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拂晓站在阴影里,看着站在马车上的柴绍,眼神里露出一抹冰冷与嘲弄:“站的那么高,你不死谁死?”
    弯弓、搭箭然后朱拂晓猛然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酒楼前
    四个侍卫忽然精神紧绷,猛然转过身去,一双双眼睛疯狂的打量周边过往的人流。
    有杀气!
    杀气这个东西很玄妙,但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身为大内禁军,朱拂晓心中杀机诞生的那一刻,四人的心神已经紧绷了起来。
    只是酒楼前人潮人海,四人虽然是高手,但却也无法迅速锁定杀气的来源。
    “那边!”
    大内侍卫终究不是吃干饭的,一个人忽然开口惊呼,指向了朱拂晓所在的方向,那河岸边灯火阑珊之处。
    在那大树的阴影中,一道人影背对着众人,手中弓弦拉满。然后只听得‘崩’的一声响,那弓弦瞬间跨越虚空飞了出去。
    ???
    看着那道背影,四个人眼神中露出一抹疑惑,其中一人松了一口气:“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话未说完,另外一人忽然瞳孔一缩,眼神里露出一抹骇然,手中长刀出鞘,向着柴绍斩去:“小心!”
    死亡叹息可是会自动导航的!朱拂晓虽然是背对着众人开弓,但箭矢飞出去之后,却自动转了个弯。
    这一箭诡异莫测,叫人根本无法预防。
    长刀出鞘,千钧一发之际,磕开了那射到柴绍身前的箭矢。
    柴绍额头冷汗滴落,四个侍卫看向那被磕飞的箭矢,俱都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缓缓松开。
    眼见着那箭矢被磕飞,一场刺杀即将尘埃落定,可谁知在关键时刻那被磕开的箭矢竟然借助那股被磕开的力量,弹射入了柴绍的胯下。
    箭矢带着鲜血穿过,钉在了柴绍身后的马车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柴绍直接跌落马车,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王五随我去追杀刺客,你们保护柴公子!”看着倒地不起的柴绍,四个禁军头皮发麻,冷汗在背后浮现。
    天子叫四人保护柴绍,可现在却出现这般岔子,怎么办?
    麻烦大了!
    唯有抓到凶手,才能在天子面前减轻罪责。
    最关键的是,之前那诡异的箭矢弹跳,叫四人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那箭矢本来应该是被弹开的,可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已经被弹开的箭矢,怎么会拐弯?
    四个人没有心思去追究,也没有时间去追究箭矢拐弯的问题,眼下抓到行刺的凶手,才是重中之重。
    二人身形如电,向朱拂晓扑来,可朱拂晓一箭射出之后,一个起落已经跳入河水之中,整个人不见了踪迹。
    黑夜中河水荡漾起层层波涛,二人根本就不知道朱拂晓游向了那个方向。
    你看我我看你,只能无奈返回马车前,护送柴绍向远处医馆奔去。
    事实上,柴绍被刺杀的事情,风一般的速度传遍了洛阳城,然后传入大内深宫。柴绍到医馆后根本就不曾停留,整个人被迅速送入了大内深宫,接受太医的治疗。
    大内深宫
    杨广看着身前翠绿箭矢,凭他的武道修为,自然察觉到了箭矢的不凡,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机在这根箭矢内流动。
    箭矢长一米,上面雕刻着一道玄妙符文,就仿佛是来自于异时空般。整根箭矢好像是玉石雕刻而成。
    箭矢是普通的箭矢,但洞穿了柴绍的下半身后,掠夺了柴绍的一部分生机,整根箭矢得了那生机滋润,已经变得不再平凡。
    “很奇怪的箭矢,看起来像是玉石,但却又好似活的一样。”杨广喃呢了句。
    四个侍卫跪倒在地,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
    “你们是说,那人明明背对酒楼开弓,但箭矢却不知为何竟然射到了柴绍身前?”杨广问了句。
    “是!”四人只能硬着头皮道了句。
    “刺客呢?可曾抓到?”杨广问了句。
    “被那刺客给逃跑了。”侍卫无奈的道:“当时靠近吴佳河,那刺客一箭射出之后,直接跳水遁逃,小人等追赶不及。”
    杨广抚摸着箭矢,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此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传来,宫中一位太医来到了近前,然后跪倒在地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如何了?”杨广放下箭矢,看向了太医。
    “回陛下的话,柴绍虽然救活了,但箭伤附近的所有血肉尽数坏死,除了切除再无办法。”说到这里,太医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杨广,然后咬咬牙道:“那柴绍阳物已经尽数坏死,只能选择切下。”
    “嗯?不过箭伤而已,为何切除?”
    “回禀陛下,那伤痕看起来不像是新伤,反倒是像十年前的老伤,所有血肉尽数坏死,其上死气蔓延,留在身上只会继续腐烂。”太医恭敬的道。
    “嗯?”
    杨广动作一顿,终于抬起头看向跪倒在地的御医,过了一会才道:“老伤?活着就好。此事封锁消息,朕可不想在外面听到任何风言风语。”
    “臣遵旨。只是……臣听闻柴绍公子是被箭矢所伤,请陛下恩准臣看一看射伤柴公子的箭矢。对比一番伤痕。”太医略作犹豫,然后道了句。
    杨广点点头,内侍端起箭矢,来到了太医的身前。
    太医擦了擦自家袖子,然后看着托盘上翠绿箭矢,小心翼翼的将其捧起来。拿在手中仔细打量、端详一会,方才道:“陛下,这箭矢极不寻常,好像是活物……其内蕴含着一股生机。”
    “你倒是感知敏锐。”杨广点点头。
    “恳请大王取一只山鸡来。”太医道了句。
    杨广点头,内侍去办,不多时一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被端到了大殿内。
    “臣心中一直疑惑,柴绍明明是昨日被箭矢射伤,怎么会像是拖延了十年的坏死伤口呢?”御医拿住箭矢:“恳请陛下允许下官一试究竟。”
    杨广点头应允,只见御医拿住箭矢,下一刻手掌猛然发力,向着那公鸡刺了过去。
    箭矢贯穿公鸡的胸膛,那公鸡还不等挣扎,只听得一声惨叫,下一刻箭矢上闪烁出道道绿色光华,那公鸡已经化作行尸走肉。
    公鸡死了,而且所有血肉精华尽数被抽走,倒在地上就像是失去了血液的尸体,一股腐朽之气开始弥漫。
    这……
    太医看着那根翠绿色的箭矢,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上方杨广也是‘腾’的一下站起身,快步走下台阶,伸手拿住那箭矢,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之色:“这箭矢好像是活了过来,竟然能掠夺生灵的生命。”
    “好邪门的箭矢,这是何等手段?”杨广目光里满是不敢置信。
    “将此事追查到底。”杨广深吸一口气,然后连忙道了句。
    “很神奇的力量,若能将弓箭内的生机抽调出来为朕所用?”杨广拿着箭矢,眼神里露出一抹思索:“朕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如此神妙的宝物,就算那雨师仙骨等太古天人遗物,也远远不及吧?”
    “去,想尽办法,替孤王将箭矢内的生机抽调出来。”杨广看向太医。
    “下官遵旨”太医领命而去。
    杨广又看向下方四个侍卫:“此事怪不得你等,且先下去听候发落。”
    “谢陛下”四人如释重负,俱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退下大殿。
    “有点意思了”杨广背负双手,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区区柴家,怎么会惹上这等人物?”
    太医院
    昏迷中的柴绍缓缓苏醒,然后便是无边剧痛传来。
    “柴公子,您醒了?”有太医院的仆役连忙上前问了句。
    “我这是在哪里?”柴绍眼神里满是迷茫。
    “公子遭受刺杀,被人送到了太医院。”仆役道了句。
    “刺杀?我遭受了刺杀?”柴绍闻言顿时面色激动,那最后跳箭的一幕,映入了脑海中。
    接着下身一股剧烈的疼痛,此时拥蜂般传入了脑海中。
    “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柴绍猛然坐起身,看着空荡荡的下半身,目光犹若择人而噬的野兽,声音里充满了癫狂的味道。
    谁干的?
    他武道修为虽然不算不上绝顶,但也绝对是一个高手,可是那箭矢竟然叫其没有反应过来,实在是不应该。
    他太相信大内侍卫了!
    况且,当时那箭矢已经被弹开,可谁又能想到,那箭矢竟然中途跳跃诡异的改变了方向,射中了自己?
    “完了!”柴绍看着空荡荡的下半身,顿时心若死灰,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个尸体般,动也不动。
    “公子莫要这般,太古时期天人有血肉再造之能,只要公子能寻找到太古神物,不过是区区一截血肉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太医自门外走来,对着柴绍轻轻一笑。
    “腾~”
    柴绍翻身坐起,不顾身上伤势,猛然向着老太医扑了过来:“谁叫你切的?谁叫你切的?”
    柴绍一把攥住老太医的脖子,面红耳赤目光里杀机不断迸射。
    “不好了,杀人了!”仆役一声惊呼,惊动了整个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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