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翻了身,搂着容玦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肩上:“那我可猜对了?”
    容玦“嗯”了一声,提着她的腰,将人抱到自己膝盖上坐好:“一半一半吧。”
    “怎么说,我没猜对的那一半呢?”云间月眯着眼,捏着容玦的耳垂,轻声道,“让齐华兰打定主意终身不嫁的那个男人就是那孩子的父亲?”
    云间月头发长了,绸缎般散在背脊上。
    容玦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出手梳理着她的长发,低声道:“是。”
    听到这回答,云间月稍微直起腰,抱着容玦的脸,看进他眼底。
    马车里有些昏暗,看不清容玦脸上的神色。
    但云间月能想到,此刻他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面倒映的一定是她的轮廓。
    她看着看着,试探着伸出手,从脸侧一直摸到他眼皮上,然后弯下腰,在他眼皮上亲了亲:“齐宣恒?”
    容玦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按住云间月的后脑勺,将她往下一压,顺势吻住她……
    好半响他才将人放开,把人放在膝盖上,没打算放手。
    同时,他弯下腰,低声在云间月耳边道:“我家相思真聪明。”
    云间月心安理得地靠在容玦怀里,听着他胸口有力的心跳,莫名觉得安心。
    “那日,你们三人见了齐宣恒就打,这是为何?”她手上缠着容玦垂下来的长发,悠悠询问。
    容玦亲了亲她的发顶,语气缠绵:“早年与他有过交集,此人心思诡谲,又爱端着身份,看不惯罢了。”
    这个交集,想来是战场上交过手。
    齐宣恒的年纪,看起来同容玦也差不多,那他们交手时,大概是也就是十几岁的时候。
    两人都是少年将军,又都心高气傲,自然不服对方,使劲儿想将对方踩到脚底下。
    可对方身手和谋略都不错,几次交手都打成平手,依旧是谁也不服谁。
    后来容玦出事,对方不仅没趁火打劫,还暗中送了许多没用的药材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反正碰上就掐,依旧是谁也看不惯谁。
    至于另外三人,想来也是有仇的,但还不至于是要对方性命的仇。
    云间月不太懂,只当是他们没落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
    她在容玦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耳语似的问道:“那他和齐华兰是怎么回事?”
    “他名义上是齐华兰和小皇帝的堂叔,其实身份有些上不得台面。”容玦按住她的不腿,不许她乱晃,挑着重点道,“他那个便宜爹虽是宗亲,可没什么权利,又常年不在京城,他母亲耐不住寂寞,跟侍卫私通有了他……”
    云间月咦了一声,有些意外,怎么也没想到那齐宣恒还有这样一段身世。
    容玦摸摸她的头,哄小孩儿似的:“他母亲自知无颜,怕连累娘家人,准备带着孩子跟侍卫殉情。是当时的太后顾及颜面,留下了孩子,赐死了他母亲和生父……他被太后养大,事情瞒得紧,没几个人知道。他掌权后,刨了他母亲和他生父的坟,弃于荒野,不许祭拜。”
    云间月抬眼,眸光之中全是惊讶:“是个狠人啊。”
    容玦被她语气逗笑了,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亲,道:“这算什么?齐华兰为了报仇主动引诱他,不小心有了孩子,想拿掉,被他知道后把人禁锢着逼她生下孩子后,却又不认。”
    云间月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容玦摇摇头:“我哪里知道是为什么?齐华兰怕他拿孩子做威胁,从小当女孩子养,甚至不远千里送到东梁。”
    云间月就不说话了,只觉这其中关系复杂。
    她眨了眨眼,听了一会儿容玦的心跳后,低声道:“这与我没关系,只要齐华兰在乎那孩子,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容玦没问她准备做什么,把人往怀里搂紧了一些,一路沉默着回了归月楼。
    第二日天亮过午,云间月见到了这位北齐的华兰长公主。
    她站在雅间靠窗的位置上,垂眼往下一扫,发现这长公主的排场大的很,出个门,身后跟着的都是一群人。
    云间月手撑着窗棂,盯着她扶着下人的手优雅地下了马车,同容玦道:“我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容玦目光随意一撇,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她哪里能和你比?”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云间月再不好,落在容玦眼中都是好的。
    云间月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走开走开,别来这里拍马屁。”
    容玦笑了一声,捉住她的手,在她指尖上亲了亲,凑过去在她耳边道:“有事叫我。”
    等云间月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他才转身离去。
    归月楼前,齐华兰依旧是一身红衣,扶着下人的手往那里一站,端的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云间月很难不想起自己,心里不免对她生出一点同情,可这一点同情比她要的东西,实在是微不足道。
    楼下齐华兰似乎有所察觉,微微一侧头,瞧见窗前那个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盯着她的人,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眉毛一蹙,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单纯的排斥。
    云间月惯会掩饰,心情极好地对齐华兰笑了笑,弄得对方越发莫名其妙。
    待小二战战兢兢地领着齐华兰到了雅间,云间月已经恭候多时。
    方才隔着距离,远远一瞧,齐华兰只觉这人浑身隔着一层模糊的雾霭,叫人看不真切。
    如今离得近了,再一瞧,这人浑身上下都是迷。
    一身明黄镜花水月织金云纹罗裙,发髻简单挽在脑后,看起来懒散又随意,与传说中那个行事乖张的女包皇陛下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眉眼含笑,眼眸里好似噙着一汪春水,眼波流转间,却不见半点轻佻。
    齐华兰与其对视,对方落落大方,反客为主,请她落座:“长公主难请,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齐华兰收起打量,在一旁落座,淡淡道:“本宫与陛下并无交集,实在不知道您作何要见本宫。”
    云间月但笑不语,只管动手泡茶,等茶叶落进茶壶里了,她才道:“与长公主谈一桩生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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