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拓跋浚有些吃惊,林音音不仅是嘴上说说,还要身体力行地来取他的命。
    拓跋浚心中瞬间凉了一个透。
    不管怎么吵怎么闹,他还是很尊敬师姐。
    然而,师姐真的只当他是仇人啊!
    回头一看,博安这该死的在关键时刻竟然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拓跋浚无奈地一个人应付。
    为了让宫玉带夏文桦离开去疗伤,他心下一动,倏然加重手上的力道,步步紧逼。
    留仙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无奈地飞跃到远处去。
    拓跋浚趁机穷追不舍。
    于是,三人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宫玉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都不知道是该为拓跋浚担忧,还是为林音音担忧了。
    不过,想着拓跋浚再怎么气愤都不会杀了林音音,她便把心思都放到夏文桦的身上。
    夏文桦受伤昏迷,看周围的侍卫都围了过来,她便叫那些侍卫把夏文桦背回去。
    但就夏文桦的伤势来说,比夏文轩的轻多了,所以她并不担心夏文桦会有生命危险。
    凝望远方,仍然不见三人的踪影。
    宫玉心中叹息一声,跟在侍卫的后面回庄园去。
    到了庄园,让夏文桦躺在房中的床上,她遣散了院子里的侍卫,便取出灵石来给夏文桦疗伤。
    彼时,山林中,拓跋浚把攻击力都放在留仙姑的身上。
    林音音眼看留仙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忙拔剑相助。
    却不料,她的剑刺了过去,拓跋浚竟然不闪不避。
    眼看她的剑刺入拓跋浚的心脏,她都惊了。
    拓跋浚呆呆地看着胸前的剑,这一瞬间他感觉不到心痛,只觉得心凉。
    “原来师姐是当真下得了手的。”
    “拓跋浚……”林音音惊然松手。
    长剑在拓跋浚的胸前晃动,嫣红的血汹涌澎湃地冒出来。
    拓跋浚看着,苦涩地笑道:“师姐,二十年前,我刺了你一剑;二十年后,我把这一剑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搞不懂为何,他竟然有一种解脱的畅快。
    语毕,他便倒了下去。
    然后,林音音和留仙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一滴地化为金光消失在空中。
    留仙姑不可思议地道:“小姐,他这是死了吗?”
    林音音木然地点头,“死了。”
    死了,死得干干净净的,灰飞烟灭。
    “那他的元神……”留仙姑及时提醒她。
    林音音恍然大悟道:“是哦!他的元神,他一死,他的元神岂不就要……”
    跟留仙姑相视一眼,她立马就想赶到宫玉住的庄园去。
    “音音。”黎璟之这时在林荫处走了出来。
    他不是刚来,而是都已经来许久了。
    林音音看见他,惊讶道:“师兄,你何时来的?”
    黎璟之道:“都已经来一会儿了。”
    他看了看拓跋浚消失的地方,道:“他死了吗?”
    林音音别开眼眸不说话。
    她其实没想杀了拓跋浚,只是误打误撞地就给杀了。
    黎璟之看看周围,“博安来了吗?”
    “博安?”林音音看了一眼留仙姑,“我们好像没有看到博安过来。”
    黎璟之道:“博安向来以保护拓跋浚为己任,可以说,他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拓跋浚有任何危险。那你们说他这次为何不出现?”
    林音音一想,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是说他故意的?”
    “嗯。”黎璟之微微颔首,“他不是说了吗?玉儿每隔三日,便要抽一袋血给拓跋浚。那你说拓跋浚为何要喝玉儿血?显然是他的身体支撑不住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又接着道:“玉儿用血来吊着他的命,可能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使其元神归位。”
    林音音和留仙姑面面相觑一阵,二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他们竟然都被博安利用了。
    黎璟之道:“博安是不能杀拓跋浚的,所以他便借你们的手去促成此事,倘若你们再去把夏文桦和夏文轩杀了,那就正好成全博安,帮助拓跋浚将所有的魂魄和元神集中起来了。”
    林音音又被惊到了,“原来他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
    黎璟之叹息道:“我们都不知道拓跋浚的元神和魂魄归位后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还是少掺合的好。”
    “那玉儿……”
    “你又担心玉儿的安危了,是吗?”
    林音音点头,“不得不担心。”
    自己的女儿跟金凰一族走得太近,她怎么能够放得下心来呢?
    黎璟之道:“玉儿命中带劫,能不能闯过去,还得看她自己,所以你就淡定一点吧!”
    “师兄……”
    黎璟之抬手制止她继续说话,道:“是该放手了。”
    ……
    庄园。
    夏文桦受伤的事,宫玉打了招呼,不让侍卫外传,省得军营中引起轰乱。
    于是,哪怕夏文桦三天没去军营,都没有人知道原因,还倒是夏文桦被美色迷住,荒废了军事。
    是夜,宫玉用灵石给夏文桦疗了伤,又给夏文桦把脉。
    情况稳定,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宫玉把夏文桦的手放进被子,正准备起身,不曾想夏文桦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宫玉乐得勾唇,“文桦,你醒了吗?”
    夏文桦迷茫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这是哪里?”
    “庄园啊!”宫玉高兴地给他解惑。
    “庄园?”夏文桦看看周围,按了按眉心,头疼地坐起来,“本尊……”
    开了一个口,陡然发现什么,他便闭住了嘴巴。
    只是,那两个字直接让宫玉脸上的笑容在刹那间便僵硬了下来。
    夏文桦不会自称“本尊”,只有拓跋浚,拓跋浚习惯了。
    “你……”宫玉探究的目光盯着他,心一阵一阵地收紧。
    “夏文桦”抬眸望过来,静静地不说话。
    “拓跋浚?”宫玉干脆这样喊。
    “夏文桦”仍然不言。
    宫玉舍不得夏文桦,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
    抓住“夏文桦”的双肩,她气恼地喊道:“你走,你走,你把文桦还给我,还给我……”
    没了,就这么没了,这叫她怎么接受?
    拓跋浚被晃得脑袋都要散了,“轻点,轻点,你个死丫头,真是一点都不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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