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在傍晚,回到了家门前,院落里摆放着一张桌子,两道佝偻的身影正在吃着饭,时而会给对方夹菜,看到这一幕后,张小戬手抓着大门,情绪有些激动。
    “妈,我回来了,开门啊。”
    七十岁有个家,不如八十岁有个妈,在张小戬喊出从小到大都挂在嘴边,回家晚了也是这么一句,妈,开门啊,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涌上心头。
    很多人,回到家门口喊上这一句话时,却没有任何回应。
    而他是幸福的,感觉拥有了全世界。
    听到呼唤声,正在吃饭的二人同时站了起来,只见一个面容苍老的妇女,起身就小跑了过来。
    “小戬,老张,是小戬回来了,快给你儿子拿一副碗筷去。”
    妇女很是喜悦,打开门就把拉住了张小戬的手,脸上满是笑容的往外院子里走去。
    父亲很快拿来碗筷还有一瓶自酿的米酒就坐了下来,张小戬和母亲聊了几句,她就跑进了厨房,非要在炒几个下酒菜。
    “爸,你这酒酿的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啊。”
    太久没有喝到父亲酿的米酒了,小时候,他就经常当做饮料喝,每一次都是晕乎乎的时候,才被父母发现。
    长大之后,他更加喜欢上父亲酿酒的味道,甘甜中还带着一丝辣,浓浓的米香味儿在嘴中弥漫,连飞天茅台都比不了。
    “那是,你爸我别的不行,这酿酒十里八村还没服过谁!”
    父亲拍这胸口,很是得意的笑到,能看得出,他真的很开心,看到小儿子回来,两个字舒坦。
    大儿子结婚了出去单过,也不常回来,但好歹隔几天也能见一面。
    二儿子小戬这一出去就是这么多年,肯定是还记着他大哥当面的恩怨呢,这一次,得找个机会,怎么也是亲兄弟,不能总这么闹掰下去。
    “爸,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还有用的,吃的,烟酒都有!”
    张小戬从背包中掏出一件件礼物,实际上都是从乾坤袋中拿出来的,不然就凭他的那个挎包,早都撑爆了。
    “这是……”
    当张父从儿子手中接过烟酒还有手机一系列东西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惊讶的表情。
    大中华烟七八条,起码也得三四千块钱,还有茅台酒,整整四瓶,还有各种特产一看都价值不菲,这些都只能从那些镇上有钱人的家里看到的东西。
    “小戬啊,这得……多少钱呐,可别让你妈看见,不然咱俩都得挨骂……”
    张父一边紧张的把东西收起来,一边警惕的望着后面的厨房,此时张母已经端着两盘炒菜走过来了。
    “来,小戬啊,快尝尝你最爱吃的山蕨菜,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在城里吃不到吧。”
    张母一边给儿子夹菜,一边疑惑的看了一旁丈夫不断的用脚踢着桌子底下,脸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老张,你咋了,儿子回来你不高兴?”
    张母低下头看了一眼,一把打开丈夫的腿,把烟酒系列的礼物拿到了桌上。
    “妈,第一我没干坏事,第二我现在有钱,买这些礼物不是浪费,而是孝敬你们两个,如果你觉得不妥,那下次我不买了,有钱全都拿去赌……”
    张小戬最了解母亲的性格,有钱可以用来吃喝,嘴上说的也很大放,可是她一辈子苦了自己。
    如果没有机缘,张小戬或许只能平淡的度过一生,没有太大能力给父母制造更多物质条件,即便他们不缺,可做儿女的也要做到这一切,至少看上去,心里也舒服。
    现在他有花不完的钱,为何还要父母受苦?
    陪伴他们时间再多,穷的还要父母接济,这就叫幸福了么,张小戬可从来不这么认为。
    “胡说,咱可不碰那玩意,行,妈知道了,不唠叨你,但以后也别太大手大脚,还得说媳妇呢。”
    张母几句话,就把话题带入主题,实在是厉害,这哪里像一个农家妇女该有的谈话技巧,让张小戬心里一阵钦佩。
    “小戬啊,你嫂子给你物色了一家,还有你婶子也给你找了一个,都看看呗?”
    一听嫂子,张小戬放下了碗筷,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
    “妈,这几年,他们没有为难你们吧?”
    张小戬声音有些冰冷,想起很多年前,大哥张铁军结婚的对象,就为了彩礼不够,硬是要不结婚,当场在婚礼大闹,把亲戚都赶走了。
    因为那件事,父母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背后也都议论纷纷,当时父亲气的病倒在床上。
    结婚的事总算是过去了,父母把最后一点积蓄给了嫂子李慧兰,那可是父母一辈子的血汗钱,整整4万多块。
    这还没完,李慧兰竟然把这笔钱直接给了她娘家的弟弟买了一份工作,知道这件事,张铁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能沉默,谁让他们张家人穷呢。
    眼见父母哼哼唧唧不说话,张小戬也知道从父母口中说不出什么,准备明天自己去打听打听。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张小戬吃过早饭后,看到父亲带上手套和一身脏衣服似乎是准备去工地。
    张小戬也想跟着去看看,却被母亲拽了回来。
    “小戬啊,等会儿你婶子就带人过来了,你看一眼啊。”
    说着,母亲便开始收拾屋子,然后又把事先准备好的水果洗了洗端了上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门外传来一声呼喊,紧接着母亲就出去迎接,只见一名穿着十分时髦的妇女,身旁跟着一个走路有些缺陷的女孩走进屋子里。
    “他婶啊,这姑娘叫啥名啊?”
    张母仔细打量着女孩,脸上满是笑容,看得出,她似乎很满意的样子,至少从相貌来看,那个女孩长得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小静,快叫阿姨。”
    妇女带着女孩入座后,就大概做了介绍,然后张母也询问了对方的家庭状况后,就和王婶对视了一眼走出了屋子。
    “你好,我叫张小戬,很高兴认识你。”
    张小戬虽然没有任何想法,但礼貌还是要有的,至少不能让人家太尴尬,或者是直接开口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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