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为宗门恶霸一类的陈兆谋与许家子弟还真有是有些交情的,甚至于因许家那不可小觑的实力他还花了心思的特意去交好他们,所以许家的灭亡,他可说是从头看到尾,虽早已事隔好几年,但回想起来他仍是记忆犹新,毕竟许家亡得太突然,败得太快了,而这一切全因刚才的那名真传弟子。许家这么一个有实力有背景的家族都败得一圬糊涂,换成了自己会得到什么下场?
    这时方意识到问题大条了的陈兆谋只感如芒在背,从云曦虽然只是炼气期,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真传弟子,修为不如自己的她在宗门的地位上却压在了自己的头上,她若是因薛奇之事记恨上自己,绝对是防不胜防的。虽说宗门有门规不许同门相残,但如果她真的仗着无战道尊这后台,找机会给自己设套下暗手,到时自己真的会死了也没地方去说。毕竟在众人的认知里一个炼气期无论如何也不会傻得去惹一个金丹期修士的,在大家忽略掉那个真传弟子是个能以炼气二层硬磕炼气十层,炼气九层便敢斗筑基期的妖孽的情况下,只要她找上了自己,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吃亏的肯定都是自己。自己若败了绝对不会有人同情,只会成为宗门的笑话,若是赢了,不管那个真传弟子结果如何,只要无战道尊插上一手,自己就绝对找不到说理的地方,许家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所以不管如何,只要那真传弟子盯上了自己,故意找事挑起事端,那自己肯定会下场凄惨。
    完全想通想透了的陈兆谋瞬时如坠深渊,聚云峰上越来越精彩的比试他都没心思去看了,他必须赶紧想个应付之道才行,已经是结丹中期的自己前途可是一片光明的,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毁在一个炼气期的小蝼蚁手上。
    而此时的从云曦自是还没时间去琢磨怎么整治陈兆谋,薛奇的这个仇,她肯定是要帮他报的,她临离开聚云峰的那一眼,陈兆谋可以说理解得十分的到位,她也没去想掩饰自己的意思,虽然她不懂得炼丹,但在藏书楼扫过盲的她也知道不管多厉害的炼丹师都是有失败机率的,所以凡请人帮忙炼丹的人都会特意备多一些的灵药以确保万无一失,因此陈兆谋因毁了一炉丹就这么记恨奇叔,根本就是不可理喻,而他竟然还因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多番迫害逼得薛奇以内门弟子的身份成了仆从还不肯罢休,这一次更是下狠手想杀了薛奇,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薛奇没事那就整整他了事,若是薛奇出了什么问题,她虽不喜杀人不喜欢血腥暴力的行为,但也一样要拿他的性命给薛奇当陪葬。
    纤细灵逸的身子,竟散发着与她这气质完全不符的阴冷气息,让站在一旁的淳于越都意外的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的道,“师妹,有师父他们几个在,奇叔不会有事的。”所以你能不能不这么阴阳怪气的吓人呀。
    “师父他们一直都在,结果奇叔还不是出事了。”听到淳于越的话,从云曦便气不打一处来,如果小白脸师父不是袖手旁观,奇叔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生死不明的境地里,“什么叫这是奇叔自己的选择,难道就因为奇叔选择了应战,明知道他选错了,我们还是若无其事的当个旁观者,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上歧途吗?”
    “没错!”简洁而有力的回答,让淳于越吓瞠了眼,不是他说的,这绝对不是他回答的,只是师父他们全在洞府里帮奇叔疗伤了,洞府外除了修为过低怕会在救治薛奇时受到影响的自己与师妹外,并无他人了呀。
    满心疑惑的转头四望,一道傲然挺立于半空中的黑色身影,让他深为意外的吃了一惊,“参见烈阳师叔。”
    来人正是烈阳道尊,听到淳于越在行礼,他理也没理,眼睛冷冷的瞥着因自己的回答而脸露愤懑的从云曦,“既然是他自己作出的选择,不管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后果都只能由他自己承担,旁人是绝对不会帮忙的。”说完,他像是想起什么的冷哼一声,“看来战尊打架在行,教徒弟还真的不怎么样,竟教出个不知天高地厚无知可笑的真传弟子,真是丢尽我天玄宗的脸。”
    “你说谁无知可笑?”从云曦一脸冷怒的瞪着他,这人她认得就是许云飞丢出那个爆炸力十分强劲的黑球时突然出现把人活生生给分了的家伙。
    烈阳道尊脸露傲慢的睨着她,“你。”
    回答得真够简洁的,却也充分显示出他对从云曦的不屑一顾。握紧拳头,从云曦猛吸几口气,硬是强压下被羞辱的怒火,“你凭什么这样说?”
    “难道不是?”烈阳道尊一边眼眉斜斜挑起,把蔑视的姿态表露得活灵活现。
    从云曦再度吸呼吸,双眼狠狠的瞪着他,“哼,就算是,也总比残暴不仁的人好。”一个能把活生生的人血腥分解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批评自己。
    “师妹这是烈阳道尊。”一旁的淳于越差点没让从云曦的反驳吓得翻白眼,全修真界都知道,烈阳道尊的烈性子,从云曦这般当面顶撞可是随时都会成了许云飞第二的。
    不过还好,这次烈阳道尊没立时炸膛,仍是一脸爱笑不笑的嘲弄表情,“你这是在说我?那你可知本尊为何要杀了许云飞?”
    从云曦轻哼一声,“为何杀人与用什么手段杀人,这应该不能混为一谈吧。”杀人方式多的是,但他用上那么血腥残暴的手段可就很让人齿冷了。
    烈阳道尊脸色冷凝的看着她,身上猛的散发出强大的威压,直直的朝从云曦压了过去。从他杀许云飞的手段上明白此人脾气不太好的从云曦自和他对恃起便有了戒备,所以此时她虽有点意外,但也不是毫无心理准备的,急忙运转真元将晃了一下的身子强行站稳挺直。
    淳于越看到瞄头不对,便想上前当和事佬,烈阳道尊却似早知道他会有动作,不待他上前开口便手一扬,直接把他定住了,让焦急的他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小爬虫,那个可是元婴中期,你打不赢的。”灵兽空间里的小青龙也有点惶急,虽说他们和元婴后期打了无数次架,但那个毕竟是小爬虫的师父,出手再狠也会顾着自己两个的小命,而眼前的这人身上明显有着肃杀之气,从云曦真的跟他硬对上,可是随时会出人命的。
    只是因薛奇的意外心里早乱了的从云曦,此时牛脾气正发作,那股拧劲上来了,又怎么可能就此打退堂鼓,虽然很辛苦,虽然感觉到整个身体都似要炸开一样,甚至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像之前的许云飞一样被暴成肉屑,可傲气被激起的她仍是死命的调动真元,不断的运转着五行灵诀不顾一切的逼自己站直,一双五年来都爱半眯着的眼睛此时也输人不输阵的撑得老大,不服气的瞪着半空中的烈阳道尊。
    从云曦的硬气让烈阳道尊微眯起了眼,冷哼一声,再一次加强了威压。
    地上的从云曦身子晃了两晃,然后便又站稳了,而此时她体内的育龙珠已急速运转,不断的输出灵力助她维持五行灵诀的运行,如此一来,便不可能避免的让无战峰上的灵气快速朝从云曦聚集。正努力与烈阳道尊对抗着的从云曦察觉到这情况,心里顿时一惊,现在小白脸师父他们正在里面救治奇叔,是否会需要大量灵气尚不清楚,万一育龙珠的行动防碍了他们的救人行为那可如何是好。
    不敢拿薛奇的性命来开赌的从云曦急忙停止了真元的调动,只是向来是自行运转的育龙珠和五行灵诀却不是她能控制的,在明显感受到外界的危险气息的此时,出于保护主人的意识之下,它们更是不会肯停下来,无法阻止育龙珠吸取灵气的她,差点急出一头的汗,最后只能瞪着半空中的烈阳道尊,“换个地方。”
    没料到她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的烈阳道尊一阵错愕,但从云曦明显弱了下去的气势,让他也不得不跟着收回了威压,毕竟教训她是一回事,若真的把她压死了,无战道尊绝对不会肯罢休的,而自己怕也会落个挟私报怨的罪名。
    感受到身上的压力少了,从云曦立时放出飘絮,一脚踏上便飞了到了能与烈阳道尊平行对视的高度,“师父他们在救奇叔,不宜受打扰。”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刚才并不是示弱,只是有所顾忌所以要求换个地方较量而已。
    听明白她意思的烈阳道尊又气又恼,一把将她抓起,直接提到眼前,“果然是跟了战尊几年,虽然懦弱无能,但这输人不输阵的嘴皮子倒学了个十足哦。”
    突然被他提了起来的从云曦本来小心肝也是砰砰的猛跳着的,虽然她表面很硬气,但内心里还是有点悚这烈阳道尊的,毕竟许云飞的死状也太凄惨了点,在鬼门关转过几回的她现在虽然不是很怕死,对于死法也没那么计较了,但不管要求多么低,她还是不愿意像许云飞那样成了一堆碎肉,万一投胎的时候没能找全,可就成了缺胳膊少腿的了,甚至缺鼻子少眼睛的,那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可是听清楚烈阳道尊的话后,所有害怕便嗖的一下不见了,“你说谁懦弱无能?”那双目圆瞪的模样,让烈阳道尊很怀疑她是不是想动手打自己。而被定在下方的淳于越即使看不到她的脸,听她的语气便已急出了一身的汗,他可没忘记这位师妹之前的生猛事迹,十分清楚她和战尊像的绝对不是只有嘴皮子,惹毛了她可是六亲不认,谁都敢揍的,偏偏自己又动不了,只能在心里叫着,师妹呀,那个可不是师父呀,就算你再猛也猛不过人家一个喷嚏的,你可别犯傻的去招惹他呀。
    当然淳于越的心里话修为低了他一个层次的从云曦是听不到的,而高了他许多的烈阳道尊也没兴趣知道。两人仍是四目相对的互瞪着。
    “你。”烈阳道尊根本没把从云曦放在眼里的应得十分的爽快,看到她瞬时红了起来的眼睛(注意这是火气薰红的,绝对不是从云曦被抓痛了想哭),他轻蔑的一撇嘴角,“遇事只会仗着点小聪明蒙混过关,怯战逃避的人,懦弱无能这四个字已经算给你面子了,当然本尊给的是战尊的面子。”
    “你指的是哪桩?”从云曦虽然被骂得很火大,却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意有所指,想起刚才薛奇那令人不解的行为,她终是忍下了火气询问,她倒要听一听,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奇叔会不肯领情。
    从云曦突然之间的转变,让与她针峰相对的烈阳道尊有点不适应的怔了下神,看着她满是怒火的双眼此时竟出奇冷静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微感讶异,看来战尊的这个小徒弟还真的有点意思。
    转了几个念头,本来并不想多理会她的烈阳战尊决定还是尽一尽宗门长辈的本分,点醒一下这笨蛋,虽然她害得许家败亡但毕竟是战尊的弟子,自己反正已经说开了也不妨说多几句,至于能不能领会,能领会多少可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也是害了许家的祸首,自己不可能真的前事不计的认真教她的。
    打定了主意,烈阳道尊手一抛,将被抓着的从云曦仍回地面上去,顺手一挥,解开了淳于越身上的禁制,而他自己仍是立于半空中,还是那副傲睨天下的冷傲模样,“修真之人本就是要与天争,与人斗,而这艰险的过程中大多都要靠自己去独自面对,不管薛奇打不打得赢,那一场比试都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帮他作决定的,何况你那自以为聪明的小伎俩若非遇上的是同门弟子大比,根本就阻不了任何人任何事的发生,那种作为只会丢你自己的脸,更丢战尊的脸。”说完,他的身子慢慢往上飘,“你若只能以这种逃避的方式面对别人的挑战,我劝你最好别走出宗门,省得丢我天玄宗的脸。”最后留下一句甚为伤人自尊的话后,他便攸然远去。
    而站在原地的从云曦却整个人怔住了,自己无权帮奇叔作决定?就算明知奇叔上台会受伤甚至会丧命的情况下,自己都没权利去阻止他吗?自己这种只不过想把伤害减至最低的想法真的就那么的丢人?难道所有的一切真的都只能以比斗来解决?
    心中百般不解和迷惑的从云曦无意识的走到了崖边,那是她修炼和演练天演九策时习惯的坐位。而和她一起混了五年的淳于越自也清楚她的习惯,明白她此时正思考着刚才烈阳道尊的一番话,虽然那番话有点伤人,但是他不得不说烈阳道尊说得十分正确,作为天玄宗的真传弟子,从云曦不可能每回遇事都自恃聪明的打混过关的,有些事她必须学会去勇敢面对,所以他并没打扰她,只是静静的陪在了她身边,一起站在那,看着崖下那雾气缭绕的飘渺景观。
    良久,从云曦幽幽发问,“师兄,我真的做错了吗?真的是我多管闲事了?”
    淳于越思索了一会,脸色认真的道,“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对错的,师妹是因为意识到奇叔上台应战会吃亏,出于爱护之心的出面制止憾事的发生,用意是很好的。只是烈阳道尊说的也没错,我们修真之人本就是与天争命的人,若想成功,必然会困难重重,磨难不断,若没有一颗不畏惧的心,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而从这一点上看,陈兆谋向奇叔挑战虽然凶险得很,但又何尝不是奇叔修真之路上的一个磨练呢,所以接受与否都只能由他自己下决定,从一点考虑师妹的行为便有所欠妥了。”
    是这样子的吗?不是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吗,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理性的推测出奇叔应战会有危险,却因这是奇叔自己的事,所以不仅无法替他作决定,甚至在他作出了错误的决定之后仍只能眼看着憾事发生,这就是修真界的游戏规则?从云曦惘然了,就因为修真之人要与天争命,所以就必须这般冷静甚至是冷血的看待一切吗,甚至于出事的还是自己的至亲好友。
    就在从云曦茫然无解的时候,成老祖从洞府里走出来了,游目找了下,很快便寻到了站在一处的从云曦两人,“曦儿,阿奇没什么事了,你要进去看看他吗?”
    从云曦急忙走上前,“师伯,奇叔真的没事了?”
    成老祖露出个轻松的笑容,“问题不大了,你的道纹帮了一把,不过因为他本身就是刚出关,结丹初期的境界本来就不稳,所以这一回怕是又要闭关好一阵子才能再出来了,你赶紧进去看看他,要是等他闭关了,你可就很长时间都见不着他了。”修士对战除了修为与法术还有气势的较量,高修为的修士甚至可以直接用自己的威压压死低修为的人,所以陈兆谋的那记虽打得很,但因为薛奇身上有抑气纹虽因双方修为的差距而无法完全压制住他的气势,但也削减了不少,无形中也减低了许多伤害。
    此时并没心思去分析这些的从云曦听到成老祖的话后,提步就往洞府里冲,而淳于越放出传信纸鹤向单谨翔两人报了平安后,也急急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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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了这么久的从同学终是要面对现实了,这章兴许有些亲看得又会恼火了,但却是必须写的,大家淡定、淡定哦。再加一句,收票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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