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便是这世间最好闻的香。
    云间月不由惬意地迷着桃花眼。
    若非知道重华宫上下找不着一株梅花,她一定要以为自己宫里被人栽了梅花。
    可事实上却是,重华宫里只是闯进来一只梅花精而已。
    想着那只梅花精,云间月心情不由好了些,脚下步子也轻快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往自己寝殿赶去。
    “公主?”连镜和青萝见她突然加快步子,疑惑地叫了她一声,就要跟着上去。
    云间月头也未回:“你们退下,不用伺候。”
    后面连镜和青萝同时一顿,而后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当即没在跟上去。
    等云间月推开寝殿的大门,果然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一边,正一边伸手烤着火,一边看着窗外愣神。
    听见推门声,转头看了一眼,见是云间月,那双细长的凤眼里便多了丝笑意,嘴角也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云间月进了屋,忙回身掩上门。
    窗边太冷,终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她几步过去,将容玦从窗边推挪开,又将炭盆给他挪进些,而后将窗户掩上,留下一条足够通风的缝隙。
    容玦倒是十分享受她的照顾,待她忙完一切,又寻来茶壶放在碳火上开始烧水煮茶。
    “晚间听说你干了一件漂亮事,过来瞧瞧。”容玦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下一刻又恢复淡然。
    若是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落在云间月身上的目光未变,带着属于他的柔情。
    茶水还要煮一会儿,云间月就在容玦对面坐下。
    闻言,瞄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早就预见结果,何必在这个时候来奉承我?”
    容玦似乎笑了一声,笑声压在嗓子里,低沉清悦:“我家相思聪明伶俐,雷霆手段处决宫正司、司簿司,难道不该奉承?”
    云间月就不说话。
    旁人同她说起这事儿,可能会让她觉得是奉承。可这些事情自容玦嘴里说出来,她没觉得有半分不适,反倒还觉得浑身都舒坦无比。
    她窝在椅子在上,像只猫似一样惬意地眯着双眼。
    “送你个东西。”说罢,容玦自衣袖里拿出一方锦盒,随意地扔给云间月。
    见他动作随意,云间月还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也没放在心上,懒洋洋的伸手去接,便没接住,锦盒“啪嗒”一声砸到了她身上,然后滚落在地。
    云间月“啧”了一声,动作迟缓的就要去捡,嘴里开着玩笑:“侯爷可别说这是定情信物。”
    等她将锦盒捡起来时,容玦才发现她一只手上缠着丝帕。
    “到底是什么……”云间月晃了晃盒子,刚要说话之际,白日被烫伤的那只手就已经被容玦握住。
    她神情一变,细密的鸡皮疙瘩一直从被容玦握住的地方蔓延至后背,直接让她在容玦手里僵硬成一根棒槌。
    容玦有所察觉,但没松手,沉下了脸:“手怎么回事?”
    云间月吸了口凉气,勉强忍耐:“白、白日里想事情想得出神,没留意没茶水烫了。”
    听见这话,容玦心疼写在心底,脸上却一片沉郁:“要不让本侯敲敲你脑子?说不定还能听个响。”
    得。
    这是说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跟个白痴一样,还能让茶水烫着自己。
    饶是云间月好脾气,也让他气笑了。
    她举起手,拿锦盒砸了容玦一脸,冷笑道:“侯爷脑袋还挺响的……”
    话音未落,云间月额头上挨了一记打。
    不轻不重,倒是不疼,却听容玦那王八蛋道:“不及你响。”
    云间月忍了忍,到底是没提上已经烧开水的茶壶往容玦脸上砸。
    人虽然讨厌些,但那张脸确实长得好看,若是毁容,往后看得最多的也是她,她怕自己看着看着,哪日就给自己看吐了,不划算。
    “本侯今日来是要与你说正事,你少给我东扯西扯。”容玦一眼就看出云间月再想些什么。
    他确定云间月那只手没什么大事后,便没在多问,将一方折子拿出来和锦盒一起递给她。
    云间月没接,顶着满脑门鬼火瞪着容玦。
    这人特忒不要脸了些,分明自一开始就是他在东扯西扯,现在倒是一句话就将这锅甩给了她。
    说他是王八蛋,他还真就是只穿了衣服的王八蛋!
    “你烫了右手就罢了,”容玦嗤笑一声,“现在连左手也断了吗?”
    云间月磨着牙,愤怒地将锦盒与折子接过来:“我若断了手,不正好与你这死瘸子相配?”
    说罢,她糟心地将锦盒扔在一边,拿着折子就着昏黄的烛火细细看起来。
    刚打开粗略地扫了一眼,她脸色就变了,凝着秋波的桃花眼顷刻间冷下来,朱唇挑着一抹冷笑:“她还真是煞费心思。”
    就连语气里也满是讽刺。
    等重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她的神色已经从冷漠转变为阴沉,话里也多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为什么给我这个东西?”
    云间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容玦的回答,疑惑地侧目看向他。
    却见她盯着自己的左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本侯忽然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云间月:“……”
    这是在说她若是断了手,就会同他这个死瘸子相配很有道理。
    她气笑了,再次拿折子砸了容玦一脸:“……滚。”
    容侯爷终于被折子砸醒了。
    他收起笑意,拿着折子看看,重新递给云间月:“白日里皇上杀刘金水,与其责罚,倒不如说是灭口……这里面恐怕有什么我查漏的事。”
    方才云间月就是因为想这件事想得出神,才被茶水烫了手。
    她拿着折子沉默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今日刺杀太后的那个宫女,真是你的人?”
    白日宫正司发生的事情,容玦早已知道,现在听她这样问,瞬间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怀疑。
    他道:“她曾经确实是在行宫伺候过皇后。”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劲,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云间月吃惊地看向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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