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母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小三今儿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想吃猪舌头……他病得那么重,想要好得快就得吃饭。叶儿,咱们是一家人,反正你那猪也可以杀了,就算帮我个忙,成吗?”
    “帮你?”楚云梨一脸讶然:“白日你不是说,你的事不用我管吗?”
    寇母立刻打嘴:“是我的错。”她握住楚云梨的手:“叶儿,双全活着的时候最疼弟弟妹妹,若他泉下有知,肯定会不安心的。你也不想打扰他,对不对?”
    “我没打扰啊!”楚云梨一本正经:“谁打扰的谁安抚,寇双喜自己装病喝了不该喝的药,是他自己找死。或许,他想去陪他大哥呢。”
    寇母瞪大了眼:“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咦?”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我这是实话实说啊!他明明没病,却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敢吃,不是找死,是什么?”
    寇母瞪着她:“那是我逼他喝的。”
    “他一个大男人,真不想喝,你也灌不进去啊!”楚云梨摊手:“所以,是他不想活了。”
    寇母不耐烦了:“你到底杀不杀?”
    “不杀!”楚云梨语气笃定:“再过几天就是中秋,那时候买肉的人多,我要那时候再杀。”
    当下的猪,能够养到二百斤,已经很肥。
    事实上,村里人很奇怪为何楚云梨养的猪肥得这么快。搁别人家,养一年也才这么大点。不过,楚云梨用菜来喂猪,每日喂三顿,许多人都看在眼中,村里还有人暗搓搓跟着她学。
    寇母她软硬不吃,便开始骂:“我早就该想到的,你对你自己爹娘都那么狠心,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叔子?”
    这话也有出处,从楚云梨养鸡之后,柳叶儿的双亲还有哥哥弟弟都来过,借银子借鸡蛋借鸡……无论借什么,楚云梨都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说实话,柳家的日子又不难过,没到需要借银过日子的地步。上辈子他们没有帮柳叶儿,如今楚云梨也不会帮他们,就这么淡淡的最好。
    她转身进门,将寇母的咒骂丢在身后。
    当日夜里,寇母又跑去了村里其余养猪的几户人家,想说服他们第二天杀猪,可惜,没人愿意帮这个忙。
    一副药熬三天,第二日寇母就得去镇上抓药。想着儿子要吃舌头,她拿着借到的银子,半夜就往镇上赶。
    她天不亮就到了屠户家中,顺利拿到了舌头,又去之前的大夫那里买了药,顺便还打听了一下老大夫的行踪。得知有人亲眼看到他去了县城,就再没出现过,也只能死心往回赶。
    眼看着翻过一个山头,就要到达村口,寇母擦汗时无意中一抬头,就看到了山坳处靠树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高壮汉子。
    此人正是周围有名的混混,人称赖皮狗。
    他的事迹可以说传遍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就是他追着一个媳妇三个月,差点闹得人家夫妻和离。平时正事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
    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看到他,寇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顿在原地不敢上前。
    癞皮狗看到她,招了招手:“大娘,你快点,我在这等你好久了。”
    寇母:“……”特意等她?
    这种人等在路上能有什么好事?
    当下,她不止没上前,甚至还想拔腿就跑。
    癞皮狗看她转身,大声道:“大娘,我有事跟你商量。是好事儿!”眼看人已经拔腿往山下奔,他又补充:“方才我兄弟站在路旁的林子里,你要是跑回去,刚好被他堵住。我真有事,说完就走。否则,你别怪我不客气。”
    最后一句话,带着威胁之意。
    寇母转过山坡,看到了赖皮狗口中的兄弟。心里一片绝望,颤着声音道:“两位小哥,我家里穷。这些东西都是我借银子买的,我儿子只剩下一口气,你们换个人抢,好不好?”
    癞皮狗挥挥手:“我不是要抢你东西。”
    寇母紧张地揪着自己衣襟:“你若强迫我,我宁愿去死。”
    癞皮狗:“……”
    他气道:“我对你这样的老女人没兴趣。跟你睡觉,我宁愿去死!”
    这话堪称侮辱。
    落在寇母耳中,难堪之余,却让她放了心。尤其发现面前的人不像是说假话,压根没有夺她东西和扑上来的意思后,好奇问:“你找我有何事?”想到癞皮狗的那些事迹,她强调道:“我不干坏事,我儿子还在家等我呢。”
    癞皮狗笑嘻嘻上前:“确实是有点事想找你帮忙,不是坏事。事情办成,我会给你好处。”
    他压低声音:“柳叶儿长得挺好,刚好我缺一个媳妇。前几天我找她,她根本就不搭理我。大爷我还非她不可了!”
    寇母心情有点复杂。
    说实话,她不喜欢柳叶儿。可柳叶儿到底是她儿媳,她不希望儿媳改嫁。
    “我也不要你做别的,晚上的时候帮我开一下门,假装没听隔壁的动静就行。”癞皮狗深思熟虑过,翻进篱笆院不难,难的是瞒不过住在隔壁的母子俩。如果寇母喊人……村里人住得那么密,他肯定会被抓个正着。
    寇母不太乐意,癞皮狗声音压低,满是诱惑:“等到事成,我娶了她后。那些鸡和猪我们俩平分。”
    想到柳叶儿养的哪些鸡和猪还有那排猪圈,寇母意动,她也不傻,强调道:“你说话要算话。还有,我只帮你开门,如果出了事,我可不会承认我们俩过面!”
    “怎么会出事呢?”癞皮狗不在意地一挥手:“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你孙女。”
    寇母如今满腹心神都在小儿子身上,早已经没把寇桃当孙女。尤其分家之后,寇桃对她只有面上的恭敬,不愿意亲近她不说,还会防着她。
    妥妥一个小白眼狼。
    当日傍晚,寇母洗漱过后,出门将院子门打开一条缝,回去倒头就睡。
    深夜,月色下一抹人影鬼鬼祟祟进了寇家院子,摸到了厢房处。
    近几日秋老虎很是厉害,许多人夜里睡觉都开着窗。厢房也一样,人影发现房门推不开后,摸到了窗户旁。
    轻手轻脚翻身进去,正想借着月色观察一下屋内,一块抹布从天而降罩住了他头脸。然后,挥舞棒子的呼呼风声里,他身上到处都开始疼痛。
    癞皮狗一开始还记着不能喊,挨了两下之后,听到了自己身上的骨裂声,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晕厥过去……他会被打死的!
    有了这个认知,他急忙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寇母心里有事,夜里睡不着,听着有男人脚步声进来到了隔壁厢房外,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本以为接下来会听到前儿媳的惨叫,没想到竟然是个男人的叫声。她眨了眨眼……事情是不是有点不对?
    不过,想到癞皮狗嘱咐她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的话,便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第1234章 装病的小叔子(完)二合一
    楚云梨最恨这种欺辱女人的无赖,下手的时候毫不留情。不止打断他身上三处骨头,最后一下,对着他的腿狠狠敲下!
    骨断之痛,癞皮狗根本承受不住,当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床上的寇桃听到动静,起身问:“娘,出了何事?你怎么不睡?”
    月色下,隐约看到窗前地上蜷缩着一团黑影,寇桃惊讶问:“娘,那是什么?”
    楚云梨丢开棒子,走到床前将她按回被窝:“赶紧睡,这没你的事,娘出去一趟。一会儿再回来陪你睡。”
    四岁的孩子已经懂事,好奇心也重,哪怕被摁回去,也还是悄悄伸出小脑袋看向外面。
    楚云梨瞪一眼,那边寇桃赶紧乖乖躺好。她才将人拖出去,眼看被子里小人又要探头,她嘱咐:“赶紧睡。”然后关上门。
    站在院子里,她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正房,冷笑了一声。正想张口喊人,却见篱笆院外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她捏紧手中棒子,几步踏过去一把揪住那人的发,将人拖到了篱笆上。
    篱笆是用荆棘扎的,那人被刺扎得嗷嗷直叫唤。却又怕引来人,只能压抑着轻声呼痛。
    楚云梨还怕他先把人找来了呢,手中棒子又是几下,咔嚓几声骨裂声传来,男子再也忍不住,大叫道:“来人呐……杀人呐……”
    这一声吼出,左右的邻居立刻亮起了烛火,前后不过半刻钟,寇家门外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到院子里和院子门口的两个男人,众人议论纷纷。
    癞皮狗名声很响,村里的人都偶尔在镇上见过一两次。
    “来偷东西的吧?”
    “肯定是,柳叶儿养猪养鸡赚了银子,好多人都听说了。”
    “两个大男人居然打不过一个女人……”
    众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并且,两人已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村里的人东西被偷,大部分自认倒霉,或者知道贼是谁的情形下会找村里的长辈做主,气狠了会把贼揍上一顿。
    方才若众人赶到时这两个贼还活蹦乱跳的话,真的会挨打。
    不过,现在这俩已经伤成这样,他们也懒得出手。
    这么多人都到了,寇母终于发现了不对。
    早在楚云梨敲断篱笆院外那人的骨头时,她就到了窗旁偷瞄。看到儿媳下手那狠辣的架势,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眼看着村里人都到了,寇母也不得不出去,不过,她心里发虚,出去之后对着地上两个人踢了两脚,恶狠狠道:“让你来偷!打死你活该!”
    众人面色一言难尽,说实话,如今寇家母子到处都有债,谁会上门来偷?
    人家偷的明明是柳叶儿好么!
    “我刚醒过来,就发现窗户旁有人。”楚云梨对着众人一本正经叙述:“厢房就住了我们母女,我怕有歹人。以防万一,枕边一直放着木棒。当时我怕极了,顺手捡过棒子下了死力气。这人没挨几下就倒了,然后我又看到了门口的人,我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同伙……当时我很怕,我们这院子里都是老弱病残,哪经得起他们动手?所以,我没多想就冲了过来打了他几下。”
    看热闹的人有些还带着火把,凑近了一照,只见两人鼻青脸肿,小腿都不自然弯曲,一看就知骨头折了。
    不过,就像是寇母说的,敢敢偷鸡摸狗,打死都活该。
    没人觉得他们可怜,有长辈皱眉问:“伤得这么重,若是不请大夫,万一出了事……”
    楚云梨正色道:“我要把他们拉去镇上报官!”
    众人讶然,上一回村里有人请镇长,还是因为闹出了人命。说起来,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几个长辈低声商量,有些不赞同:“这……合适吗?”
    “我必须报官。”楚云梨语气笃定,解释道:“我养猪养鸡赚了银子,村里人都知道。不用多久,整个镇上的人都会听说。我们这院里都是老弱病残,若是有人起了歹意再上门……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把这俩送去镇上,请镇长严惩。等到他们看到这两人的下场,该不会有人敢来偷了。”
    寇母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不可!”
    上辈子也是这样一个秋夜里,癞皮狗翻窗进门想要欺辱柳叶儿。她抵死不从,癞皮狗狞笑着说寇母拿了他的好处,故意放他进来的。
    彼时柳叶儿挣扎得太凶,被甩到了床头上的尖锐处,当场就没了性命。
    虽然没能和寇母当面对质,柳叶儿心里却清楚。如果寇母真的想送儿子去县城治病,拿她换好处也不稀奇。再有,癞皮狗当时的动静可不小,却始终没人来帮忙。柳叶儿知道,癞皮狗九成九是婆婆放进来的。
    这会儿楚云梨看到寇母一口回绝,加上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正房却悄无声息……寇母很可能和上辈子一样,把儿媳卖了个好价钱。
    隔壁母子俩除非聋了,否则不可能听不见!
    既然听见家里闹了,却毫无动静……除了有家贼勾结之外,想不出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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