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生与死的战斗,这场战斗无论谁胜谁负,土城都注定血流成河;而这场战斗也是土城首次正义和邪恶的对战,不管功成与否,都将载入史册。
    双方剑拔弩张,就待一声令下。
    胡莱没有着急动手,司马宗良及江耕耘当然不会率先发生冲突,他们需要的是时间,只要拖的越久,战况对他们就越有利。可是这时,有人冲了出来凑在胡莱耳边说了些什么,胡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大袖一挥,喊道:
    “司马宗良,可别怪我了!给我杀!”
    胡莱一下命令,他面前的罗罗兵,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大声叫喊着冲了出去。刀口舔血之人,都有视死如归的勇气,尤其是胡莱在承诺给他们一大笔银子之后,他们则表现的更加卖力。马帮的人都是冲着江耕耘去的,江耕耘连杀他们两位当家,两位当家待他们不薄,即使不敌战死,也还了恩情能下去有个陪伴,所以他们是带有目的的厮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司马宗良等人也大喝了一声,朝廷官兵,怎能被区区乌合之众吓住!双方都是喊声震天,在这下雨天如同天上的雷,能镇住四方妖魔!
    江耕耘十分清楚马帮来此的目的,上一次在牢里就快杀了他,今天人数更多,都想取他小命。但他的命可不是那般好取的,上次是他刚和马英勇大战,气力消耗太多,而且还负有伤,并且还是赤手空拳,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他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气力也恢复到全盛时期而且还有突破,而最重要的,今天他带着兵器。他的长剑,是司马宗良还给他的,在他失手杀了马帮三当家马武勇时就被巡检司没收了,司马宗良也是忙过了前阵子才想起来。
    双方眨眼碰上。马帮一人拎着大刀便朝江耕耘劈头盖脸而来,大刀足有二十来斤,是把人间利器。江耕耘哪里敢硬抗,立马一闪闪过去,然后不待此人反应过来,就是一剑鞘击在了此人脊背,脊背乃人体脆弱之处,把后背对着敌人在武学中亦是大忌,这一下,此人便一个踉跄,哪里还握的住刀,就趴了下去。
    江耕耘心善,极少伤及他人性命,在他看来,善恶终有报,除了大奸大恶之人需用极刑处置,其他则是给些教训。毕竟人的生命是脆弱的,死一个少一个。
    江耕耘刚击倒一人,马帮又攻来两名,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不过马帮大多是群乌合之众,战斗力都不太高,只有马英勇的心腹还有几分本事。此獠使一把长刀,面目狰狞,就差一口好牙,长刀锋利,就朝江耕耘手臂而去。他可是知道此前江耕耘手臂受过伤,专挑弱处下手。看架势,有个几年功夫。江耕耘收下大意,这早已是生死对决,他撇开一名马匪的攻击,就赶紧接住此獠这一刀。
    此獠力气不小,但却不和江耕耘硬抗,一身刀法,尽是流氓打法阴招损招频出,江耕耘频频抵挡,却还是猜不透此獠的套路,颇有些狼狈。
    再看双方对战,乍一看交织胶着,其实情况是对巡检司这方不利。尤其是战斗越久,双方负伤人数上升,巡检司人手不足的情况就愈加明显。胡莱的人还在源源不断的冲上来,杀也杀不完。司马宗良可是神威大展,一人一刀,谁也奈何不住,可对方人数太多,自己的兵他是能帮一个帮一个,重复以往,己方伤亡少了,可自己体力却也消耗许多。而那救兵,却迟迟未来。
    在吃了一些小亏之后,江耕耘算是摸透了和他对战此獠的套路,真本事不多,歪心思不少,他立马改变策略,变防守为主动,他这一反攻,此獠哪里是他的对手,江耕耘剑花朵朵,硬是把雨珠都刺开了花,没想到此獠是外强中干,几番强攻,已成了强弩之末。
    江耕耘长剑一挑,就把此獠大刀挑落,然后便刺了过去。此獠大惊失色,连忙抓来一人抵挡,就被江耕耘哒哒两下击倒在地,他连忙想逃,可哪里逃的了。
    “哪里逃?”江耕耘喝了一声,剑走偏锋,一下刺在了此獠身前,顿时把衣服刺伤个大窟窿,此獠已是惊出一身冷汗,但仔细一看,索性还好,并未伤及皮肉。江耕耘只想吓唬他,他显然被吓的不轻,赶紧扯破衣服,换个方向逃。
    他此时已是惊弓之鸟,一心只想逃命,他认为,只要有命在,就能为大当家报仇。江耕耘速度极快,眨眼又刺到了此獠身前,照例刺穿了个窟窿。反复几次,已把此獠吓傻了,吓的他是不敢再逃不敢去想,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但他骨子的傲气还是有的,并未求饶。江耕耘没跟他多费功夫,剑背一扫,就把他打晕了过去。
    解决此獠,江耕耘便开始大杀四方,马帮一群人,几乎全是他的手下败将,哒哒几下,就撂倒几人。他见此时有几人围上了司马宗良,便杀出一条血路而去解围,但一接触才发现,和司马宗良对战的几人,都有些底子。原来是胡莱见己方伤亡惨重,特派了一些高手上阵,江耕耘哒哒荡开几剑,便进了包围圈。
    “司马兄,如此下去还未等救兵来,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江耕耘荡开一人攻击,问着司马宗良。司马宗良何尝不知道呢。
    “是啊,没想到这胡莱竟有这些本事,能请来这么多帮手。”
    “擒贼先擒王!司马兄,要不我去擒下胡莱,对方马上便土崩瓦解!”江耕耘建议道。
    “还是我去吧。”司马宗良说完,不等江耕耘同意,便直奔胡莱而去。江耕耘会意,马上纠缠住身旁高手,一番施展,让他们抽身不得。
    司马宗良手起刀落,一路杂牌军哪是他的对手,惊的胡莱大惊失色,他甚是胆小,一边叫人拦住,一边退到了屋内。
    “胡莱!逃的了吗你?”司马宗良大喝一声,径直追了进去。
    追了进去,哪知胡莱已经躲了起来,司马宗良一路厮杀,才在大厅找到了他的身影。胡莱精明,躲了起来,可胡莱隐藏多年,也是时至今日,司马宗良才发现他竟然会武功。
    胡莱握着一把短剑,在这一处设了埋伏,司马宗良是一个不注意,才让胡莱偷袭得当,被伤了手臂。但司马宗良错愕之余,反应也是极快,快速躲到一旁,没再给胡莱有机可乘。
    “胡莱,没想到你?”司马宗良万万没想到,平时庸庸散散的胡莱,竟然会隐藏的这般深。
    “哈哈,司马老弟,惊讶了吧?官场如战场,我隐藏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今天被你逼出了原型。”胡莱还是那副嘴脸,不过此时的眼神,却是凶神恶煞。
    “呵,你连最后的手段都用上了,想必已是穷途末路了。”
    “那可未必!多少次穷途末路,你哥哥我都化险为夷!看招!”
    胡莱不和司马宗良废话,拎着剑就攻了过去,趁热打铁,他要一口气解决掉司马宗良,除掉长期以来的敌人。他当年也是用剑高手,要不是厌倦了打打杀杀,也不会买个官过安生日子。
    胡莱的剑法高明,司马宗良一接触上,便有这样的感触,一接触上,他便颇感头疼。这胡莱不太好对付。司马宗良和胡莱快速交手了十几招,一时之间不相上下,尤其是司马宗良被偷袭成功手臂受了伤,战斗力是逐步递减,恐怕持久战是难以维持。果然,战至五十几招,胡莱短剑一劈劈向了司马宗良胸部,司马宗良反应也是极快,赶紧用雁翎刀挡着,哪知胡莱速度更快,左手就是一拳击在了司马宗良腹部,司马宗良受力,退了好几米远止住然后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震了脏腑!
    胡莱可不放过这样的机会,两人先前一由大厅战至偏堂,此时只有他们二人,没有帮手也没有对手,胡莱提上剑,又朝着司马宗良攻去,受伤后的司马宗良速度明显慢了不少,而胡莱似乎是要羞辱玩虐他,并没有伤他要害。几番下来,司马宗良也是伤痕累累,还留有一口气在。
    胡莱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禁发狂大笑,多年来的隐忍,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哈哈,司马宗良,没想到吧,今天你会是这个下场!”
    司马宗良没有说话,此时他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和胡莱辩驳。
    “自从你这两年来到土城,我可没少受你的气,我劝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也给忍了,可没想到你竟然得寸进尺还要取我性命?呵,真是好笑,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我杀你是易如反掌!”
    司马宗良瞪大着眼睛,就像戏台下的看客,看胡莱的独角戏。
    “既然你今天要杀我,那我也不饶你。看在共事一场,我今天就让你死的明白。”胡莱短剑指着司马宗良,来回踱步,“柳千刀是我派去的,也是我安排人给马帮通风报信,有人给我打招呼叫我整整江耕耘,我也照做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两个倒还有些本事!”
    司马宗良听后,已经不觉得稀奇了,这样的事情,猜也猜的出来。不过既然胡莱自己说了出来,那看来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他无疑了,可是胡莱提到的有人给他打招呼,这个有人到底是谁呢?到底是谁和江耕耘有过节?
    “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你们是没有好报的。”司马宗良捂着伤口说道。
    “邪不胜正?呵,好笑!当年那般正直的水城工家,不也被灭了吗?胜者为王败者寇,活到最后就是胜利者,哪管什么正邪。”
    司马宗良听到胡莱提及到水城工家,江耕耘便是水城工家遗孤,胡莱在这土城为官多年,想必知道些什么,他想继续问下去,替江耕耘去问,但胡莱却没打算往下说。
    “水城工家你也知道是被陷害的?”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但不一定全都要告诉你。最后我再教你一点,人生在世要难得糊涂,要是这事你糊涂一把,也不会弄成今天这局面。司马老弟,别怪哥哥我狠心,既然你活的糊涂可死的明白,那哥哥我现在就送你一程吧。”
    话说完,胡莱便举起短剑,准备送司马宗良一程。只是这时间,外面突然吵闹了许多,情形有些不对,但胡莱来不及想这么多,手上也没慢着,但就是他这一丁点慌神,葬送了他的性命。
    司马宗良一直在等着时机,以他目前的体力,也只足够发动一击。胡莱看他是待宰羔羊,对他放松了警惕,司马宗良就在胡莱慌神的那一刹那,快速把身子挪移到胡莱身后,然后雁翎刀便捅进了胡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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