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越西营地,裴卿回迅速来到了山脚下与冲锋队的兄弟们会和。
    正打算出发返回越西营地的念青,一眼就看到了飞身而来的裴卿回,她眼前一亮,当即上前道!
    “裴姑娘,你回来了!”
    齐老三也上前,看到裴卿回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裴姑娘,你没事就好,可把咱们给担心死了呢!”
    这时,念青发现了裴卿回那手腕上被火烧红的一块皮肤,立即皱眉担心道。
    “呀,裴姑娘你的手……”
    裴卿回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这是为了刚刚引燕浔进火海时,不小心被烧伤的,伤口不大,没什么,回去上上药就好了。”
    念青听着燕浔二字,眉头一皱。
    “裴姑娘,你居然碰上了越西大皇子。”
    裴卿回轻嗯了一声,“刚刚放马走时,遇上了,不过还好,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说着,裴卿回转头看向了旁边的齐老三。
    “老三,人数清点够了吗,兄弟们有没有伤亡?”
    齐老三点头,“都清点好了,没有伤亡。”
    裴卿回了然点头,回头看了眼还在火海中的越西营地。
    “那就好,回去吧,今夜过去,越西重振旗鼓还得过段日子,咱们正好可以商议明日大军进发,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
    可能是越西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待裴卿回等人回来时,君悦等人已经在北凉营地入口这边等着了。
    “小辣椒,你可回来了!你猜猜,谁来了!”
    裴卿回看着贴着燕无墨人皮面具的君悦,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变扭。
    她挑眉道。
    “谁啊?”
    一道布衣长衫的身影从君悦等人的身后走出,看着裴卿回时,脸上扬起如往常那般浅浅笑意,隐隐还可见他那露出的虎牙。
    “柳一盏!”
    裴卿回看到突然出现的柳一盏,是一脸的惊讶。
    “你,你怎么在这!”
    激动的裴卿回已经忘了,是她自己写信给了柳家的那回事。
    柳一盏见裴卿回这搞得像小花猫似的小脸,以及手上的伤,脸上的笑一收,立即道。
    “怎么弄得这副模样,走,我带你回营帐里好好包扎一下伤口。”
    就这样,裴卿回被柳一盏带回了营帐,他们旧友相见,其他人也都识趣儿退下,所以现下的营帐中,就只剩下了柳一盏和裴卿回两个人。
    “喂,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像不认识我了似的?”
    柳一盏盯着裴卿回笑眯眯的道。
    裴卿回走到里面坐下,打量了柳一盏一圈。
    “我还想说你呢,自从那日一别,你也就没了信,我还以为你和丹儿都被埋进了碎石渣里呢。”
    柳一盏嘿嘿笑着,从旁边的药篓里拿出了纱布和药膏。
    “我和丹儿去了姜族,把她送到了这才回来,刚刚回来不久,就收到了你传来的信,这不,马不停蹄就来了。”
    “还有你那些中了毒的手下,我都已经救治了,他们也来了。”
    “中了毒?”裴卿回皱起眉头,开始回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儿。
    柳一盏见她这谨慎的模样,就是一笑道。
    “别担心,那不是害人的毒,只是一般催人呕吐腹泻的慢性毒,一般这种毒在山野路上的野果子上就会有,估计是你的那些手下们不小心吃了路上的野果子吧。”
    原来是如此,听着柳一盏的解释,裴卿回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了眼柳一盏问。
    “你从荒漠那边的方向来的,对吧。”
    柳一盏点点头。
    “是啊,你的信不就是从那个方向飞鸽而来吗。”
    “那……你有没有听到荒漠那边传什么消息来?”
    其实裴卿回是想问柳一盏听说燕无墨在荒漠的消息没有,可是觉得这样问出口,有些不太好,所以她便问的有些隐晦。
    柳一盏包扎好了,然后一挑眉。
    “啥?荒漠吗,没听说什么消息啊。”
    裴卿回听闻后,眼中流露出了一抹落寞,不过很快消失。
    “好了,谢了,大晚上的来了后,还没有歇一脚就给我包扎,你快去休息吧。”
    柳一盏也的确累了,收到裴卿回的消息后,他就紧赶慢赶的赶路而来,伸了一个懒腰,他道。
    “行,那我就去歇着了,你这手上的伤可别沾水,知道没?”
    “知道了,管家公。”
    *
    次日,也到了正式向越西开战之时,原本裴卿回是打算一起去的,可是大家伙因为她手上的烧伤,说什么都不肯同意她一起去。
    不过裴卿回并不觉得这伤有什么,奈何落衣和念青都不肯她出营帐,还抓了柳一盏过来,三个人一起监督她。
    无奈之下,裴卿回只好作罢,独自待在了营地里等待着前方消息。
    其实她知道,经过了昨夜的“洗礼”,今日的大战里越西想赢,基本没戏,索性她也就按捺住了性子默默等候着吧。
    可谁知道,这大胜的消息没有传来,有个不请自来的人,却是来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殊王。
    听到殊王来的消息,裴卿回几个人都是很意外的,不过人家是殊王,他们自然要亲自去迎接。
    可当裴卿回看到那带着一大堆禁卫军而来的殊王后,眸光却是微闪。
    远赴边关不说,殊王居然还带着禁卫军,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们行礼拜见了殊王后,殊王神色淡淡,几乎是没了往日的笑,他拿起手中的明黄色诏书。
    声音微凉道。
    “燕无墨勾结镇国将军府后人,在边境胡作非为,本王奉圣旨前来捉拿尔等回京问审!”
    什么!
    什么燕无墨勾结将军府后人!
    念青和落衣当下就不悦了,站起身就对殊王道。
    “殊王,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殊王淡淡勾唇,指了指脸色铁青的裴卿回。
    “她,就是证据。”
    大家齐齐转头,看向了裴卿回。
    “裴姑娘,这……”
    裴卿回终于明白了,她其实早就知道的,殊王早就打好了这个算盘,他知道自己是将军府后人的事实,所以,她来到这,就是污蔑燕无墨最好的证据!
    可是殊王不知道,真正的燕无墨并不在这。
    自然,裴卿回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时候,假扮成了燕无墨的君悦也被禁卫军的人带了出来,千辞颜跟在君悦身后,若不是有念青拉着她,估摸着千辞颜还真会将那些北凉人踹翻在地,拉着君悦就走。
    殊王的眸光在君悦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盯着一语不发的裴卿回,笑了。
    “恐怕大家伙还不知道吧,她就是将军府的遗孤,当年被一个做风筝生意的老人从京城街道上抱回了乡下,对于这一点,她的养母可以作证,并且人证已经到了御前。”
    “所以,本相奉劝大家,今日只抓拿这两人,其他人就别掺和了,免得天子之怒,殃及池鱼。”
    落衣等人还想说什么,谁知道裴卿回却是回头对他们摇了摇头,然后用唇语的方式说了一句。
    听懂之后,落衣等人皆是神色大变。
    裴卿回回头,看向殊王。
    “好,我跟你走。”
    只要不让殊王知晓此刻的燕相是君悦假扮的,她回京也罢,面对北凉皇也罢,她都不在乎!
    就这样,裴卿回和君悦被关进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囚车里。
    因为齐老三等人都去对付越西了,现场留下的人屈指可数,柳一盏不会武功,也不懂那劳什子的唇语,他只知道裴卿回被人带走了,就想冲出去。
    念青将他拦下。
    “柳公子,别去……”
    看着殊王吩咐一众禁卫军们转身要带着裴卿回离去,柳一盏急着道。
    “她刚刚究竟说了什么!”
    念青和落衣对视一眼。
    “裴姑娘说,她是将军府遗孤,让我们别掺和这件事,也别告诉主子……”
    柳一盏震惊了。
    “什么!”
    “就算真的是那遗孤又如何,我们不可能看着她被带走无动于衷吧!”
    落衣眯了眯眼。
    “自然不会,等他们上了路,咱们再偷偷跟去就是了。”
    *
    再一次坐在这囚车中的裴卿回,和当初的感觉可谓是大相径庭。
    她现在心中想着事儿,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作为燕相,若是被人加了个罪名带走,怎么可能不分辨个一二?
    而刚刚君悦的反应就是如此,可以说是很懵的,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见裴卿回都答应被带走了,那他也干脆一起就是。
    可是,殊王会怎么想?
    难道殊王就不会发现不对劲吗?
    至少,假扮的终究是假扮的,如何都不能成为真的,不是吗。
    就在囚车离开了边境约摸十里左右后,殊王停下了队伍,被人推着来到了近前来,他盯着囚车中的裴卿回,笑意不减。
    “你在担心燕无墨吧。”
    裴卿回一惊,和旁边假装燕无墨的君悦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
    “你……”
    殊王笑了笑,瞥了一眼旁边的君悦。
    “本王早就知道他是冒牌货了。”
    原来,殊王早已经知道了!
    就在裴卿回心思起伏不定之时,殊王又抛出了一句让她寒凉刺骨的一句话。
    “知道本王为何知道吗,因为,燕无墨,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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