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阵消失,扭曲的漩涡消散,本来正在地上四处乱窜,到处追寻猎物的魔鼠,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样,只见其周身虚空扭曲,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魔鼠消失不见了!
    “公子,您这是何等手段?”张北玄惊若天人,一双眼睛狂热的看着朱拂晓。
    这等手段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简直是不可思议,超乎了其想象。
    “此乃我道门无上秘术。我已经拜师青牛观下,乃是青牛观嫡传弟子,自然学得神通术法。”朱拂晓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十几匹马骡,对着张北玄道:“速去准备马车,咱们上路吧。”
    张北玄去村中寻了马车,如今村中乱成一团,无数村民作鸟兽散,整个村子空荡荡的。
    张北玄拖拽一辆马车,然后拿住缰绳,牵扯着十几头马匹,拴在了马车后,向洛阳而去。
    此去洛阳千里,河水冰封,只能舟车劳碌。
    二人一路上披星戴月,时常看到过往江湖侠客骑着快马向北地而去,显然那北地天降异象,不知惊动了多少江湖中人。
    至于说过往的江湖豪客,一双眼睛看着马车后拴着的十几匹骡马,俱都是远远绕开,不敢上前惊扰。
    大家都是走江湖讨生活的,一些眼力还是有的。那马车后十几匹骡马,绝不是人家闲着无事遛马,必然是杀人越货夺来的。
    这一路上兵荒马乱,逃命的难民无数,朱拂晓看来虽然心中不忍,但却也无可奈何。
    终至年关,朱拂晓与张北玄来到了洛阳城外,看着那巍峨的洛阳城,刹那间恍若隔世。
    这一路的见闻,其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述。
    “当朝天子虽然雄才伟略,但确实是昏君无疑。”朱拂晓下了马车,对着张北玄道:“你去处理一番,将所有骡马都卖掉。”
    张北玄领命而去,朱拂晓一个人骑着马匹,慢慢悠悠的向真君观而去。
    “别说什么弊在当代,利在千秋的鬼话。你没有生活在这个时代,当然会为这昏君叫好。”朱拂晓暗自里吐槽了一句。
    当然,也许杨广出发点是好的,许是下面官吏办的事情太过于急躁,使得百姓妻离子散。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杨广这个当天子的过错。
    真君观依旧香火鼎盛,尤其是如今年关将近,人气越加爆满。
    有迎客的道人识得朱拂晓,连忙上前接过马匹,然后朱拂晓一个人向道观内走去。
    道观内
    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女,此时趴在窗沿下,一双眼睛看着天空中的白云发呆。
    “快要过年了,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少女犹若春水般的眸子里,显露出了一抹思念。
    “老道士前些日子也下山了,整个道观就剩下我一个人。”朱丹低垂眉眼,目光里露出一抹泪光。
    “丫头,想什么呢?”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惊得朱丹连忙回身望去,然后猛然擦了擦眼睛,接着一声惊呼传开,然后奔跑而来,扑了个满怀:“哥!哥!”
    “乖!”朱拂晓抚摸着小丫头被寒风吹得红彤彤的小脸,眼神里露出一抹心疼:“怎么就你一个人?老道士呢?”
    “老道士下山了,说是要去涿郡办点事。”朱丹趴在朱拂晓耳边道。
    朱拂晓揽住自家小妹,抱了一会后才擦了擦其眼角泪水,将其放在地上,一双眼睛身穿道袍的朱丹:“别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老道士去涿郡了?莫非是为了那藏胎法界的事情?”朱拂晓略作沉吟。
    “走,哥哥带你去吃好的,几个月不见,你都瘦了。”朱拂晓捏了捏朱丹的小脸,这次见面,他明显察觉到,自家小妹心智似乎开窍了,目光里多了一抹灵智、智慧。
    朱拂晓带着朱丹在真君观附近玩了一天,然后兄妹二人回到真君观,朱拂晓哄着朱丹昏沉的睡去。
    点燃养魂香,朱拂晓站在道观内,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明月,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应该差不多了,柴家该斩尽杀绝了。”
    三日前
    城关县
    寒风冷冽,天空中卷起道道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
    就连一些小贩,也熄灭了摊子,一个个躲在家中不肯出来。
    守城的士兵干脆直接钻入了城垛内,躲避着扑面而来的漫漫风沙。
    就在那漫漫风沙中,走来了一个裹着皮裘,围得密不透风的男子。
    城垛内的士兵在城垛内说着话,根本就懒得出来,这鬼天气撒泡尿都能冻住,谁想要出来找罪受?
    薛已一双眼睛扫过毫无动静的城垛,然后转身看向远处城头,继续向着城内走去。
    城内的风沙虽然比城外少了许多,但大街上依旧是人烟稀少。
    “烧酒!”薛已在一处酒馆前停下脚步,然后脚步一折,走入了酒馆内:“老板,十斤牛肉,三斤酒。”
    “客官您里面请。”小二殷勤的凑上前来,不断擦拭着已经纤尘不染油光可鉴的桌椅,眼神里露出一抹亲切。
    “啪~”
    十两银子落在了桌子上:“速速上菜。”
    小二接过银子,顿时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嘞,客官您稍后。”
    说完话脚步匆匆向着后厨而去。
    酒馆内的人不少,大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不断的喝着酒水。
    薛已也不理会众人,只是低头吃着牛肉。
    “自由的气息,真好。”薛已喝着酒,吃着肉,眼神里露出一抹追忆。
    待到酒足饭饱后,才招呼一声:“小二。”
    “爷,您有什么吩咐?”小二连忙小跑过来,躬身道了句。
    “柴家怎么走?”薛已道了句。
    “柴家?顺着这条主街一直走,然后走到尽头右拐,那个最气派的三层小门楼,就是柴家。”小二道了句。
    “多谢!”薛已道了声谢,也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薛已出了酒馆,然后顺着长街走,不过半个时辰,便看到了远处那小二说的门楼。
    门楼下挂着牌匾:柴府。
    “就是柴家了。”薛已站在街头拐角处,双手插在袖子里:“晚上再来。这柴家竟然叫朱公子起了杀心,必然是罪大恶极,否则以我的了解,怎么会灭柴家满门?”
    薛已随意寻了一个酒馆,然后钻进去又是小酌,直至天色黑下来,酒馆开始打烊,只见薛已转身离去,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薛已这等高手,想要屠杀区区一个县城的土财主,简直是杀鸡用宰牛刀。
    太浪费了!
    夜深人静
    所有的灯都熄灭,唯有打更人不断在黑夜中巡逻。
    只见刀光划过风沙,看守的护卫来不及反应,便已经气机断绝,血染门帘。
    庭院中的猎犬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惜不等其开口,一根箭矢自风沙中来,洞穿了其咽喉。
    一场杀戮,就此开始。
    一个不留!
    所有侍卫,一个不留。
    足足三个时辰,所有柴家内的生命尽数斩尽杀绝,薛已持着钢刀,来到了柴澈的门外。
    屋门内,酣睡之声传来,还有女子的梦呓。
    薛已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用钢刀撬开门插,只听得‘啪嗒’声响,门插被斩断。
    “谁?”柴关终究是修炼过武道,身为武者的警觉性还是有的。门插断裂之声,将其自沉睡中惊醒,下意识攥住了床头的长刀。
    没有回应柴澈的话,薛已推开门,一阵寒风裹挟着风沙,吹动屋内帷幔。床榻中的女子察觉到了不对劲,正要开口呼喊,却被柴澈压住了嘴巴。
    脚步声响,薛已慢慢的走入屋子内,然后拿出火石,不紧不慢的点燃了一盏灯火。
    “你是谁?”柴澈攥着钢刀,慢慢挑开帷幕,看向了灯火下那道高大的背影。
    “一个介名之辈。”薛已转过身来看向柴老太爷,整张面孔都被遮掩在胡裘帽子内,唯有寒气顺着缝隙呼出,胡裘沾染了一层寒冰。
    “阁下能悄无声息间进入我的屋子,当真是好本事,不知阁下是哪路江湖好汉?若求财,我府中值钱之物,尽管取了。若索命,还需告知我因由,好叫我做个明白鬼。”柴澈站定,长刀用一个奇异的姿势倒持在背后,看起来十分怪异。
    “将你家中值钱之物,尽数取来。”薛已道了句。
    “前些日子柴家遭受大火,底子被烧了干净,阁下想要求财,怕是找错了人。”只见柴澈苦笑:“我床下有白银三千两,乃是我柴家最后基业,阁下不妨取了去。”
    “只有三千两?”薛已一双眼睛看着柴澈:“你的命只值三千两?”
    “我的命万两黄金都不换,只是眼下只有三千两。阁下若觉得不满意,且容我个时日,我将家中产业变卖,为阁下凑齐。”柴澈道了句。
    “芸娘,将那白银取出来。”柴关对着帷幕道了句。
    接着,只见帷幕内走出一个只穿肚兜的女子,颤颤巍巍的下了床,在床下掏出一只木头箱子,然后打开。
    入目处,一片洁白。
    “阁下若觉得不满意,且容我一段时间。”柴澈额头见汗。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绝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对方实在是太强了,那股气机,前所未见,就算柴家本家的两位高手,也远远不及。
    “哦?”薛已一双眼睛看着柴澈,然后摇了摇头:“我没那个时间。有人要你的命,我又岂敢拖延?”
    说完话长刀晃动,就要出手。
    “且慢!”柴澈连忙喊了句。
    “你还有何话要说?”
    ps:补大佬“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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