自己的身上。
    陈老夫人心情好,便开口话起家常来。
    “那天,你是和赵大夫一起来的,难不成你是赵大夫的徒弟吗?”
    很少见女孩子学医,而像宫玉这样在某些方面能够赶超赵大夫的,那更是没见过,是以,陈老夫人才会有此怀疑。
    “呃。”宫玉支吾着不知道要不要承认,不料,陈老夫人紧接着就道:“跟赵大夫学医好啊!赵大夫在整个青州城,那医术都是数一数二的,跟着他能学不少东西呢!”
    “嗯。”宫玉点头应承,对于赵大夫的医术,她亲眼见过,也是挺佩服的。
    陈老夫人的目光冷不防转到宫玉的脸上,凝视了两个呼吸之后,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宫玉姑娘啊!你不是跟赵大夫学医吗?怎么没想过请他给你治治脸呢?”
    说了后,怕宫玉误解,她又解释道:“你可别误会啊!我没有说你丑的意思,我是觉得你这么聪聪明明的姑娘,要是把脸治好了,那就更好了。”
    宫玉淡笑道:“等我腾出空了,我会治的。”
    “那就好,那就好。”陈老夫人说得好像还挺担心宫玉的样子。
    宫玉在茶几前坐下之时,夏文轩就不动声色地走到她的旁边立着,宛如护花使者似的。
    这会听宫玉说治脸的事,夏文轩不禁注视宫玉的脸,暗中诧异原来宫玉的脸是可以治的。
    陈大人看自家奶奶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赶紧打岔道:“奶奶,你别忙着说话了,让宫玉姑娘给你先看看身体吧!”
    “是,是,瞧我这记性。”陈老夫人笑着伸出了手腕,“还得麻烦宫玉姑娘看看了。”
    宫玉给她把脉,同时询问了一番她日常的饮食情况,再看看她的舌苔,最后道:“陈老夫人目前的病情还算稳定,就继续吃那天开的药就行,待半个月以后再看是否换药。”
    “那就好。”陈大人松了一口气,
    陈老夫人道:“看嘛!我就说没事,你还瞎担心。”
    目光转到宫玉的身上,陈老夫人又心情不错地开口:“不过,跟宫玉姑娘聊聊天也好。”
    宫玉微笑应对,反正夏文楠还没洗好澡,她也不急着走人。
    陈老夫人说到兴头上,冷不防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你们这陈大人气的我,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还不成个家,我陈家迟迟无后,我担忧来担忧去的,不就闹出心病来了嘛!”
    “奶奶……”纵使陈大人在大堂上对所有突如其来的变化均能做到面不改色,但在面对他奶奶关于他人生大事的数落时,他还是不免两颊一热,连带耳朵都红了起来。
    陈老夫人嗔怒道:“要想让奶奶长命百岁,你赶紧娶个媳妇来,不就行了吗?哦!对了,赵家那个大小姐,林婆子上个月不是前来给你们撮合吗?怎么,你就硬是没看上人家赵大小姐啊?”
    “奶奶,有人在呢!你快别说了。”陈大人真是着急,可他的态度又不能强硬。
    陈老夫人嘲笑他一番,跟宫玉道:“你们这陈大人就是不听话,把我都急死了。”
    ……
    从府衙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夏文楠仰头望了望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三哥,这个时候,城门应该已经关了吧?”
    夏文轩道:“即便没关,咱们赶过去也关了。”
    总的来说就是赶不及了。
    陈老夫人太能说了,聊起天来就停不下嘴,宫玉没法走,他也不好提醒,最后搞得他们这么晚了才离开府衙。
    宫玉安抚道:“没事,咱们住客栈去。”
    说话间,杨捕快冷不防从前面走来。
    杨捕快心中记挂着宫玉说的话,是以,一直在府衙门前等着,生怕宫玉走了让他找不着。
    这个时候应该吃晚饭了,为了让宫玉尽心尽力的为王娘子看诊,杨捕快特请宫玉三人在离他家不远的客栈吃饭。
    再次见宫玉去给陈老夫人看病,并且还是陈大人亲自请的,他对宫玉的医术就更加相信了。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王娘子看他迟迟不回家,竟然从家里追来。
    “杨大头------”
    客栈门外,一声长长的河东狮吼猝不及防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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