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季长随就亲自带人去查了青花巷。
    青花巷在京城这边是出了名的乱,什么人都有,而且因为地方太小的关系,更是房屋挨着房屋,两家的房檐都快挨到一处了。
    因为底下排水似乎不太好的关系,一到下雨天这边还会积水。
    好在这几天这里都没下雨,不然季长随他们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
    “这地方简直不是人住的。”跟在季长随身边的侍卫咕隆道,“即便是青天白日,这边也冷飕飕的。”
    季长随目光环视周围,发现邻里之间都屋门紧闭,谁也不搭理谁。
    他随口问:“难道这几年就没人提出来修缮过?”
    侍卫嗨呀一声:“这里的百姓都是最低等的百姓,谁愿意搭理他们呀?再说了,京兆府就算想管,递了折子上去,那还不得经过内阁同意?就算内阁同意了,可叫户部拨银子也难啊。”
    季长随明白他的意思,这几年国库空虚,就连打仗都困难,更别说拿出银子来修缮这些地方。
    侍卫跟着季长随往里面走,道:“现在是只要没出大问题,他们就集体当做不知道这些事情,捂死了不许提。”
    到了里面,季长随找到容玦所说的那间屋子,推门进去,见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是连张凳子都没有。
    唯一的摆设,大约是院中那口枯井。
    季长随皱眉,边往里走,边问旁边的人:“之前叫人去京兆府调的卷宗呢?”
    旁边的人连忙将调来的卷宗递给季长随,解释道:“这地方早年住的是一个叫金秀芬的寡妇,一年前,那寡妇在街上被马车撞死了,因为没子嗣,人被京兆府埋了,屋子就这样空了下来,一直没人住。”
    卷宗上写了金秀芬的生平,早年家里做生意,赚了一点小钱,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商人。
    只是商人重利,骗了她的身心,又骗了钱财去江南做生意,这一去便没回来。
    金秀芬爹娘因为这事儿气死了,后来家道中落,她就搬来了这里——据说是她祖父的宅子。
    旁边的人继续说道:“大概是半年前吧,这处宅子被人买了下来,对方出价很高,反倒引起了府尹大人的怀疑,试探性得叫衙役来过几次,却回回这主人家都不在,问了邻居,邻居也没说没见过。”
    直到这时,府尹大人才知道对方买了这处宅子之后,就一直没住过。
    他怕出事,还暗中叫人盯着过这里,好容易撞上一回,才知道对方是做生意的,天南地北到处跑,就算是偶尔出现在京城,也是歇一夜就走。
    京兆府尹查了他的路引,这才确定此人的确是做生意的。
    “不然这事儿府尹大人还要继续查下去。”跟着季长随的人摇头晃脑的说着,突然想起来似的又问:“诶,侯爷怎么想着要来查这里?莫非是这里的人惹了什么事?”
    云间月生产那日,险些被人谋杀的事情被压着,并未传出去,至今外人都不知道东梁的女皇陛下,在生产那日杀了人。
    季长随自然不会说实话,他扫了身边的人一眼,忽然一笑:“本来这事儿侯爷不让我们说,但我想了想,既然你们知道更多的消息,告诉你们说不定还能帮忙查查。”
    那人连忙做洗耳恭听状。
    季长随揽着他的肩膀往屋里走,一心二用,一面盯着周围的情况,一面又小声道:“侯爷之前在鄞州打仗,查到一件事,鄞州良州之所以会破的那么快,很有可能有人通敌!”
    他故意吓唬人,把声音压得很低,脸上更是装的深沉和严肃:“通敌可不是小事儿,我可警告你,要想活命,就给我把嘴巴捂严点!”
    那人信以为真,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捂嘴,“唔唔”点头。
    随即,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松开手,小声问:“不是,那你们应该去鄞州查啊,怎么查到京城来了?难道说……”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惊恐取代了。
    季长随睨了他一眼,随即揽着人把他推出门外,并反手在他没看见的地方,暗中打了个手势。
    “谁知道呢,但消息来源在京城,咱们当差的可马虎不得。”季长随推着人往外走,“但我的能力实在是有限,只好劳你们多帮帮忙是不是?”
    那人一想到是为钦定侯办事,立即点头哈腰,别提多高兴:“是是是,您说的对,有用得着小的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见他如此上道,季长随满意了。
    他回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随即推着人走得更远了。
    小半个时辰后,季长随重新回来,他带来的人已经全部将屋中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个遍。
    季长随问:“如何?”
    一个手下摇头,沉声道:“正如方才京兆府的那人所说,买下这屋子的主人不在这里常住。”
    他说完,另外一个人也开了口:“我觉得我们都上当了。”
    对方根本就不是求生送出消息,而是借他们的出现,向这屋里的主人传递什么消息。
    季长随心里揣着容玦的另外一个吩咐,并不意外,但他现在却装的十分吃惊:“当真什么都没有?”
    两个手下齐齐摇头。
    季长随眉一拧,不知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外跑:“糟了!”
    两个手下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先是一愣,随即齐齐跟着追了出去。
    侯府,容玦正陪云间月一道逗孩子。
    那俩孩子在他手上就跟玩具似的,被他揉来揉去,偏偏俩孩子还十分喜欢他,也不哭闹,被揉高兴了,还对这他吐着口水泡泡。
    “你几时回宫?”容玦把儿子拎起来放到一边,自己爬到了榻上,把女儿放胸口仔细护着,“政事落下不少吧?”
    云间月正在看折子,也没将容玦的话放在心上,故意道:“怎么,嫌我在府里碍眼了?”
    容玦就牵过她的手亲了一下,眯着眼笑:“哪能啊,我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把我纳到你后宫去。先说好,除了重华宫我哪宫都不住。”
    云间月抽回手,白眼一翻,嘴角带着笑意:“美的你。”
    正说着,外面传来季长随的声音:“侯爷。”
    容玦应了一声,轻柔地将女儿放在云间月身侧,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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