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自家铺子,就看到夫人跟个母夜叉似的,叉腰站着门口,看到他过来,伸手揪着他的耳朵直接把人拉进后院:“你都不行了,居然还出去勾搭人!”
    伙计刚才送点心回来一点都没遮掩,虽然没多少人,但左右的邻居肯定是听到了动静的。只要想到他们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刘氏就恨得不行:“再跑,我把腿给你打断!”
    ……
    赵家的鸡飞狗跳,外人不知。楚云梨此时正在后院,坐在陈元临的床边,将赵峻合丰功伟绩说了一遍,末了道:“这么粗陋的伎俩,你娘居然也信。”
    陈元临闭了闭眼。
    虽然他对这个女人已经没感情,但还是希望家中的生意做得好。至少,他不会为诊费烦忧。
    丁氏端着托盘过来,刚好听到儿媳的话,顿时尴尬不已。这时候转身已经来不及,解释道:“我还记着他和元临是朋友呢。没想到别的。”
    这也不能怪丁氏,本身两人之间发生的许多事她都不知道。
    “我们是仇人,他做的每件事,你都要多想。比如这一回,要不是我提醒,你想做什么?”
    丁氏哑然。
    想关了铺子只收租金。等着孙子长大,再谈其他。
    毕竟儿媳还年轻,兴许真的要改嫁,如果家中所有的银子都放在铺子里,被卷走了怎么办?
    楚云梨看出来她的想法,直接道:“孩子在哪儿,我在哪儿。”
    看出来儿媳的决心,丁氏顿时羞愧不已。
    那之后,赵峻合好长一段时间都再没有出现在铺子里。
    楚云梨的生意蒸蒸日,而陈父那边则半死不活。
    看到这边生意好,他又起了心思,过来想要问儿媳拿样式。楚云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还是先前我说的,你分二层的盈利给我,这样式我就给你。”
    陈父:“……”
    有那么多银子,他去外头也能找到合适的样式了。
    接下来几天,陈父老是回来,就在柜台那一圈转悠。
    楚云梨猜到了他的目的,将自己所有的账本和画出来的成衣都收好。
    陈父转悠了几天一无所获,只得悻悻离去。
    转眼过去了半年,安继已经能在地小跑,陈元临也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转悠。外面铺子里生意极好,丁氏有孙万事足,整日在后院守着父子两人。
    这日,柳氏过来找楚云梨闲聊。
    两人如今隔了一条街,各自生意都好,想要闲聊其实不太方便。柳氏不经常过来。
    但凡过来,一般都有事。今日也一样,先是寒暄闲聊,见铺子里客人不多,便拉了楚云梨到后门处,压低声音道:“你那公公……东街的那位带着儿子过活的罗寡妇你知不知道?”
    楚云梨嗯了一声。
    柳氏面色一言难尽:“前两天我听说,你公公送衣衫给人家,这两天,罗寡妇天天都在给他送饭,她儿子还去铺子里帮忙。昨天罗寡妇把元宝接走,傍晚才送回来。”
    楚云梨:“……”
    这件事到底是告诉丁氏呢?还是告诉丁氏呢?
    正纠结呢,就听到身后丁氏咬牙切齿的声音:“什么寡妇?”
    柳氏:“……”
    她跑来告诉楚云梨,是告诉朋友提防公公。可没想过要告知丁氏。
    陈东家那边刚和人黏糊,还没怎样呢,她就巴巴的跑来告诉人家妻子,怎么都像是搅事精。
    但事已至此,早晚陈家都要知道。柳氏勉强笑道:“大娘,你可千万别说这事是我说的。”
    丁氏对于陈父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当初就不会对丁茶儿动手了。毕竟纳妾之事,要是男人不乐意,女人无论使多少手段都是进不了门的。
    真要动手,也该对男人动手才对。
    楚云梨知道陈父好色,才四十多岁就和丁氏分开住,应该早晚还要弄出事情来。
    丁氏放在身侧的手捏得紧紧,连柳氏辞行都没听见。
    她站了足有一刻钟,然后,回房去收拾了行李,直接搬去了新铺子住。
    虽说是分了家,但两人如今还是夫妻,丁氏要搬过去一起住,谁也说不出不能来。
    陈父倒是能说,但他的话丁氏只当耳旁风,自顾自把行李归置好,当夜就住下了。
    第906章 怨妻二十
    新铺子的后院是重新修的。
    各间屋子都新,并且重新归置过后比原来宽敞许多,陈父见丁氏住在正房,也知道她是听到了流言才过来的。
    可两人已经分了家,难道不是默认下半辈子各活各的?
    有丁茶儿一条人命在,他并不想和丁氏再做夫妻,当夜就去和元宝一起住了。
    当初他搬过来,就是怕丁氏疯起来对元宝动手。现在她又追了过来,跟元宝一起住,刚好还能防着她。
    ……
    陈元临如今已经能下床,大概是之前躺得太久,现在的他宁愿在院子里靠在躺椅,也不愿意在屋中躺着。
    午后,铺子里客人少了,楚云梨打算回去午睡。刚进后院,正洗漱呢。就见陈元临招了招手,指了指手边的笔墨。
    他还不能说话,但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可以写字了。
    只见纸写:你去看看爹娘,我怕他们打起来。算我求你!
    楚云梨摇摇头:“你娘这一次去,就是为了找茬的。你爹那边,就算没有罗寡妇,也有周寡妇李寡妇,他们俩早晚会闹起来。”
    她说着,就发现陈元临的眼神越来越狠。
    楚云梨摇摇头:“别觉得这些话难听,我说的是实话,一般人我还不说呢。”
    陈元临低下头,刷刷几笔。
    楚云梨都洗漱完了,才看到纸满满的字:那是我爹娘,也是你公公婆婆,真打起来,伤了谁都不好。你别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他们好了,我们才能好。要不是我腿伤了,我就自己去了。你是儿媳,你看看去。
    因为写得太多,字迹潦草。
    “可我想午睡。”楚云梨揉揉眉心:“最近我打算再开一间铺子,很累的。”她直接道:“与其盯着你爹那边,不如自己赚。好男不吃分家饭!自己赚的银子,用起来踏实。”
    陈元临沉默了下,在楚云梨即将进门时,才又摊开了手中的纸:我爹赚的银子,只能分给我和元宝,别人休想再占一分。
    楚云梨面色一言难尽:“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分家财呢?”
    纸又写:我不甘心。
    也是,陈元临自己已经是废人,儿子也不是自己的种。以其说是争家财,不如说是他争一口气。
    “那你自己去。”楚云梨起身进门:“我得睡会儿,要去也是改日,你别吵我。”
    陈元临到底没出门。
    他一条腿空荡荡,虽然能下床走动,但行动受限,根本走不快。他如今,还不敢面对外人异样的目光。别说去外面街,就是铺子里面,他都还没去过,每日只在后院转悠几圈,就累得气喘吁吁。
    等到楚云梨午睡起来,看到他还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
    阳光从枝叶间洒落在他的脸,映出斑斑点点的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听到开门声,陈元临侧头看了过来,又举起手中的纸:你去看一下吧。
    纸好几个大墨点,可见他写这些话的时候,期间停顿了许久,或许是不知该怎么劝。
    楚云梨好奇地下打量他:“你还有心思争家财,不怕我杀了你吗?之前你可是想杀了我的,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这一回,陈元临没有迟疑,提笔刷刷写:你需要我活着!
    楚云梨扬眉,还真是!
    安继才两岁不到,如果陈元临死了家中没个男人,楚云梨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兴许还会被她笑了笑:“只是要你活着而已,前些日子你躺在床,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不也挺好的?”
    陈元临:“……”
    他脸色苍白了些,急忙又写:我们是夫妻,之前那些都是误会,以后我们好好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我都听你的。
    楚云梨这才满意,起身出门:“我看看去。”
    ……
    临安成衣铺门口此时正一片热闹,楚云梨还离得老远,就看到那边里三层外三层。隐约还有丁氏骂人的声音。
    “你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你一把年纪不要脸就算了,不怕给你儿子丢人吗?他才十三岁,有你这个娘,以后怎么娶媳妇?谁愿意嫁给他?谁愿意自己的婆婆勾三搭四?”
    楚云梨靠近,只见丁氏正叉腰指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破口大骂,祖宗十八代都让她数了一遍。
    罗寡妇一身素色衣衫,容貌清丽,此时满脸是泪,对着众人哭诉:“我真的只是送饭。说白了就是个厨娘,为防误会,还不是住家的那种。我自己做好了饭送过来,赚些银子补贴家用,您怎么能这样说话?您再是东家,也不能随意侮辱人。”
    真要如她所说,还真是丁氏误会了。
    丁氏才不吃这一套,一挥手道:“你放屁!我家本来有厨娘,已经给我家做了几年的饭。我问过她了,因为有了你她才被辞的。”又打开食盒,端出几盘菜扔到地:“就你炒的这丑不拉几的玩意儿,还想做厨娘,简直做梦!”
    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都看到了地摔碎的盘子和散在地炒好的菜。
    怎么说呢?
    那菜如果是自己家人炒的,也就将就吃了。但如果是请厨娘,这手艺就差了点。
    要说陈父请这个厨娘没有私心,众人是不信的。
    也因此,丁氏很生气。
    如果祖孙两人真的需要个照顾起居的人,她没话说。想要接济一下穷人,她也没话说。但是,接济这么一个容貌姣好的妇人,这就不能忍了。
    这才几天,这些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把她这个陈夫人置于何地?
    陈父整张脸黑如锅底:“这么多人看着,不怕丢人吗?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
    说着,就伸手去拉她。
    丁氏一把甩开:“我又没有勾引有妇之夫,我丢什么人?我堂堂正正做人,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些话实在太难听。尤其对于罗寡妇来说。
    本来她就是寡妇,容易惹人议论。再传出这些话,今日之后,她还怎么做人?儿子还怎么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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