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虽寒,但炭火却可长驱直入,硬生生的将那冰寒融化出一个孔洞,散发出一道道气血狼烟,然后那黑色的小蛇钻入了杨玄感血液内,轰然炸开散入杨玄感周身。
    朱拂晓当初在尚书府待过一些时日,对于杨玄感气机并不陌生,早就记住了杨玄感体内气场的波动。
    因此在种下诅咒之时,早就设置了‘触动开关’,不管是谁去触摸那印记,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唯有杨玄感此人,一旦触碰到此印记,必然会中招。
    诅咒之术,在这个世界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是以杨玄感竟然因为一时大意而仓促中招。
    “陈鼐,尓敢害我?”杨玄感一声怒吼,向着陈鼐瞪去,然后下一刻便惊得身躯倒退,一股冷汗又一次冒了出来。
    只见陈鼐此时已经化作一具干尸,周身气血不知何时尽数耗尽,空洞洞的双眼、露出牙齿的身躯,整个人看起来叫人毛骨悚然,仿佛是晒了数个月的骷髅头。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看着眼前化作干尸的陈鼐,杨玄感目光里满是骇然。
    他杨玄感可以对天发誓,他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情况,一个大活人竟然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只大骷髅。
    “来人!快来人!”杨玄感一声惊呼,传遍了整个杨家庭院。
    前往瓦岗山的官道上,朱拂晓闭着眼睛修炼圣杯法,此时朦胧中一本‘咒术法典’在其灵魂内逐渐形成,正在由虚幻逐渐变得真实。
    “咒术法典,施法强度增加+130。只是想要修炼出来,还需要些年月,没那么简单。就算有圣杯倒灌,也不会那么顺利。”朱拂晓嘀咕了一句,然后继续在阳光下修行。
    “柴绍这厮亡我之心不死,可惜这厮身边有大内高手守护,想要将他弄死未免有些困难。”朱拂晓双手插在袖子里,驴车在官路上自己行走,用不到他去驱使。
    瓦岗山
    单雄信的山寨内
    李密双目赤红,一对尖尖的牙齿自口中伸出,手中一个小喽啰闭着眼睛,此时晕眩过去,不知生死。
    “砰!”
    李密的牙齿自小喽啰脖颈动脉上移开,然后一把将小喽啰踢开,此时眼睛里的红光逐渐消退,看着那倒地陷入了昏迷的小喽啰,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第三次了!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吸血了。根本就完全压制不住这股冲动和欲望。”李密的眼睛里露出一抹颓然。
    他一个好生生的大活人,竟然去吸血,要是被人知道,岂不是大麻烦?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上次中了牵机毒,将我体内血脉激发了出来?莫不是我李密激发了太古天人血脉?可没听说那个太古天人是吸血的啊?就算魔神蚩尤也不吸血啊?”此时的李密慌得一批,心中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颓废。
    不断的吸血,一旦漏了马脚,总归是难容天下,但每次吸血之后,自己体内都会迎来一次质的蜕变,这种感觉是真的爽。
    “再来几次蜕变,只怕宗师境都不远了。而且我的心脏……”李密抚摸着自家心口,他觉得自家心脏在发生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甚至于他有一种感觉,自家的心脏似乎能分裂成两个。
    “不知道我与单雄信比试起来,谁强谁弱?单雄信突破至刚之境,而我现在觉醒血脉,武道修为反倒是被血脉之力废掉,不好作为对比。”李密看着那晕眩过去小喽啰,心中莫名觉得自己与那小喽啰有一种玄妙感应,似乎自己能号令那小喽啰去做任何事情。
    “好奇怪的血脉之力,我李密莫非日后要蜕变为吸血魔王不成吗?”李密看着倒地昏迷的小喽啰,伸出手将其扛起来,然后消失在了山林中。
    每次吞噬了一个小喽啰的血液,那个小喽啰都会对自己毕恭毕敬惟命是从,这也是李密血脉蜕变三次之后,无意间发现的变化。
    “可惜我不是单雄信的对手,否则……若能吞噬了单雄信……”一道念头划过李密脑海,然后瞬间将这个危险的想法给消灭于萌芽状态。
    单雄信可是一等一的武道高手,领悟了至刚之境,自己的牙齿怕刺不穿其肌肤,更何谈吞噬其血液?
    现如今虽然天下有些动荡,但却也远远到不了天下大乱的地步。就像是现在这样,朱拂晓一路走来,虽然有绿林盗匪劫路,但看着驱赶驴车不像是有油水的兄妹二人,俱都不作为难,选择放行。
    盗亦有道!
    走了三日后,朱丹的另外一条眉毛变得雪白,就像是白雪一样。
    满头乌黑的头发,配上那一对白色眼眉,显得格外怪异。
    朱拂晓感应着朱丹体内生机,心中略微放松下来:“还行!朱丹体内生机稳定,白血病要不了她的命,只要那骨头内的生机不被消耗干净,朱丹就可以一直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只是白血病的细胞随着吞噬的生机越来越多,扩散只会越来越快,终有一日无可遏制。”
    “续命只是一个取巧办法罢了,只能解一时危机,不是长久之计。”朱拂晓目光里露出一抹思索:“必须要尽快找到药王孙思邈。”
    心头念动,命运泥板闪烁,涛涛魔力灌注其中,只见虚无中一道道气机划过,命运泥板周身一道长河流转,然后一道景象传入其脑海中。
    “孙思邈救人无数,有功德护体,命运泥板想要窥视也是极为吃力。最关键的是,孙思邈数术造诣也是一位大能之辈,我这边窥视命运,必然会触动其心头警觉。秋风未动蝉先觉,孙思邈定然会察觉到不妥而提前离去。孙思邈是一位有道行在身的真人,可不是李密这种武夫。尤其是斗气,本身就是超凡力量,可以屏蔽天机。”朱拂晓抓着眉毛:“只能测算到孙思邈似乎是在江西一代,至于说具体位置……”
    江西那么大,朱拂晓一个人怎么去寻找?
    反倒是天下大势,才是最为主要的。
    不用他多说,杨广屠龙之战,必定会有人趁机做手脚,或许是天师道与老君观决胜之役也尚未可知。
    若有可能,他当然希望推举自家老爹去当那个天下的掌舵人,以后自己也能安心修炼,少了不知多少麻烦。
    只是当初见面之时,他就觉得自家老爹虽然有枭雄之象,但却未有明主的气势。
    “定数是可以改的,命运也是可以逆的。我不是袁天罡,袁天罡怕天谴,怕遭雷劈,我却是有办法应付。”朱拂晓心头念动,空气中水汽凝聚,化作了一只冰雕面具,贴在了脸上:“真凉快。”
    也为自家小妹的马车内置放了一块冰,然后赶着马车继续向瓦岗山方向走。
    走了五日,进入荥阳地界,遥遥的便听一道喊杀声传来,一道道金铁交集之音即便是相隔里许,也清晰可闻。
    “前面有人在争斗?”朱拂晓心中好奇,慢慢将冰雕面具拿开,然后一双眼睛看向远处,魔力运转,天地磁场在其眼底不断逸散开来。
    “三十多人!”朱拂晓眉毛抖了抖,有心绕道而行,但此地隔着大山,他是可以攀山越岭,但驴子与车却过不去那树林茂密的大山。
    “徐世绩,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尓敢盗取荥阳城中李员外家的银票不说,更是掠了李员外的女儿,今日断不可叫你逃出去,免得叫人说咱们荥阳府衙无人,叫尔等地痞无赖逞威。”一声呼喝,朱拂晓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得面带好奇之色:“徐世绩?”
    “我要是没记错,瓦岗山中好像是有一个好汉,就叫徐世绩来着?”朱拂晓暗自嘀咕了句,略做沉思,继续驱赶着毛驴向前走。
    相隔里许,遥遥的便看到远处有三十多人在争斗,有二十人身穿官府衙门的服饰,将八个粗布麻衣的汉子围在中央。
    那八个身穿粗布麻衣的汉子虽然人数少,但其中一人周身生命磁场熊熊,不比当初与朱拂晓相识的王伯当差。
    但围困八人的那二十几个官差也显然不是寻常官差,周身气血腾腾,领头的皂隶更是比那盗匪领头强了一筹不止。
    面对官府围攻,徐世绩苦不堪言,只能不断招架,无人联合出手,将那官府的捕快挡住。
    “独孤明,你好歹也是大家子弟,未免忒卑鄙了,竟然假扮捕头来暗算我。咱们好歹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何不公平的决个胜负?”徐世绩恨得牙根痒痒。
    那领先的捕头并不是真正捕头,而是城关县杨家的赘婿:独孤明。
    “呵呵,与你们这群盗匪说什么公平?我杨家与李老爷谈了一笔大买卖,你等就是我的投名状。你等胆敢不断劫掠我杨家货物,简直是胆大包天,今日定要将尔等就地正法。”独孤明冷冷一笑,手中刀光更是冷厉了几分。
    刀光剑影,转眼间那五个汉子惨叫声中倒下,匍匐在地生死不知,那官差也死了十二个,唯有徐世绩在苦苦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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