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会,我们也想念惊戈长老得很。”
    陆奉觉叹道,“这些年,长老为五蕴灵山所做,值得五蕴灵山所有人敬重,他对五蕴灵山的付出,不比在座所有人少。”
    沉缜长老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对对对,掌门所言甚是。”青狼长老也忙应道。
    惊戈夫人感激地对他们笑了笑,感恩他们的一片善念。
    随后,转眸慈祥地看着离倾,轻声道:“从前我与仙君所见不多,也从未交谈过,如今看来,那老头所言非虚,仙君果然非一般女子,着实让人钦佩。”
    “说句不怕仙君笑之言,虽然那老头在修为之事上时常自怨自艾,觉得不如仙君你,但在我心中他却是真正的英雄侠士。”
    离倾:“夫人不要妄自菲薄,在离倾心中,惊戈长老也一直都是英雄侠士。”
    “多谢仙君如此说,如果那老头泉下有知,应该在黄泉路上也会走得开心一些吧。”
    惊戈夫人微微屈膝盈盈对离倾一拜,离倾忙扶住她。
    “夫人,不必如此,这本就是离倾的心里话,我其实……一直很佩服惊戈长老的。”
    惊戈夫人温和地打量着离倾。
    眼前女子,心怀善念,又不固步自封,会亏欠会愧疚,却不会沉湎在其中伤春悲秋,她知道眼下什么更重要,什么是首当其冲需要去做之事。
    这样格局之人,世间也是难寻了。
    难怪不得,她夫君会如此欣赏这个小辈。
    从仁心殿中离开,陆奉觉派了弟子送惊戈夫人回所住之峰。
    “夫人,请等等。”
    惊戈夫人回头,只见离倾踩着一地碎月残影朝着她走来,身后跟着她那个小徒弟。
    宵禁时刻已到,经过了整个冬日入夜后便寂寂无声的五蕴灵山,此刻热闹了起来。
    蛰伏了一冬的虫鸣从地里钻了出来,此起彼伏的鸣声响在山间。
    “夫人,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请教你。”
    离倾和叶湛在惊戈夫人面前停下。
    “仙君,请说。”惊戈夫人微微颔首。
    离倾问道:“夫人,你可知于信宜此人。”
    闻言,惊戈夫人神色蓦然变得凌冽,眸中浸出繁杂的情绪,再不复方才的从容大气和温柔。
    片刻后,她轻蔑一笑,说道:“于信宜啊,此人,我怎可能不知!”
    离倾与叶湛对视了一眼,看惊戈夫人的表情,惊戈长老怕是于姓于的渊源颇深啊。
    离倾沉声道:“那夫人可否将他与惊戈长老的渊源告知我。”
    女人遥望远处的山峦,眸中凝着岁月的烟云。
    许久后,才道——
    “此事,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三十多年前。
    惊戈长老在成为五蕴灵山的长老之前,其实是一方闲散修士,未曾加入任何门派,住在即空道东南方的一座荒野小村里。
    那时,他是个爱打抱不平的性子,自然也结下了不少冤仇。
    一次在一座酒楼里喝酒,见到路上两个男人对一个老翁拳打脚踢。
    眼见老人奄奄一息,周围也无一人伸出援手。
    惊戈长老的性子自然看不下去,出手教训了那两个男人,救了那老翁,然后放走了他们。
    未想,祸患就此埋下。
    离倾蹙着眉尖:“夫人,难道是那两个男人怀恨在心,回头来找惊戈长老寻仇了。”
    惊戈夫人摇头,叹气:“不是他们,而是那糟老头所救的那个老翁。”
    叶湛:“……”
    离倾:“……”
    “人心险恶,那时候那遭老头子还没学会,见那老翁被打成了内伤,他想着好人做到底,就帮这个他以为是老弱妇孺的老翁疗疗伤吧,没想到,那老翁却趁着他运功之时,出手将他打伤。”
    “糟老头子被震得真气溃散,当时就受了重伤。”
    “那老翁和惊戈长老,也有仇怨?”叶湛问。
    “哼,那人哪里是什么老翁。”
    惊戈夫人冷道:“起初糟老头子也没看出这老翁是谁,他从未对老弱妇孺出过手,直到对方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遭老头才知,那是他从前的仇敌。”
    “那人也是狡猾的,知道身手不如遭老头子,于是才设计了这么一出,利用了糟老头子爱管闲事又怜弱的心态,才让他得逞。”
    “之后,那人的同党出现,糟老头子带着内伤与他们周旋,好不容易逃脱,但那些人穷追不舍,跑进了一片寥无人烟的深山里,想靠着山中的遮蔽与地势甩脱那些人。”
    山间陡峭,密林丛丛。
    受了内伤的惊戈长老,好不容易甩脱了那些人的追踪,那时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没注意到山中猎户所设的陷阱,昏昏沉沉踉踉跄跄中,掉进了埋着木刺的陷阱中。
    虽未伤及要害,但身体多处被刺伤,内伤不愈,奔波数日,加之流血过多,他终于体力不支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他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一个年轻姑娘在给他喂药,而他躺在一架简陋的木床之上。
    姑娘见他醒了,立刻出去叫人。
    很快,一个头发花白,身体还算硬朗的老人掀开了稻草帘子,走了进来。
    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个老人是个猎户,三日前,照常去所设陷阱查看有无猎物,却发现了陷阱中失血过多的惊戈。
    他将惊戈带回了家,采来了草药,帮他止血治伤。
    老人和他女儿不是修道之人,虽然能帮他治好外伤,但是内伤却需要自己治疗。
    于是,惊戈在那深山中,与那猎户两父女一待就是数月。
    在相处中,惊戈知道老人祖辈都是猎户,以打猎为生,原本住在山下的一个村庄里。
    他的妻子早逝,是他靠打猎含辛茹苦地将女儿拉扯大。
    女儿渐渐长大,也会做一些女红贴补家用,两父女的日子也慢慢越过越好。
    女儿十八岁之时,有了意中人,意中人是个孤儿,成亲后,姑爷也与老猎户一家人一起同住,老猎户还将自己打猎的看家本领教给了他。
    和睦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当地一恶霸看上了猎户的女儿,要让猎户女儿给他当小妾。
    猎户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无奈之下,就带着女儿女婿连夜跑进了深山里,在山中搭起了两间木屋隐居了起来。
    年岁漫漫,为了躲避险恶的世道,他们在不见人烟的山中一住就是两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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