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你不能再生了
    荣潜:???
    班准以前的相好的还有叫这么生猛的名字的?
    不能再生了?
    难道班准有私生子?
    荣潜默不作声地抿紧嘴唇,继续听班准说道:
    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婚姻给你带来了什么?除了数不尽的孩子之外,只剩下你那个花心的老公
    还插足别人的婚姻了?
    荣潜将手按在班准的肩头,班准
    去,你个渣狗,离我们家二黑远点儿!
    班准说完就是一个鹞子翻身,整个人直接横在荣潜的床上,让这张床原本的主人没了去处。
    为了躲避他的横踹,荣潜一个闪身从床边的位置站了起来,避开班准在醉意下的无差别攻击。
    原以为已经躲开了这场噩梦,然而奈何班准的腿长超出了荣潜原本的预想范围。
    一脚蹬过来的瞬间,荣潜只能无语地带着脆弱的好兄弟再度后撤两步:
    他怀疑班准是故意的,甚至可以说是蓄谋已久的。
    可能根本就没醉。
    你要是醒了就给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荣潜弯腰扯好班准身上松散的衬衫。
    唔不要,这就是我的房间
    青年不满地翻了个身,拍开荣潜的手,不耐烦地挠挠发痒的后背。
    雪色的脊背顿时映入荣潜的眼帘。
    右侧蝴蝶骨偏下处的地方,那两个黑沉沉的字母,毫无征兆地凿进荣潜的眼底。
    荣潜的瞳孔微缩。
    惊怔间也就没注意到班准猛地一个反身抬腿,将正全神贯注地低头看他身上纹身图案的荣潜卷在了膝间,修长的手指插进荣潜的发丝间,有些得意地嘻嘻笑着:
    快拍地面,认输。
    这种程度的力气对平日里赛场上的荣潜来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某种程度上的侮辱。
    掀翻班准落在自己身上的这股力道更是易如反掌。
    荣潜的右手在脖颈被缠上的瞬间便已经条件反射般地抬了起来。
    然而本该钳住班准右腿的手却突然放下,攥握成拳抵在身下的被子上,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班准不明就里,仍旧努力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威胁荣潜道:再不认输,我就
    荣潜似乎是有了决定。
    他舒展攥紧的拳头,将手掌平铺在柔软的被面上,而后再度抬了起来,轻轻在班准的枕头上拍了拍:
    我输了,我认输。
    班准虽然喝醉了,倒也十分讲理。
    听见荣潜认输,他嘿嘿一笑,抬起桎梏着荣潜脖颈的腿,稍微用了点力气踹在荣潜的肩头上,似是在帮助他从栽倒的姿势重新站起来。
    可他拿捏不好力道,另一条腿不小心绊倒了荣潜匆忙支起的身子。
    柔软的棉被没有可以让荣潜支撑的着力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硬生生地朝着青年的身体倒去
    两人身高差不多。
    肩膀贴着肩膀,脑门儿贴着脑门儿。
    嘴唇也
    啵地一声。
    荣潜即便反应再快,也还是没能阻挡自己不小心撞上班准唇角的动作。
    顾不上惊诧,荣潜只想从班准身上狼狈地爬起来,结果刚支起手臂,就被青年按住后脑猛嘬了一口。
    荣潜瞪大眼睛,心跳如擂鼓般疯狂。
    这种情况是不对的。
    需要立刻停下来。
    这是违约的行为。
    荣潜动动嘴唇,想要挪出点空间来制止班准的肆无忌惮:班唔。
    班准的眼神还是醉意朦胧,泛着潋滟的水光,迷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
    他认认真真地盯着荣潜的眼睛,贴着他的唇角嘿嘿笑道:你可真好看,比牛牛文文都好看。
    像是觉得对不起荣潜似的,班准双臂搭在荣潜的后颈上,一脸正经地道着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拉踩的,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不礼貌。
    饭圈儿这一套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荣潜性格冷漠,但家里对他的教育让他将礼貌刻进了骨子里。
    他没再挣脱班准叩在自己颈后的钳制,摇摇头:没关系
    被夸了是不是也应该夸回去?
    荣潜有点犹豫地开口,班准
    这个口型的发音让荣潜又是一僵。
    说准的时候,他又不小心亲到了班准的嘴唇。
    还是得先起来才行。
    你先让我起来,班准
    又。
    荣潜懊恼地一皱眉。
    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你干嘛总亲我啊?
    班准眼底含着雾蒙蒙的笑意,彷如浸了水的眸子亮晶晶地在月光下望着荣潜的眼睛。
    那里面明明盛满了温柔,和他刻意做出的流氓样儿截然相反,甚至还透着几分反差感极强的可爱。
    班准用力搂紧荣潜的脖子,将发烫的嘴唇凑了上去。
    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荣潜的大脑彻底死机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于是他强忍着眼前人被妖精附身般的惑意,屈膝站直了身体,张了张嘴唇:
    班
    小东西,你竟然敢亲我!
    没等荣潜琢磨明白班准这句话和他刚刚的行为有多矛盾的时候,原本好好被人枕在头下的枕头瞬间从班准所在的位置直直飞来,目标似乎对着荣潜的脑袋过去的。
    荣潜正溜着神儿,压根儿没有想到在昏暗的房间里,班准还能给他来这么一出。
    因此一时间躲闪不及,被枕头砸在脸上,后脑勺重重磕在身后的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半晌,荣潜才难以置信地呼出一口气,一手捂在起了静电的后脑勺头发,另一手按在被班准嘬肿了的嘴唇上,满眼回不过神的震惊。
    婚姻究竟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班老板:他最近总是偷看我,是不是要杀我了
    班太太:他一直这样单恋我,是不是太辛苦了
    【亲啦亲啦,小荣要蚌埠住了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小毛驴好累,晚安宝子们~】
    第34章 因为我真的只喜欢荣潜
    荣潜陷入一阵迷茫。
    班准亲他干什么。
    问就是不知道,瞎胡闹。
    毕竟荣潜不是没有见过之前班准喝醉时的样子,他每次手脚都还算老实,嘴巴也本本分分的,哪有今天这么咄咄逼人,嘴也不闲着。
    甚至还动嘴亲起人来了。
    简直是令人发指。
    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
    好冷。
    班准背后的衣服被他自己掀翻,到头来自己却不停地嘀咕着冷。
    荣潜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暂时忘却后脑勺的钝痛,再度走到床边,抖开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班准的身上。
    好好睡觉吧,别乱动了。
    班准的头发起了静电,凌乱地贴在荣潜的枕头上。
    明明喝了酒,可呼吸间却是白柠檬混合着葡萄花蕾的甜香。
    荣潜没怎么闻过这种味道,踌躇间,他已经下意识凑到班准的颈侧轻轻嗅了一下。
    确实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然而这个时候的班准就像是有皮肤饥渴症一样,但凡有温热的气息亲近过来,他就会牢牢将人锁在怀里,不让动弹半分。
    荣潜被这道突如其来且属实不小的力度紧紧箍住,不得不俯下身来将就着班准的姿势。
    他的手没处放,只能勉强搭在班准的手臂上,指尖稍稍蜷起了一点,像是在用这有所收敛的行为暗示着自己,他和班准还是有距离的,是需要保持距离的。
    你荣潜的指腹碰到了一处不应该出现在班准身上的微硬的皮肤,这里是什么?
    班准昏沉归昏沉,可一切不符合当下情境的问话,他都能绘声绘色地给荣潜以答复。
    二黑一开心就撞我,不开心也撞我,班准答非所问地捂着手臂上的旧疤,认认真真地讲给荣潜听,她有八十多斤,我那时候才六十多斤,她一下就把我撞飞了。
    荣潜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给自己讲这道疤痕的由来。
    疼吗?
    直径将近三厘米的血淋淋的伤口,对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是足以跑到父母面前哭天抢地、撒娇一顿的程度。
    不疼,班准咧嘴一笑,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在炫耀,我从小就不怎么怕疼,连伤口都是我自己处理的,用酒精,我的个子够不到酒精,就用的老窖。
    说着,他举起手臂向荣潜展示了起来。
    线条漂亮的手臂在昏暗的房间里仍旧泛着冷白的光泽,像是被珍藏在展柜中的瓷白象牙,在黯淡夜色中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
    看,班准用力在自己的臂弯处掐了一把,拧得那片皮肤立刻通红起来,自己却浑然不觉地继续傻笑,这样的程度,一点痛感都没有。
    荣潜看得心惊,迅速按住他的手臂,皱着眉胡乱地在那肘弯处揉了两把,视线停留在青年浮肿的眼睛上,弓起由于暴露在空气中而变得微凉的指节,小心翼翼地贴合在上面,温声道:闭眼,凉一点会很舒服。
    班准乖顺地闭上眼睛,任凭荣潜给他按揉酸痛发胀的睛明穴,非常有礼貌地道着谢:真是麻烦你了。
    浓密挺翘的长睫时不时刮擦着荣潜悬在他鼻梁上方的掌心。
    荣潜被他搅得心绪难安,语气严肃了不少,闭眼。
    我不困。
    班准的眼睛倒是闭着,嘴巴却完全没停,我想听你唱歌。
    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也没有具体点出想听哪首歌。
    仿佛只是随便念叨这么一句就觉得够了。
    正当荣潜犹豫着该不该给班准敷衍地唱上那么两句,点歌的人这边却已经开始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荣潜按揉着高挺鼻梁的动作一顿,躺在床上唱歌的当事人全然不觉:
    挂在天空放光明,好象许多小眼睛
    班准咳嗽起来,整个人一骨碌地脱离了荣潜的手,趴在床边,抱着荣潜放在床头柜前、干净得几乎可以媲美洗手池的垃圾桶,边咳边解释:
    咳咳唔我收拾屋子很厉害,这里也能咳咳咳,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
    荣潜快步走出房间倒了杯温水,顺手带上门,揽着班准的肩背将人扶坐起来:用温水漱漱口。
    班准虽然难受,但什么都没吐出来,捧着杯温水窝在床边老老实实地按照荣潜的命令一步步地实施。
    喝完了水,荣潜又想让人躺回被子里休息,可班准压根儿不困,不管脑袋怎么疼,他都没有办法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他害怕眼前浸满墨水般浓稠的夜色。
    看不见的感觉简直太可怕了。
    我,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班准蜷缩到床头,曲起两条长腿,用身上的宽松短袖将它们套了进去,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胖胖的小冬瓜形状,摇晃着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眼睛看不见,只能听见别人在笑话我。
    同学们都偷偷在背后笑话他走路会撞树。
    荣潜用手指理顺班准的头发,没有人笑话你。
    班准的眼泪止不住地掉:我不是小瞎子。
    荣潜轻轻碰了碰他发烫的眼睑,心头酸涩:你不是。
    班准突然委屈起来,他虽然听得出来荣潜这话是在帮着他,可就是觉得憋闷得厉害。
    喝醉的人毫无道理可言。
    我是,我是小瞎子,我看不见星星,班准翻身下了床,像只小狗一样蹲坐在落地窗前,努力地把脸凑向窗口,一颗都看不到,它们讨厌我,都藏起来了。
    荣潜越过大床,走到窗边,俯身把班准整个人端了起来,放回到身后的床褥上盖好被子。
    一下一下地摸着他柔顺的头发:
    你哭戏要能这样,影帝视帝的奖早就大满贯了。
    他抽了张纸,没有直接去擦拭班准哭得发红的眼尾,而是用纸巾的边角轻轻吸去了不断滑落的泪渍。
    哪知班准明明还在哭,耳朵却灵敏得厉害,听到荣潜的话,他边回头看边带着哭音捂紧自己瘪瘪的口袋:
    我没有五百万了
    对这种话的第一反应是班准在装穷,其次荣潜才反应过来班准是完全听错了他的话。
    我说的是大满贯。荣潜凑近了点儿,一字一顿地对怀中的醉汉解释道。
    班准仍旧执拗地捂着裤袋摇头,守财奴似地不肯露富。
    面对荣潜看似要强取豪夺的态度,他感到十分不安:没有五百万,五百块都没有。
    我跟你一个醉汉较什么劲。
    荣潜捏捏班准的脸颊,语带笑意,你明天看到自己这样,我敢保证你会后悔。
    班准不知道荣潜在说什么,以至于对此毫无兴趣。
    他喝醉之后的目的相当单纯,冷了热了,渴了饿了,都会成为他发泄不满的理由。
    有点冷。
    荣潜扯过滑到班准脊背处的被子,将他细致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微微朝右边歪着的蓬乱脑袋,让人有想要再覆上去揉搓一把的念头。
    在手掌即将贴合到班准发顶的前一刻,荣潜堪堪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也疯了吗。
    不要,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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