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京城这样造谣镇国长公主的人,怕是没几个。
    那俩小姐被突然出声的云间月吓了一跳,其中有个胆子小的,手里的团扇都没拿住,直接砸到了石桌上。
    那俩小姐这才将目光转向云间月,仔细打量起她来。
    见她一声红白相间齐腰襦裙,衣袖上绣着梅花,做工细致又精巧,而腰间佩戴的挂饰也贵重,样式精妙,在京城不像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发间珠钗虽不是琳琅环佩,但头上戴的朱雀红宝石石榴花发冠,只看做工就知道不是出自于寻常珠宝店。
    两个小姐都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平时没少请女先生教习,都是识货的。
    听她方才自称本宫,一时惊讶不已。
    蓝衣姑娘胆子大一些,小心翼翼问道:“您……您是?”
    连镜眉一横,作恶仆模样,瞪眼道:“大胆刁民,见了镇国长公主还不跪下请安!”
    那俩姑娘怕是怎么都没想到,随便寻个凳子坐,都能寻到一个镇国长公主,而且她们方才还说了她的闲话!
    想起云间月的名声,两姑娘就吓得不轻,赶紧跪下道:“臣……臣女不知是长公主殿下。说了不该说的话,实在是罪该万死……”
    云间月冷哼一声,冷冷盯着那跪下来的两人,阴沉道:“连本宫的闲话也感说,你们确实罪该万死!”
    两姑娘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经过事,早就被吓坏了。
    两人不敢抱着侥幸心理,匍匐在地上,磕头道:“臣女不敢了,再也不敢,公主饶命!”
    云间月气得不轻,表情越发不善:“连镜,掌嘴!让她们长长记性,不是谁的闲话都能随便说!”
    连镜做恶仆做习惯了,当即一撸袖子,就要上去打人!
    那蓝衣姑娘不经吓,当即什么都交代:“公主饶命……这些闲话并非是臣女瞎说,是臣女哥哥从旁人那里听来的。今日已在京城传来,公主若是不信,让人去太湖打听打听,知道的绝对不止臣女二人!”
    云间月生气归生气,但还不至于乱发脾气。
    她本来也不是真心要打人,见她们自己都交代了,一道眼神过去,让连镜收了手。
    云间月那双总是清冷澄澈的桃花眼轻轻一眯,满是危险:“本宫且问你,你家哥哥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见她没在说要打她们了,蓝衣姑娘才暗自松了口气。
    她递给身边的同伴一个眼色,小心翼翼道:“不知公主昨日可是去过行云阁?”
    云间月点点头:“是曾去过。怎么,本宫去不得?”
    蓝衣姑娘连忙摇摇头道:“不是不是,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是想说,昨日我家哥哥晚间才去的行云阁,臣女若是没记错的话,他是同几个友人去的,其中……其中好似就有常游公子。”
    云间月听得明白,这蓝衣姑娘是想将自家哥哥完全撇清,把散播谣言这种罪全推到常游身上去!
    但不管这谣言究竟是从谁嘴里传出来,云间月都不会放过这个姓常的!
    原本以为昨日在行云阁,她说的话已经够明确了,谁知这常游竟然这般不要脸,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云间月脸一沉,怒不可遏,一拍桌面道:“滚!”
    两个姑娘吓得不轻,连忙滚了
    云间月气得不轻,但还没完全被蓝衣姑娘的话牵着鼻子走。
    她收回手,看着人来人往的太湖,对连镜道:“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有多少人在造本宫的谣!”
    连镜也担心,云间月同容玦刚刚和好,就生出这些幺蛾子来,担心她们又闹矛盾,不敢耽搁,连忙退下。
    她去太湖岸上打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太过分了!”连镜跺着脚,同云间月抱怨道,“方才那姑娘说的竟然是真的,现在太湖的这些人差不多都以为你同常游公子之间有什么!”
    今日太湖的人其实还不算多,但这都已是下午了,方才那蓝衣姑娘还道昨日这些谣言就传了出来。
    以这速度,可想京城有多少人知道了。
    云间月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就是怕传进容玦耳里,到时候这混账东西又自己钻牛角尖,偷偷摸摸躲起来吃他的寒食散,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做了!
    云间月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现在就将常游拖过来打一顿!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吩咐连镜:“你替我去打听打听常游今日在哪里……既然不听,本宫今日就让他也尝尝断子绝孙之痛!”
    连镜也气不过去,连忙跑了。
    但她刚刚离去,就出意外了。
    那蓝衣姑娘胆小虽然胆小,但奈何不过嘴快,方才刚刚离开,就将云间月在太湖一事说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本来就没多少人,这下全知道云间月在太湖岸边的凉亭里。
    等她从气愤里回过神时,周围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不少的人。
    这其中有认识云间月的,也有不认识她的,他们围观着她,嘴里还嘀嘀咕咕,仿佛看得不是个人,而是猴子!
    云间月满脸阴云,站起来就要走。
    但那些拦住她去路的人,毫无眼色,继续拦着她。
    还大声道:“不怕,我们人多,不用担心她突然动手!”
    “就是,她是公主怎么了?公主也不能随便打人!”
    “再说了,这件事本身就是她理亏!自己同钦定侯有了婚约,还跟别的男人不干不净,凭什么钦定侯要受这样的委屈?”
    “对啊对啊,钦定侯那样风华绝代的人,怎么这么倒霉,就别她看上了!”
    “希望他们赶紧悔婚,那样我就可以让我爹去侯府提亲了!”
    云间月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战神侯爷,即便断腿三年,还吃寒食散糟践自己,身后依然有一大群迷弟迷妹。
    她气得不行,双眼都红了,心道:“他倒霉什么!?娶我就是他高攀!呸,指不定谁更委屈呢!”
    但这些事情,云间月不会跟人说。
    她满脸不耐烦地想推开周围的人离去:“别挡道,滚开!”
    “哎哟,说她两句她还不乐意要打人了!我胸口疼……”
    “天啦,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救命啊,杀人了……镇国长公主杀人了!”
    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云间月,有朝一日也会被谣言淹没。
    她耐心全部告罄,眼见就要动手了,眼前忽然一黑——一个幕篱兜头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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