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学上说滴水为煞,那么滴泪呢?  滴泪能否成煞?
    雕龙画凤的月洞床,连床顶上都雕刻着繁复的图画。
    百合环绕、并蒂莲花。
    这么精致的地方用来囚禁我,也太高规格了。
    床栏上的符咒无风自动,然后微微卷起,一点看不见的火焰将符咒缓缓烧毁,最后成为两缕青烟。
    江起云的身形在房中出现,窗外朦胧的月光溶在他的身上,恍若神祗的光辉。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身形越来越清晰和饱满,直到他俯身压在我身上时,已经变成熟悉的重量。
    “……哼,青蕊倒是懂得将你收拾好。”他冷笑着抚上光滑的肌肤。
    我望着他,两行泪痕还没有干,眼泪浸湿了鬓发、在锦缎上留下暗色的痕迹。
    是啊,她聪明伶俐、尽心尽力的讨好你,当然懂的揣摩你的心思。
    “那么,你学乖了么?慕小乔。”
    我眨了一下眼睛,最后两滴眼泪迅速的滑下,消失在发间。
    江起云抬手解开了我的束缚,反正我这副样子躺在在他身下,也无处可逃。
    “……你哥哥找到了、还有一个老头,已经派人过去救,至于过程你自己问他吧。”他撑起身,冷冷的给了我一个侧影。
    我伸手抓住他的手,手指顺着他的手背往上缠。
    其实要主动并不难,我被他折腾了这么多个夜晚,该懂得早已懂了。
    我从后面抱着他的腰,闷闷的问:“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就一头冲上去,出事了怎么办?”他冷哼一声:“而且还完全不听我的话,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你听了几次?不教训你,你还真的——”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侧过头用余光看着我,同时,抓住了我伸入他衣服里的手。
    我越过他的肩膀,沉沉的看着他的黑眸,里面那暗金的瞳线就是我的业火。
    哭久了眼睛有点热辣的肿痛,盯着他时眼神不断的闪烁,却引得他的眸光变得深沉。
    当我们之间沉默时,先开口认输的一向是我。
    “……对不起。”
    “几次了?慕小乔,几次了?”他缓缓的叹了口气:“你骨子里的偏执,总让我忍不住发火。”
    在床帏之间我并不怎么怕他,除了一开始不明白他为何那么凶猛、以为他是要用这种方法来让我死去。
    后来知道他的目的后,没有了那种死亡的恐惧,心里轻松了不少。
    而且我知道,只要他皱眉、或者他想质问我的时候,及时的将他喜欢噬咬的东西奉上,送在他口边,就能化解很多问题。
    “……慕小乔,你……唔……”
    看,要堵住他的唇舌,并不难。
    “……老、老公……”
    他的手猛地一紧,捏的我好痛。
    我看他眼中露出警告的神色:慕小乔,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他很清楚,我哪会无故变得这么“聪明”了。
    他毫不犹豫的跳入我拙劣的陷阱,是因为他无论何时都足够清明,只是想看看我怎么取悦他而已。
    窗外寒风如刀、小雪飘摇。
    该怎么办。
    就算在他肩上留下牙印、在他后背抓出血痕、在他冰凉的胸膛印下专属的印记,都无法消磨心里的怨。
    东方泛白,帷幕内归于平静,锦缎床单湿了很难受,他直接扯掉扔在地上,扯过被子拥着我合上眼。
    若是往常我早就昏睡过去好几次了,可是今天我莫名的清醒,就算身体累得快死了,脑子却还活着。
    “……你那个鬼脸面具呢?”
    他反手纠缠着我的手指,骨节交错、丝丝入扣,他懒懒的反问道:“怎么了?”
    “之前,你为什么要带那个面具?”
    “……你本来也没见过我,我也不想在你面前露出真面目。”
    “那为什么第七天在车上……我哥吼你,你就取下来了呢?”
    “……谁让你当时哭成那样!”
    他不耐烦的低吼:“看你这样子,今天别想下床了,你再问这么多无聊的问题,明天也不想下床?”
    我感觉到自己笑了,可是抬手摸了摸脸,却湿湿凉凉的。
    “疼?”
    “……没,我想我哥了。”我否认。
    “他不会有事,明天或者后天他就来了……睡吧。”
    》》》
    有两个穿着夹棉小袄的女弟子来收拾房间,沈青蕊看到丢在地上那团不成样的锦缎床单时,脸色十分难看。
    “你的帝君大人夸你贴心又聪明,我要向你学习。”我趴在床上,忍受着别人帮我擦身。
    沈青蕊轻蔑的翻了个白眼:“你也就伺候这段时间了,等你没用了,帝君大人才不会容忍一个蠢得总是惹他发火的女人。”
    我笑了笑,扭过酸痛的脖颈,趴在乱糟糟的头发上看着她:“你说得对,你挑拨是非惹火了他,被他命鬼差打得满嘴流血;我当面顶撞惹火了他,被他处罚得下不了床,我是该学聪明点,免得肾虚了。”
    沈青蕊那妆容精致的脸气得扭曲:“哼,我等着看你最后怎么惨淡收场!”
    我眯了眯眼,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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