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管家进来给长公主上茶,听见她这么问时,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希望长公主等会儿不会被气得倒仰。
    他不想受牵连,麻利地将茶水放下,然后逃也似的跑了,生怕受了牵连。
    长公主不疑有他,端过茶水抿了一口:“昨个儿我倒是见过温太师家的小幺女,模样生得挺好,虽是跳脱了些,却是个懂事的。今儿我同母后说了说,她说寻个机会让你们俩私下里先见见,你若欢喜……”
    容玦嗤了一声:“我若欢喜,再由你出面说亲,若是对方同意,再让太后赐婚是不是?”
    长公主被他这嘲讽似的一笑,弄得心里也不大舒服,但知道他就这德行,一直忍着。
    “是这样打算的。”长公主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毕竟往后是要同你一起过日子的人,还得要你欢喜你才行。”
    容玦瞥了长公主一眼,故意问:“倘若那姑娘不欢喜呢?”
    长公主愣了一下,随即斥道:“你这样好的家世,她有什么不欢喜的?”
    “我记得温太师小幺女是老来子,疼惜的很。”容玦手指扣了扣桌面,漫不经心道,“他是脑子有坑,还是缺心眼,才会将女儿嫁给我这个半身不遂的瘸子?”
    “你胡说什么?!”长公主顿时火了,哑着声音怒道,“你非要用你的腿来戳我心是不是?”
    容玦的腿一直是长公主的心病,就算如今听说云间月有法子医治好他的腿,但那疙瘩一直心里,不是好了就能消除的。
    容玦也不同她争辩,好整以暇地笑了一声,看着她气得红了眼,又看着她将怒火压回去,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和颜悦色地同容玦商量:“你若是不欢喜温小姐,别家也行,只要不是宁国侯府……对了,你方才说要提亲,是看上了谁家姑娘?”
    容玦没理她,自顾笑了起来:“只要不是宁国侯府,谁都可以?”
    他疯起来不管不顾,长公主担心她为了敷衍自己上街上随便拉个姑娘成亲,又补充道:“只要与你门当户对,我和母后都没意见。”
    容玦点点头:“如此,明日我便去求皇上指婚。”
    见他如此郑重,长公主倒是好奇起来了:“到底是谁家姑娘,劳你如此记挂,还要求皇兄指婚。”
    “也不是谁家姑娘,你也认得。”容玦淡淡道。
    长公主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我也认得,到底是谁?”
    容玦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你外甥女云相思。”
    “什么外甥女,我没有哪个外甥女叫云相……”话说一半,长公主一顿,接着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容玦,“你疯了?!云间月同你……不行,我和母后不同意这门亲事!”
    云相思这个小名虽是皇帝取的,但少有人这样称呼她,长公主忽然一听,竟也是没想起来是谁。
    等反应过来是云间月后,她脸色大变,好似容玦要娶的不是什么大梁唯一的嫡公主,而是要娶头母猪回来。
    “不行?”容玦又笑了一下,“云落凝倒也可以将就,实在不行,还有七公主和八公主……”
    长公主倒吸一口凉气:“你……七公主才八岁,八公主才五岁,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容玦见她这样大惊失色,心里很是高兴,连看长公主的脸色都柔和起来。
    “我也不是在同你商量,我只是在告诉你。”他下了逐客令,“今日已经很晚了,长公主若是没事就请回吧……长随,送客!”
    长公主见他态度坚决,又不能同他硬碰硬,只能暂时回去,想法子给太后递消息。
    太后看了长公主递来的信儿,自心里叹了口气:“容玦这孩子……”
    太后看信儿的时候,也没避着,张嬷嬷站得近,也看到了一些内容。
    “侯爷许是不满意您和长公主替他张罗亲事,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张嬷嬷低声劝道,“他这些年有多苦,娘娘您是知道的。”
    太后又叹了口气,将纸条扔进了香炉里:“可他总依着自己性子生事哪里成呢?如今还有我和襄儿护着他,往后我和襄儿去了,他一个人又该如何?”
    张嬷嬷见她起身要出去,忙取了披风来替她裹上。
    “奴婢觉得娘娘和长公主都是瞎担心,”张嬷嬷劝道,“侯爷那样的人,不会连自己也护不好。更何况,娘娘都派人去寻药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传来好消息。”
    太后摇摇头没说话,只带着张嬷嬷往重华宫去。
    重华宫里,云间月刚从大理寺回来。
    送容玦出宫后,她就接到云司离递来的消息,说是已经将温如诲抢去了刑部。
    趁着晚间无人打扰,云间月便换了身行头,带着青萝往大理寺去了。
    见了温如诲,她才知道为何这人在宫里会如此受小宫女们喜欢了。
    除了医术过人之外,还有一副好皮囊,即便眼下锒铛入狱,穿着囚服,手脚还被铁链锁着,脸上也干干净净的,目光澄亮,见了云间月也不吃惊,还浑不在意地敛衣请安。
    “你也不必装了。”云间月在青萝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废这么大功夫见本公主,总不会是为了在牢里给本公主请安。”
    听见这话,温如诲似乎笑了一下。
    他扬起头直视云间月的目光:“六公主果然聪明。”
    “不及温太医。”云间月眯了眯眼,“你刻意在本公主药里下毒,让自己身陷险境,难道就一点不担心,本公主没猜中你的心思,真让你一直待在刑部,你又该如何?”
    温如诲神色镇定,听了这话,也还只是笑:“不会,罪臣相信六公主一定会想法子将罪臣调来大理寺。”
    见他如此自信,云间月皱了皱眉。
    她一开始其实也没想到温如诲是故意的,后来因为颜回的话,心里有了猜测,直到传来温如诲下狱的事情,她才决定试一试。
    就算是自己多想了,顶多就是得罪刑部而已。
    反正刑部早晚都要得罪,云间月也不在乎是现在得罪还是以后得罪。
    她往后仰了仰,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说吧,寻本公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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