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听得心里一惊,笑容僵硬地看着云间月:“六皇妹,你何故这样吓我,九弟的怎么会跟我母妃有关?”
    “那我就不知道了,方才我进去就听父皇说贤妃娘娘自己心里有数。”
    云间月拿了手巾替云初雪擦去挂在脸上的泪珠,半真半假道,“如今九弟没了,许多事情是怎么回事,谁也不清楚。昨日若不是淑妃身边的樱草突然自尽,只怕大皇兄都会被追责。”
    五皇子顿时变了脸,眉眼间就多了一抹忧色。
    云间月假装没看见,收起手巾捏了捏云初雪圆润的脸:“如今凤印不在苏贵妃手里,谁都想爬上去摸一摸。再说了,我们都去看了九弟,谁没有嫌疑呢?”
    五皇子猛地反应过来云间月这话是什么。
    他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个六公主:“六皇妹,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些事情了?”
    “我不关心。”云间月抬起头,傲慢地哼了一声,“旁人如何跟我没关系,但要是敢动大皇兄,我就和他拼命!”
    五皇子心里隐隐觉得云间月知道什么,听见这话,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
    云间月淡淡道:“我还要替父皇去看看九弟,先走了。”
    五皇子神情恍惚地点点头:“好。”
    他知道云间月是嫡公主,身份比他们都要高贵。以前他不觉得,直到今日,他忽然觉得这个尊贵的身份确实只有云间月才配得上。
    “五哥,”云初雪的声音将五皇子唤回神,“母妃会没事吗?”
    五皇子苦笑了一声,摸摸云初雪的头,轻轻道:“放心,五哥不会让母妃有事。”
    话落,五皇子眸光一冷,神色一沉,抱着云初雪进了皇账。
    九皇子年纪小,丧事不宜大办,再加上他那副身子,宫人们都担心,他那天就去了,在默许之下,要准备的东西基本一早就备下了。
    云间月过去时,九皇子已经入棺,等明日回京之后,在设灵堂。
    帐里几个伺候过九皇子的宫人压着嗓子低低哭,云司离不在。
    让云间月意外的是,云夜阑和朱承砚竟然都在。
    她撇了眼那两个站在一起的人,桃花眼中清晰地闪过一丝厌恶。
    不等她做出反应,朱承砚已经先看见她了。
    这人被打了三十杖,之前一直下不得榻,云间月也没去看过他,只让青萝偶尔去看看,给他送些药去装装样子。
    如今终于能下榻的,第一个就迫不及待地来寻云夜阑了。
    若不是知道他和云夜阑狼狈为奸,云间月差点都要以为他们俩才是一对儿了。
    “公主,你来了?”朱承砚脸色还是有些白了,一瘸一拐地上前来,奉承道,“这几天没能陪着你,你不会怪我吧?”
    云间月心里恶心透了,恨不能转身就走。
    “说什么呢。”她低眉敛目,装得一副小女儿姿态,“你身上有伤,就该好好歇着,又怎么会怪你?”
    朱承砚心里一软,有些情动的想要去拉云间月的手:“你不怪我就好,我……”
    云间月看穿他的意图,不动声色往旁边让开一步,躲开了朱承砚来拉她的手。
    “你别多心,我没怪你。”她压着恶心笑了笑,“你方才和三哥说什么呢?”
    她状似无意一问,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云夜阑和朱承砚的反应。
    这两人一个赛一个的狡猾,两人对视一眼,云夜阑提着嘴角笑得虚伪:“方才我在同承砚说,六皇妹这几日与钦定侯走得近,还问他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云间月将手里的佛经递给青萝,闻言转头看了云夜阑一眼。
    云夜阑叹了口气,满是担忧地看着他们俩:“六皇妹,承砚做错了事,已经被父皇责罚了。你可不要因为赌气,就故意接近钦定侯来气承砚,这要传出去了,对你名声不好。”
    托你们的福,我还有什么好名声?
    云间月冷笑了一声:“三哥,承砚是驸马,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纳妾。我就不同了,谁要是惹我不高兴了,别说故意接近容玦,就算本公主将他据为己有,让他做本公主的面首,承砚也只能看着。”
    不就是恶心人?
    谁不会。
    听她这样彻底不要脸的话,云夜阑和朱承砚都震惊了。
    前者是震惊,为了朱承砚可以肝脑涂地的六公主,竟然会说出想要容玦做她面首这样的话来。
    且不说容玦知道了会怎么样,只怕皇帝会头一个打断她的小短腿。
    至于,朱承砚……
    他看着云间月脸上轻佻的笑容,虽然心里清楚她此刻多半是在说气话,但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以前做什么,云间月都只围着他一个人转。
    如今突然多了个容玦,并且他们还关系匪浅,朱承砚只要一想想,就嫉妒得发疯。
    “你在说什么胡话?”云夜阑眨了眨眼,将震惊压回眼底,“就算是为了赌气,你也不用将话说得这样难听,承砚还在这里呢。”
    云间月好似这才想起朱承砚一样,侧目看了他一眼。
    “哦,承砚你放心,我方才是同三哥说着玩的。”云间月笑容不变,话音一转,又道,“就算我真养了面首,我的驸马也还是你。”
    只是,这样做后,只怕朱府上头飘着的都是绿云。
    宫人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更小了,青萝肩膀一抖一抖的,咬着唇死死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朱承砚想笑,笑不出,嘴角都变得僵硬起来。
    云夜阑眯起眼,探究地看了云间月好几眼。
    云间月往火盆里丢了一把纸钱,随意三皇子看。
    账里安静了一会儿,宫人们又开始低低哭了起来,云夜阑有意让朱承砚和云间月独处,起身准备走。
    正巧这时德喜匆匆寻来,见了云夜阑,小小松了口气:“三殿下,皇上召见,您快去一趟吧。”
    云夜阑淡淡应了一声,给了朱承砚一个眼神后,跟着德喜走了。
    朱承砚看了看云间月,咬着牙挺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公主方才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当然不是。”云间月笑着睨了朱承砚一眼:“你想什么呢……”
    朱承砚刚要松口气,就听云间月又道:“养面首只养容玦一个怎么够?怎么着也得让他们给我搜罗十来个小美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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