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辞和容遇落后一步,回到书院时,进入第二场比试的名单已经出来了。
    燕归辞和云思回跌破所有人的眼镜,出现在了名单里。
    其他人心里有数,并不意外,只是苦了燕归期和言庭初,两人看向燕归辞和云思回的目光,又复杂又难以置信。
    燕归期咬着牙,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勉强道:“没想到妹妹还有这样的本事,姐姐真是小看你了。”
    燕归辞站在容遇旁边,个子不高,刚好到容遇胸口,气势上看起来颇有些不足。
    这也是让燕归辞咬牙的地方。
    旁的事情她或许能死死踩燕归期一脚,让她再也爬不起来,可就这身高的事情,始终是个硬伤。
    她沉默了半响,就在燕归期不耐烦时,才淡淡道:“姐姐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又不止这一件,有什么好惊讶的?”
    “妹妹,”燕归期就跟没听见她的话一样,笑着转过声,恶毒道,“你我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几年,我怎么从不知道妹妹会作诗?还是说,妹妹你为了博得太子殿下青睐,用了什么手段?”
    燕归辞没正面回答,睨了燕归期一眼:“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燕归期平静一笑,在容遇看过来的目光里,多此一举地解释道:“妹妹,太子殿下性子好,你可别仗着这一点,就胡乱撒谎啊。对不住,殿下,我妹妹还小,不懂事,你不要怪她。”
    这人说话简直不要太恶心。
    明明她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所写诗词都不是自己的,燕归期不知道心虚就算了,偏偏她还如此不要脸,想要反咬她一口。
    燕归辞厌恶地皱了皱眉,刚要说话之际,就听站在齐商应身边的云思回蔫蔫道:“你的意思,为了入围第二轮的比赛,本公主用了手段?”
    燕归期一愣,连忙解释道:“不……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只是……”
    “你是什么意思,本公主不想知道,”云思回是个暴脾气,可不管周围有多少看戏的人,径直上前,一把抓住燕归期的手腕,道,“太学是什么地方?公正严明,且容尔等胡乱瞎猜?你既不信,那咱们现在就去太常跟前对比!”
    太常是这太学的地位最高之人,相当于现代的校长之类的领导。
    这次活动由他和礼部,太傅,还有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出题——当然有些德高望重的已经没了名声。
    燕归期慌了一下,想起自己也是用了手段才能入围,现在要是让她去与太常对峙,要是说漏了嘴,往后她都完了。
    “公、公主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燕归期满头冷汗地辩解道,“臣女、臣女知道担心我家妹妹心急,为了攀附公主,走了岔路!”
    云思回抓着燕归期的手没松,转头看向燕归辞,恶狠狠地问道:“你都是骗我的?”
    燕归辞摇头,钻字眼道:“臣女是公主的书童,公主要臣女做什么,臣女就做什么。公主要臣女在诗会里博得头筹,臣女就按公主的意思,博得头筹。”
    至于有没有用手段,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果然,她这个回答将两人都糊弄过去了,唯有站在她身边的容遇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燕归辞没反应,只当没听见那一声嘲笑。
    “你怀疑我的书童,就是怀疑本公主!”云思回脾气不小,谁都劝不住,“你既然不信,那咱们就去找太常!反正今日陛下和凤君都在,孰对孰错,总要讨个公道!”
    燕归期拗不过,被云思回拖着走。
    她没办法,暗中看向言庭初,希望言庭初劝一劝云思回。
    言庭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着厌恶道:“阿回,燕小姐不过是一时口快,说错了话,你何必这样动怒?好了好了,第二场比试快要开始了,你就不要……”
    听了这话,容遇本能皱眉,扫了言庭初一眼。
    另外一侧齐商应却忽然笑了一声,道:“言公子这话的意思是,一时口快的人没错,反倒是咱们家阿回要个说法有错了?”
    言庭初一愣,好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不,我不是这样啊。阿回你不要听他的话,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关我屁事。”云思回冷笑一声,不依不饶地抓着燕归期的手不放,“本公主只知道祸从口出,自己说错了话,就该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说罢,不待言庭初再劝说什么,云思回直接使用蛮力将燕归期拽走了。
    燕归辞想也没想直接就跟了上去,接着是齐商应,然后是傅仪她们。
    容遇和言庭初反倒落到了最后。
    言庭初要犹豫了一阵,到底还是准备跟上去,容遇却不紧不慢地拦住了他的去路,缓缓道:“言公子。”
    言庭初猛然惊觉这里还有一个人,吓了一跳,见是容遇,连忙见礼:“殿下……”
    “阿回这个人,脾气挺好的。”容遇笑眯眯地看着他,缓缓道,“就是太有针对性,不管是谁稍微对她表现出一点善意,她就会死心塌地。反之,那人若是对她有恶意,想来她也不会叫人好受。”
    言庭初愣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着容遇,好似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
    容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慢腾腾地追上那群人,同时与言庭初道:“令尊在朝中作为,我母亲都看在眼里。她一向善待忠臣,从来不会强求他们非要怎么做。”
    说罢,他转头看了言庭初一眼,又笑道:“啊,不好意思同你唠叨这么多。孤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同言公子说一声,凡是追求本心,没人怪你。”
    反之,若是生了别的心思,恐怕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言庭初明白容遇的意思后,自心底冷笑一声,脸上却没表现出半分来,恭敬道:“殿下说的是,臣铭记在心。”
    “记得就好。”容遇点点头,负手道,“就怕你记不得。”
    说话间,云思回他们已经找到了太常。
    几人吵吵嚷嚷地说明来意,太常听的头疼,好半响才将云思回她们那组的诗词翻出来给众人看:“能写出这样的诗词,若是用了手段,我也不会轻饶。归辞,你可能证明自己不曾用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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