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喉结轻轻滚动,任由那只手在自己的指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心尖上像是有一根羽毛在跳舞。
    垂下眸子,也轻轻笑了。
    **
    吃过饭,虞砚也不回去处理公务,寸步不离跟着明娆,叫她没有机会再把他关在房里。
    明娆甩不掉这个烦人精,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往卧房走,没有着急着把人赶回去。
    她进了房门,虞砚没敢跟着进去,站在门口等了等,明娆没有关门。
    他试探着,把一只脚迈了进去,没有听到呵斥声。
    虞砚勾唇笑笑,快步走了进去。
    他转过屏风时,明娆已经褪下了外衣,只剩了一件单薄的寝衣。
    听到动静,女孩回头,脸色微红,嗔了他一下,“你身后长尾巴了吗?进来也不关门。”
    男人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今夜我能睡这了?”
    明娆哼了声,“你再啰嗦我就叫人把你赶出去。”
    虞砚被训得浑身舒畅,他乐颠颠地去把门关上,又几步跑了回来,一把抱住明娆,急不可耐地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长长地吸了口气。
    又闻到娆娆的味道了,开心。
    两天没抱着,虞砚浑身难受,就跟身上沾了脏东西,两天没洗澡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娆娆,娆娆……”他一遍一遍唤着,抱着人一遍一遍地嗅。
    只要抱着明娆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圆满了。
    他闭着眼睛享受,没注意到明娆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来回几次后,虞砚终于察觉出不太对劲。
    他睁开眼睛,又轻吸了两下,闻了闻,眉头慢慢皱起,低下头。
    明娆在他怀里抬眸,手搭在男人有力的小臂上,粉腮带笑,眼里秋波流转,她明知故问:“怎么啦?”
    虞砚皱着眉,“有血味?”
    “嗯,对呀。”明娆转过身,笑意盈盈地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吊在他身上,嗓音轻柔道,“我来月事了呀,侯爷不记得了吗?”
    虞砚:“……”
    她眼神无辜,眨了眨,“上个月就是这几日呀,侯爷忘了吗?”
    虞砚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咬咬牙,“我想起来了。”
    明娆回落了脚跟,松开手臂,推了他一下,自己转身往床榻走。
    “侯爷要是想去沐浴就尽管去吧。”明娆善解人意道,“千万别忍着。”
    虞砚抬手按了按头,跟上去,“我要是出去,你会把门锁上,不叫我进来吧?”
    “怎么会呢。”明娆诧异道,“我在你眼里这么反复无常吗?”
    她躺平在床榻上,被子盖到下巴,笑得甜美,“我都答应你可以回来睡了,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呢,对吧?”
    虞砚:“……”
    他总觉得明娆在指桑骂槐。
    虞砚匆匆去洗了个澡,回来时推了推小门,发现门没上锁,他松了口气。
    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动作麻利地爬上了床。明娆听到动静,只来得及把眼睛睁开,自己就被人抱进了怀里。
    虞砚身上还带着一层微湿的水汽,混着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
    明娆往他怀里蹭了蹭,困意上涌,“晚安,夫君。”
    虞砚微怔,她其实很少叫他夫君,大多数都是侯爷,或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他低低嗯了声,慢慢收紧怀抱,“好梦。”
    昏黄的烛光闪烁,虞砚用自己的身子帮她挡住亮光。
    明娆还是被晃得皱了皱眉,脸蹭蹭他胸口,轻声嘟囔了一句:“你一回来就不能熄灯了。”
    虞砚在极黑的环境下是睡不着的,在军营,全黑意味着危险。
    若一点光亮也没有,虞砚的精神便会高度紧绷,人也会下意识进入到警惕的状态。
    成婚后明娆随了他的习惯,每夜都点着一盏灯。
    男人犹豫了下,回头看了看那盏灯,稍稍松开怀抱,“是太亮吗?”
    若是,他就去熄掉。
    怀里人过了好久才答:“真浪费……”
    虞砚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抱着人沉沉睡去。
    **
    时间一晃而过,又过了七日。
    明娆的月事已经走了,于是虞砚又被赶回了书房。
    “我只是说那几日你可以陪我,又没说一月之期作罢了?滚去书房睡去。”
    虞砚:“……”
    距离一月之期的结束还有二十一天,虞砚的心情一日比一日糟糕。
    他整个人都异常暴躁,还有二十一天,他要熬不住了。
    早起虞砚顶着一张没睡醒的丧气脸,怀里抱着剑,懒洋洋地跟在明娆身后上了马车。
    他要陪明娆去逛集市,这是前几日就约好了的。
    除夕那日的雪还没化,外头又冷,虞砚不想让明娆出门,怕她生病。
    明娆却笑着环着他的腰,轻声撒娇:“你陪我嘛,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然后……
    然后一向既有原则的男人说了声好,连挣扎都没有,直接就应下了。
    他本想着,今天陪明娆玩开心了,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兴许她一高兴,就能免了那个惩罚。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极响,却在明娆说累了,他提出去茶楼歇歇脚,一进门就看到明迟朗的时候,算盘在顷刻间碎了个干净。
    明娆笑着朝自己的大哥走去,虞砚一把将人拉了回来,他一手揽着人,然后冷厉的目光朝明迟朗刺去。
    明迟朗愣了一下,错开对视,又低头饮茶。
    明娆回头委屈巴巴地看了虞砚一眼,“你又要做什么?”
    虞砚想起来上回的事,赶忙道:“我不做什么。”
    他松了手,看着明娆走过去,坐在明迟朗对面,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滔天怒火。
    他转身就往外走,迈着大步几步就出了门,站在门口,被冷风一吹,又清醒了几分。
    他凭什么走?!
    他才不走!
    他是疯了才留明娆单独见那个男人!!
    于是虞砚冷着一张臭脸,气势汹汹又折了回去,紧挨着明娆坐下。
    然后啪的一声!
    剑拍在了桌子上。
    明家兄妹二人朝虞砚看来,虞砚抱肩冷笑,大喝道:
    “小二!上茶!”
    第48章 .本侯有钱实在丢人得很
    直到小二把一壶热茶端上来时,明迟朗都没有回过神。
    上回见面是在秦家,安北侯拿他当个透明人,好在他们都不算多话,并没有在秦氏面前爆发什么冲突。
    再上次……
    明迟朗抬眸看了一眼明娆,对方正手撑着腮,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身侧的男人。
    咚——
    虞砚把酒杯放到桌上。
    看看看,看什么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夫君,轻点,摔坏了要赔的。”明娆笑道。
    笑意吟吟的“夫君”二字,叫明迟朗没忍住又看了她一眼。
    虞砚一腔酸水烧得胃疼,他没注意明娆的称呼,一双凌厉的凤眸不错眼珠地瞪着明迟朗,他从怀里掏出一大包沉甸甸的银子,啪地甩在桌上,“赔便是。”
    “本侯有钱。”
    “你有钱。”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虞砚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她。
    明娆莞尔一笑,继续道:“知道啦知道啦你有钱,你最有钱啦。”
    虞砚被她说得有些不自在,虽然他有钱是事实,但被她这样一讲,好像他故意炫耀似的。
    咳了声,语气有点虚,“不过还是要问过你,毕竟……”
    “毕竟我管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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