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玉牌之上写着三个字——出云阁。
    王景崇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惊恐地看着那玉牌,道:“你……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燕归辞似乎笑了,还笑得十分开心,慢腾腾地将玉牌收起来:“托你那好女儿的福,不然这东西也不会落在我手上。”
    王景崇不敢相信,他想尽办法托人寻的东西,竟然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旁边下人大约是觉得他这表情实在是难看了,一点身为王家老爷的样子都没有,便好心地将他搀扶起来。
    燕归辞从石凳上跳起来,缓缓走到王景崇身边,道:“我怎么不知道王大人为出云阁的老板送了那么多姑娘,手上还出了人命?”
    王景崇狠狠一抖,看着燕归辞的眼神已经从琢磨不透变成了害怕。
    这会儿被她如此逼视,更是下意识往后仰头,试图与她拉开距离。
    但燕归辞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人拽回来,压着声音道:“说!万洪兴那老不死的,除了叫你给他送良家子外,还叫你做什么!?”
    “我……”刚才还害怕不已的王景崇突然扫了燕归辞一眼,想起什么似的,变脸道,“阁主想知道?那你就下去问那些死人吧!”
    说罢,猛地抓起边上的茶盏对着燕归辞的脑袋砸了下去!
    “不知好歹!”
    只听得“咔吧”一声……
    燕归辞反手架住王景崇落下来的手腕,抓着狠狠一扭,不仅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就连手腕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垂着。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王景崇嘴里发出来,几乎响彻整个王家。
    王景崇倒在地上,捂着自己被扭断的手段,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打滚,叫声一声比一声惨!
    燕归辞半点耐心都没了,一脚踩在王景崇胸口上,用力碾压着:“我再问你一次,万洪兴那老家伙还叫你做了什么!”
    尽管王景崇是王家的老爷,被燕归辞这样狠狠压着胸口时,旁边的下人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王景崇哀嚎连连,这会儿再也不敢玩小动作,一股脑全交代了:“还……还让我给他打掩护,让他在齐国那边扩展自己的势力,以、以御史台左副都御史的身份替她联系齐国的华兰长公主……”
    齐华兰?
    燕归辞皱了皱眉,在脑中搜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齐商应的生母。
    同云间月差不多的年纪,却一直未曾成亲,也没听说她有什么面首,作为齐国的长公主,一直握着齐国的生死命脉,连皇帝都不敢与她抗衡。
    就算她没登基,齐国的一干大臣,却早就将她当女帝,就盼着那天齐国的皇帝突然驾崩,齐华兰自己坐上那宝座!
    诸位大臣不知道齐商应的存在,以为齐华兰是在等小皇帝驾崩,自己登基。
    但燕归辞却明白,她在等齐商应回去,名正言顺的让他以齐国小殿下的身份,登上皇位!
    只是齐商应因为云思回,一直没有迟迟回去。
    燕归辞眯了眯眼,脚上用力,踩得王景崇和连叫都不敢叫出来:“我再问你,当年方民安贪污一案,那笔没有追回来的银子,是不是也叫你孝敬给万洪兴了?”
    万洪兴这老家伙,如今已经快五十岁了,却因为燕归辞这个阁主迟迟没有出面的关系,他便以出云阁阁主自居,打着出云阁的名声大势敛财,做出了不少混账事。
    燕归辞想着当初柳氏的事情,他多少有出力,所以看在他是元老的份上,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让他自己想明白后,有所收敛。
    谁知此人竟如此不知好歹,还变本加厉了!
    “是……”王景崇不敢问燕归辞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痛苦道,“那笔银子包括现在冈州的每年的纳税,我……我都给他送去了!”
    难怪,有人冈州立方民安的石像没人管,原来是御史台有人兜着这件事!
    “蠢货!”燕归辞咬牙切齿地骂道,“以为做这些事情时十分隐蔽,没人知道?殊不知云间月早就知道了!”
    燕归辞现在很生气,踩着王景崇胸口的脚就越发用力了!
    王景崇哪里受得了,当即不停翻着白眼,险些就蹬腿去了。
    燕归辞还不想他现在就死,咬着牙道:“老师的事情,我过些日子再找你算!”
    说罢,她收回脚,转身便要走,冷笑一声:“当然,要是你被云间月收拾了,我也不用亲自出手了。”
    王景崇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反应过来燕归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大惊失色,刚要扑上去找燕归辞求情之际,就见管家匆匆跑来,大声道:“老爷,不好了……御史台柳宪柳大人来了!”
    御史台大夫柳宪,前静安长公主的驸马,刑部尚书柳同舟的父亲。
    平时在朝中基本不作为,可关键时刻,总能作为云间月的狗出现,死死咬人一口。
    王景崇听见他名讳地瞬间,一口气就泄了,再也没有鼓起来。
    燕归辞一路离去时,正巧与柳宪碰上,她不想叫人认出来,连忙往旁边让了让,低垂着头,将脸全都藏起来了。
    柳宪视乎没发现他,带着人径直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等人走远了,燕归辞才发现,来的不止是柳宪,还有齐书重。
    她皱了皱眉,想着齐太师的头七都还没过,齐书重怎么就出现在这时,忽然就听听耳边传来低低一声轻笑。
    燕归辞一愣,猛地回头,刚好就对上了容遇的目光。
    他没有穿朝服,而是穿着便服,蓝白相间的面料,没有半点花色纹路,干干净净的,穿在他身上,直叫人觉得气质出尘,好似见了神仙。
    “师妹,”太子殿下眯着眼看她,“你就这样撇下师兄一个人来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之前燕归辞没说,其实她最怕容遇这样漫不经心地喊她师妹。
    那两个字就跟有毒似的,一遍一遍刮着她的耳郭,叫人害怕。
    她咬了咬舌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道:“下次一定叫你。殿下可还有有事?若是没有,臣女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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