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小皇帝生辰,东梁这边总要派人去意思意思。
    再加上,云间月还刚刚得到消息,北齐那边的有意结盟,如今东梁眼下的局面来之不易,是否结盟云间月还在犹豫。
    毕竟北齐的皇帝要的可不是结盟这么简单,这六年间,因为容玦的关系,云间月从离国那边捞到不少好处,只怕北齐的皇帝是因为听到了这个传闻,所以也想来分一杯羹。
    但这是她和离国那边的约定,究竟同不同意对方一道发家致富,还得看离国那边同不同意。
    容玦不想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笑了一声,喊着头疼,往底下一缩,将云间月的双腿放枕头,道:“你不是一直和沈倾颜通信?问问她不就好了?”
    云间月倒不是没想过不问,只是离国同东梁的距离,一来二去,至少都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收到消息。
    更关键的是,沈倾颜如今已不是东梁的人,她向着魏凛和离国,云间月想从她嘴里撬出什么消息,只怕不太现实。
    何况她们并没有怎么保持通信,偶尔给彼此送去一封,都是说的无关紧要的事情。
    云间月摸着容玦的头,手指缠着他的长发,若有所思:“若实在寻不到人,我倒是想亲自去一趟。”
    本来还一脸不在意的容玦,猛地睁开眼,从她膝上起身,惊讶道:“你认真的?”
    青年衣襟又散开了,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膛来,胸口上有两道爪痕,那是昨晚他回来时,两人在榻上厮混时,云间月受不住挠出来的。
    虽然看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看腻了,可云间月一眼看见他胸口上的痕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一下。
    她勉强咳了一声,伸出手帮他把已经重新拉上:“你能不能要点脸……我几时同你开过玩笑?”
    容玦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衣襟散了就散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凑上前,从侧面搂着人,低声在她耳边笑:“我的陛下,你可知此去北齐,会遇到什么?”
    云间月没看他,反手在他下巴上挠了一下,淡淡道:“能遇见什么?不是还有朕的将军在?”
    容玦就笑了,倒是不是气云间月自作主张,是无奈和宠溺。
    他抬眸看了眼近在眼前的耳垂,随即凑上去惩罚似的用牙磨了磨:“陛下,您可真心疼臣啊。”
    云间月拧眉了,咬牙极力忽视耳垂上的不适,镇定地拿过折子,低声道:“大将军战无不胜,不会连自家妻小都保护不了吧?”
    说罢,她微微侧目,眼尾上扬,挑出一丝无言的诱惑:“你不是说,等四海清平,东梁再无战事,带我出去走走?两年前东梁就已无战事,将军什么时候带妾身出去看看?”
    容玦实在是受不了她这目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黏黏糊糊,好似昨晚床笫之间的那种舒畅又回来了。
    他抬眸往门口一瞧,知道这里人多眼杂,说不定等会儿就会有什么人来。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重新往旁垫子上一趟,背对着云间月不满道:“你就折磨我吧。”
    云间月提笔准备批阅折子的手一顿,余光将他一扫,绯红的薄唇就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来。
    那笑意缓慢,渐渐染进眼底,一直在脸上挂了许久。
    云间月装得无动于衷,只当没看见容玦那浑身压抑着的隐忍,继续批着自己手中的折子。
    过了一会儿,她腰间一紧,人已经进了容玦怀里。
    手中朱笔没拿稳,不慎掉下,在案几上滚了一圈,留下一道朱色磨痕,随即又缓缓滚落,从案上掉到了垫子上,墨色晕染,终于不动了……
    云间月醒来时,人在重华宫寝宫。
    天已经黑了,屋里没点灯,夏夜的月光洒进来,在窗前留下一片余晖。
    云间月动了一下,只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兴致。
    身上倒是没有黏糊糊的感觉,许是某些人自己也觉得过分,事后趁她昏睡之际,将她身上都清理干净了。
    “醒了?”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性感的嗓音,那嗓音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沙哑,刺得云间月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从手臂上爬了起来。
    云间月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刚想起身,就又被身后的人按了回去:“再睡会儿。”
    对方的手揽在她腰间,是一个霸道且温柔的姿势。
    云间月有些无奈,倒是想继续睡,只是她想起白日那般胡来,耽搁的政事,心里难免愧疚。
    嗯,她是个勤勉的女君。
    但容玦不让她动,云间月也没睡意。
    她翻了个身,转身盯着对方那张自己看了好几年都没看腻的脸,然后抬手摸了摸。
    青年睡得并不沉,还是同以往一样警惕,鼻尖隐隐有些汗意,胸襟大敞,露出了脖子上和胸口上的爪痕,实在是叫人看了就觉得触目惊心。
    云间月余光都不敢扫,盯着对方明显在外边晒黑的脸,忽然手往下移,捏住他的脸皮往两边使劲拉扯。
    容玦被她扯醒,没生气,只是一脸莫名其妙:“你做什么?”
    云间月松开手,凑上去在他鼻尖上亲了亲,低声道:“你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姬!祸乱朝纲,朕要废了你,选个比你更听话的!”
    容玦被她闹得完全没脾气,眉一挑,一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故意道:“方才没要够是不是?今夜还长,为夫满足你……”
    话音未落,云间月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人往旁边一掀,随即翻身下榻,留给对方一道窈窕的身形。
    “说什么梦话,”云间月拿过屏风上的衣裳慢腾腾地穿上,“赶紧起来,吃了宵夜,帮我看折子……都怪你。”
    容玦彻底没了脾气,任劳任怨地从榻上爬起来:“是是是……为夫遵命。”
    女皇陛下如此勤勉,他这个当臣子的怎么好意思落后?
    倒不是云间月非急于这一时,只是她想着这次出使北齐的事情,她必须要自己亲自前去,那些堆积的政务和不在京城的那些日子,总要安排好才行。
    于是,女皇陛下和凤君勤勤勉勉,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堆积的政务全部处理了。
    早朝时,凤君悠然翘了早朝,女皇陛下拖着俩黑眼圈坐在龙椅上,浑身充满了没睡醒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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