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公子眼底闪过一丝快意:“至于我小时候被人欺辱的话……啧,我不过是说来骗你玩儿的,谁能想到你自己相信了呢?”
    七公主简直气炸了:“明明是你自己居心不良!”
    十四公子并不否认:“对啊,谁让你看起来那么天真那么蠢,偏偏运气却好到不行。不但从小就有一个将你当做唯一的母亲为你保驾护航,长大后更是为你谋划,将你送到了谷丰侯身边,有了日日与父皇、谷丰侯接触的机会,可以跟在谷丰侯身边学习处理政务的手段与方法……”
    “你若抓住了这次机会就罢了,可你明明得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却完全不以为意,仍旧日日贪玩好耍,许多年过去也无半点儿长进。”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姐妹嫉妒你的好运?”
    七公主看着十四公子,抬手便想再甩他一巴掌。却不想十四早有准备,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一个对视,立刻朝着对方扑了过去。
    ==·全灭·==
    两人打架的消息很快传到嬴政耳中。
    嬴政抬头问道:“谁赢了?”
    内侍懵了,迟疑答道:“十四公子。”
    嬴政摇摇头:“可惜了。”
    内侍:“???”
    嬴政没管内侍想法,直接开口道:“他们兄妹之间的小打小闹,何必闹到寡人跟前?分别派一个太医过去便是,不用多管。”
    内侍犹豫后,多提了一句:“可是,十四公子与七公主就在门外,而且都见血了。”
    嬴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见血叫什么打架?”
    顿了顿,“寡人并不是大夫。”
    内侍不敢多嘴,立刻带着命令退出了殿外。
    对上七公主与十四公子忐忑是的视线,内侍在心底叹了口气,而后才开口:“陛下让两位殿下先回去,等会儿会派太医过去为你们诊治。”
    他以为这两兄妹会失望,却不想……
    “呼——”
    两人顶着一个猪头脸,齐刷刷松了口气。
    内侍:“……”
    两人不敢久留,赶紧告退离开。
    到了殿门处,两人即将分道扬镳的时候,七公主到底没忍住:“去夫人身边跑腿的活儿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十四顿住,冷笑着看向七公主:“你自己争取来的?你知道你母亲为了促成这件事,特意挑着你去读书学习的时候跑到父皇的宫殿前接连跪了好几天吗?”
    七公主愣住:“你说什么?”
    -
    七公主顶着一身的伤回到了自己与母亲居住的宫里。
    在七公主的印象中,母亲的形象一向都是温柔如水、好似没什么脾气的,即便是自己做错了事儿,母亲也从来不会指责一句,而是会耐心地为她解释什么地方做错了。
    所以七公主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做那样的事。
    齐姬本来正低头刺绣,听到声音抬头,发现是女儿回来了,当即笑着起身迎了上去:“你不是说要去找谷丰侯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七公主看着齐姬,半晌开口:“母亲,有人告诉我,我当初能去夫人身边做事儿,是因为您到父皇的宫殿前跪着求了好几天。”
    齐姬愣住:“你听谁说的?就你父皇那性子,怎可能因为有人跪求便答应对方的要求?母亲可以很笃定地告诉你,你父皇会答应将你送到谷丰侯身边跑腿,只是因为你主动去找他争取了这个机会。”
    七公主直勾勾地看着她:“那么,母亲当初是否去跪求过?”
    齐姬顿住,半晌开口:“这又有什么要紧?你只要知道,你能得到这个机会是因为你自己,而不是旁人就是了。”
    说完,她赶紧转移话题,“说来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谷丰侯也回来了?还是说谷丰侯那边出了什么事儿,需要让你回来报信?你可见过了陛下?还有……”
    “母亲,”七公主咬紧牙关,“疼吗?”
    齐姬怔住,半晌无奈开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早忘了。”
    ……
    七公主躺在床上,脑中不停地回忆自己当初到谷丰侯身边之前的所有细节。
    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从小受到性格温柔恬静的母亲影响,其实一开始对太子之位并不感兴趣来着,即便之后父皇给了所有公主机会,她与母亲也从未想过要去争取那个位置。
    母女二人一直偏安一隅,想的都是希望这辈子能平平安安地过去。
    但后来,她看到了那些为了太子之位废寝忘食,为了追上与其他兄弟之间的差距几乎是在拿命去拼的几个姐姐,一时激动上头,这才有了之后埋头苦读,然后去找父皇寻求一个机会的举动。
    七公主记得,母亲在那段时间还劝过自己不要太辛苦。
    但……
    七公主忍不住将自己在谷丰侯身边的这几年见过的人、结交的人脉,经历过的事、增长的见识,处理过的公务、积累的经验一一罗列出来。
    然后……
    七公主难受地捂住胸口:“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有……”
    -
    林阡又一次亲眼看着水利工程走上了正轨,然后直接带着人去了下一个地方。
    同样的事情做了两三遍差不多就熟练了,何况林阡还不只是做了两三遍?她来到这个全新的地方后,休整一日后便熟练地带着人去勘察地形,然后与现代宿主联系,确定图纸,再分配人手开始施工。
    做完这些事,林阡又在当地待了一段时间,等基础打好之后便准备启程前往下一个地方了。
    却不想王锵突然开口:“夫人,快春节了,咱们该回咸阳了。”
    林阡愣住,问了下今日日期才恍然大悟:“确实该回咸阳了。”
    不过……
    林阡想着往返咸阳需要的时间,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火车已经开通就好了,往返也就半个月左右,也不至于在路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王锵失笑:“听说朝廷已经在铺路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可以乘坐火车了。”
    林阡笑了笑:“哪儿那么容易?就算绕开了麻烦的大山大河,不同地形需要的技术与时间也不一样,这中间还有得等呢。”
    即便带着几十上百万的刑徒多段施工,这中间怕是也要两三年时间。
    这还是因为她已经提供了部分资料,若没有现代宿主的那些资料,这铁路可说不准要建造多少年。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去收拾行李。
    几日后,林阡等一行人准备启程离开。
    林阡检查一遍行李后,便准备进入马车,却不想在这时候突然在送行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正要开口叫人,却见那人影突然一个闪身,瞬间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
    林阡赶紧看向王锵:“你去打听一下,七公主是不是来了。”
    王锵惊愕地看着他:“七公主?”
    林阡点头:“我好像看到她了。”
    王锵不敢耽误,立刻去找当地县令,一番询问之后满脸疑惑地回来:“县令说县城最近确实来了几个新人,但已经到官署报道之人中并无七公主。”
    林阡狐疑地看向王锵:“没有?”
    王锵干脆将县令告诉他的所有新人名字都说了出来:“赵胡、阿达、小月、小鸢……就这些了。”
    林阡想着刚才看到的人影,有些怀疑: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她深吸一口气:“罢了,我们先走吧。”
    王锵点头,立刻前去整顿队伍。
    很快,队伍启程。
    但队伍没走多久,林阡便突然想起一件事:“七公主的名字不正是嬴鸢?”
    小鸢……
    林阡掀开车帘,果然又在角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但此时的七公主不但浑身装扮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身上也朴素干净,除了一根木簪外别无装饰,整个人看起来除了皮肤白了些,与其他姑娘几乎毫无差别。
    林阡看了片刻,到底还是尊重七公主的意思,没有打扰对方。
    回到咸阳后,嬴政特意放下手中事务到城门口迎接,之后又与林阡叙旧并温存许久,这才解了二人分别大半年的相思之苦。
    次日醒来后,林阡有些惫懒地靠在嬴政身上:“说起来,我启程回咸阳的时候似乎见到了七公主,她还用了化名,身上装扮也与普通人没两样……你是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吗?”
    嬴政失笑:“并非如此,那是她自己找的……工作?”
    林阡愣住:“工作?”
    嬴政点头,神情略有些复杂:“之前与十四打了一架,而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七就像是想通了一般,主动提出可以如寻常人家的姑娘般去学宫学习秦律,而后应征小吏。”
    林阡起身,表情相当错愕:“只是小吏,而不是……”
    嬴政跟着坐起来,为她理了下衣服,肯定了她的猜测:“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她自己之前不上心,犯下了那么滑稽的错误,寡人自不可能再给她一个机会。”
    林阡想着之前惊鸿一瞥时,那双格外沉静的眼睛,不由叹息。
    嬴政见她叹气,转移话题道:“说来,这一批候选人中仅剩的那位公主,你不是应该更关注?”
    林阡愣了下,猛地看向嬴政——
    【对哦,还有一位没被淘汰的公主来着!】
    她好奇追问:“这位公主如今是什么情况?之前就已经升任为正式官员了,如今不会再次升职了吧?”
    嬴政看了林阡一眼:“你可能要失望了。”
    林阡怔住:“什么意思?”
    嬴政揉了揉眉心:“她之前被送去了陇西郡,虽然一直表现不错,但就在前段时间,头曼部落突然带兵进攻月氏与乌孙两个部族,战争途中,头曼突然调转矛头与乌孙部落联合,转而进攻陇西郡,她第一次直面战争,被吓到了,主动放弃了这场唾手可得的竞争。”
    林阡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主动放弃?”
    嬴政肯定了她的问题。
    林阡有些不敢置信:“只是因为害怕?”
    嬴政看着林阡等瞪圆了眼睛的样子,不由俯身亲了一下,而后笑道:“她自己确实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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