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月朗星稀,第二天便是风和日丽。其实碧水庄园早就醒了,但江耕耘昨天实在困得慌,本来不想起的,还是被外面的热闹吵醒的。
    要问外面为何那般热闹?还不是因为昨晚江耕耘的所作所为,江耕耘一个天外飞仙,直接是把碧水庄园的练武大厅砸出一个深坑来,这事没有目击者,一传十十传百,倒被传成了未解之谜,更有甚者,已经演变成鬼神之说,听后让人不寒而栗。
    “诶,你们听见了吗?昨晚那一声闷响。”
    “听见了,怎么了?”
    “我昨晚睡得沉,没听见,什么声响?”
    “我刚去看了听他们说了,练武大厅在昨晚发生一声闷响,然后巡逻队前去一看,什么都没发现,只发现地上有个大坑。这事就像突然发生的,有人就怀疑会不会是鬼怪所为。”
    “拉倒吧,哪那么容易能见到鬼怪?你说的太神了,近日来这么多高手在碧水庄园,肯定是高手所为啦。”
    “你还真是不信,那大坑像是人为吗?那这人得有多大本事?你要是不信我们去看看,看后你就信了。”
    “走,看就看,我还真不信了。”
    门外说话的三人走了,江耕耘这才起身洗了个冷水脸醒醒神,然后整理好衣衫,拿上云霄剑,出了门。他心中暗自得意,他也是没有想到,果然人多嘴杂,一个天外飞仙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响。
    江耕耘一打开房门,就发现孙亦云在看他。白天光线足,江耕耘这才发现孙亦云的房间就在他的正对面,中间是庭院走廊,种了花花草草,还造了假山。
    孙亦云对他点头一笑,招呼了句早,江耕耘也应声回道,然后伸了个懒腰,昨夜睡的实在太香。两人隔了一个庭院的距离,十来米,说话自是要大声一些,孙亦云招呼他过去说,江耕耘只好关上房门,然后穿过走廊,来到了孙亦云旁边。
    江耕耘边靠近边说道:
    “看孙大哥今日气色红润,看来恢复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孙亦云说道:
    “江小兄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这点小伤算什么?对了,你的伤好些了吧?”
    江耕耘昨天太过兴奋,加上昨天又太困,倒把这件事给忘了,他刚才只觉全身酸胀,还以为是昨天太累,原来是腰部受了伤。这里没有女性,江耕耘倒也放的开,撩开衣服一看,只见腹部还缠着孙亦云帮他缠上的衣角,打开一看,药粉已经吸收了许多,药效不错,淤青消散,也消肿了,好了大半。
    “嗯,不疼了,没想到孙大哥的药效果这么好。真是不知道怎么谢谢孙大哥才好?”江耕耘说道。然后把衣角缠好,衣服放了下去。
    孙亦云对他使了个眼色,说道:
    “举手之劳罢了,不说什么谢。我们约定的事你好好做就行了。”
    这话一出口江耕耘只觉尴尬,只是一笑,孙亦云继续说道:
    “昨晚的事你听说了吧,传的神乎其神,不会是你小子做的吧?”
    江耕耘连忙否认,心中却道不会是看见我了吧。
    “没有,没有,孙大哥怎么会这么想,昨天从你这回去我就睡觉了,一直睡到刚才。而且我也听说了,说练武大厅突现一个大坑,我也有些不相信会是人为的。”
    孙亦云就这样信了,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嗯,时辰不早了,你吃过早饭了吗?待会比试就要开始了。”
    江耕耘摸摸头:“还没呢?这不才起来嘛。孙大哥你吃了吗?要不一起?”
    孙亦云苦笑的回答道:
    “我倒想四处走动走动,甚至想去看你的比赛,可是,我这光出个房门就费劲。”
    说完,孙亦云向江耕耘展示了一番,孙亦云出来时都是扶着东西出来的,而且行动特别缓慢,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光是这样他都需要咬牙坚持。
    江耕耘看后说道:
    “那孙大哥就好生休息,我就先告辞了,先吃个早饭然后准备比赛。”
    孙亦云点了点头:
    “嗯,告辞江小兄弟,可要加油哦,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江耕耘心中尴尬,特别的反感,相信我?可真是比我对自己都有自信?但他还是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
    昨晚上的风波不曾平息,江耕耘不管是在吃饭,还是在去比试场地的路上,都有人还在津津乐道。路上江耕耘遇见了亚达埃尔,亚达埃尔也是一个人,坐在凉亭里,一点都不显得孤单,因为他根本就习惯享受一个人。
    亚达埃尔冲他一笑,江耕耘自是喜欢交朋友的,也就回以一笑,哪知等江耕耘走到拐角,不准备停息而是继续上行时,亚达埃尔却凑了过来跟他一路,让他好生奇怪。
    “江兄问你一个问题?”
    江耕耘虽然奇怪,但还是回道:
    “什么问题?亚兄请讲。”
    话一出口江耕耘就觉得有些不妥,他们汉人相互称呼都是姓氏后面加个兄台,江兄,魏兄,司马兄,可能是说顺口了,他便忘了亚达埃尔是异族人,他对异族人不了解,也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亚达埃尔额头黑线,说道:
    “江兄直接称呼我名字就可以了,或者叫我亚达或埃尔,这两个词是连在一起的。”
    江耕耘连忙改口说道:
    “实在对不起了亚达兄,我的错我的错。对了,你不是要问我问题吗?”
    刚才把话题岔开了,亚达埃尔这才说道:
    “嗯,我想问江兄,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特别的有缘分?”
    江耕耘一听,缘分这东西,就是奇遇,可遇不可求,男男间也称之为缘分吗?他不解。
    亚达埃尔为他做着解答:
    “从还未比赛的时候我们便相遇了,当初几百人中我就看你比较顺眼,而淘汰赛开始到如今,近十场比试,我们都还没遇到过一场,这不就是上天要为我们安排一场全力的对决吗?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江耕耘一听亚达埃尔这种一丝不苟的解释,他有些想笑,这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而有时运气,就是缘分的一种。
    江耕耘点头承认道:
    “亚达兄说的很对,那为了我们这来之不易的缘分,要不这样,如果待会我们对上的时候,你可要让我三分哦。”
    “这怎么行?”亚达埃尔说道:“缘分是缘分,比赛是比赛,两码事。再说了是你让我还是我让你还说不定,毕竟江兄,最会扮猪吃老虎了。”
    江耕耘笑了,一句扮猪吃老虎,就表明了亚达埃尔对他观察仔细,这样一个对他观察仔细的人,可让他有些堪忧,要是真对上了,并不是件幸运的事。
    “对了,还有件事,想必江兄也听说了。”亚达埃尔说道。
    “你说的是昨晚练武大厅发生的事?”江耕耘说道,他不用去回避,如果不是他做的,又有什么好回避的。先前孙亦云问他,他慌忙的否认,想必若是孙亦云有心,恐怕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嗯。都传是鬼神,但不信鬼神的地方怎会有鬼神?依我所见,定是人为,江兄认为会是如何?”亚达埃尔问道。
    江耕耘表情到位的说道:
    “这个我没去看过,我不知道。”
    “不会是江兄所为吧?”亚达埃尔试探性的问道。
    “哎,”江耕耘摇头苦笑道:“亚达兄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并没有被人发现啊?”
    有时候往往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而有时候,越是极力承认,就越会让提问着犯迷糊,因为,这会让人始料未及,而下意识的相信你是在开玩笑。
    “我就说嘛,除了江兄还有谁有这个本事?”亚达埃尔将信将疑,也说着玩笑。
    “不还有你吗?”江耕耘补充道。
    “我?”亚达埃尔指着自己,看江耕耘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说道:“也对,基本上都是在怀疑我。”
    江耕耘又说道:
    “那亚达兄你如今是不怒自威了。”
    “你就取笑我吧,我这人不合群罢了,哪有什么不怒自威?要是我不怒自威,江兄还能自动抗威压不成?”
    这话说的不仅江耕耘笑了,就连亚达埃尔也笑了。其实江耕耘发现,亚达埃尔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般不近人情,而亚达埃尔的笑,也如同春天的阳光,给人以浓浓的暖意。
    两人说笑着到了比武场地,今天比试的人不过几位,但是桌椅还是摆放的多,观战的有昨天淘汰的人,还有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看样子实力也不弱。
    两人寻座而下,今天几句简短的交谈,似乎也渐渐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或许之前更多的是作为对手的敌视,如今发现对方都有作为朋友的潜质。
    赛前的准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人员的安置,茶水的摆放,以及赛前的动员。昨天被破坏了的地面,碧水庄园今天又都重新的铺平起来,干净整洁,就连头顶的天空,碧水庄园也都像是花了大力气擦拭了一遍,显得格外的透亮。还是看不见太阳,但能想象今天是个好日子,或许有人的头顶顶着阴霾,但江耕耘没有,不是说他自信,而是他把一二名看的很淡,淡到,就像他不缺那千八两银子。
    江耕耘四下看了一眼,熟面孔很多,想必这碧水庄园管吃管住管喝,待遇好到他们不想走了,但一来他们也是观摩学习,这样的机会可谓可遇不可求。除了前几天受伤的几位,基本上都来了,和江耕耘交过手的人他印象深刻,但昨天交手的丁梦龙他却没有见着,恐怕是已经离开了碧水庄园。江耕耘觉得有些惋惜,他觉得丁梦龙这个人还算不错,只是想再见时,却飘然没了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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