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下,他的车停着。这条路并没有多少车辆经过。他打开了车门,出来,抽了口冷烟。冷静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小时候三个人的关系,谷谷很任性,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喜欢苏雀。苏雀心底很柔软,外表斯文的,对哪个人都很好。一直以来,他权衡着两个人的关系,会替谷谷着想,也会帮苏雀。
    可能在苏雀这里看来,他有时候偏私谷谷,一直纵容他弟弟。在汤谷眼里,他这个大哥就是永远只在乎苏雀感受。他是大哥,其实,有时候也会有些东西看在眼里,不说而已。
    外面有些冷,冷得他的思绪扯得有些远了。思绪回来后,他上了车,发现车内的手机一直在响。翻了一下,是医生的手机闹钟。
    零点的闹钟响了,今天是汤虞生日。苏雀设置了零点的闹铃,备注着虞虞生日。汤虞把闹钟按了关掉,上下翻动了下闹钟,结果看到苏雀设置无数个生日闹钟,有他今年生日,明年的生日,后年的,一直到汤虞九十九岁的生日闹钟设置。他本来一个个删掉的,但是删掉五十六岁的时候,他有些删不动。
    他也不知道朋友替他出什么头,怎么出的头。直到他看到医生衣领下脖子上一个红色的手印,过去掀开医生的衣服,发现紧贴在衣服和皮肤中还有些烟灰、吃过的糖纸。
    汤虞气愤,把昏过去的人拉起来,想看他身上还有什么他们倒过的垃圾。才发现他身上衣服一块块被啤酒还是水浇过的湿。头发前面也有点湿。也许是他来之前,那些说是替他出头的狐朋狗友把医生的脸稍稍擦干了。
    医生不省人事,依偎在了汤虞身上。
    汤虞再打开医生的手机,除了闹钟,还发现里面有几段录像,打开查看,是刚才酒吧夜店里。最新一段是录已经醉倒了的医生,把他从地上拉拽起来,几个人笑嘻嘻,伸出手摸到他衣服里。对着视频笑:这是你们一直想看的小奶狗,看,长得奶不奶,说着这句,去翻他的脸,左右翻动,露出那个人在强烈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异常白的一张脸,黑色的头发极为柔。很好看。
    倒数第二段,医生还没有喝昏过去,几个朋友问:你还能绿汤虞,你挺有本事的,我也很有钱,给钱就可以上你了是不是?扶起他的脸,镜头怼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挨了一下,还是滑到了,医生倒下去。又被左右两人拉拽着扶了起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阴郁神经病弟弟?是啊,不然他怎么会跟他弟弟搞在一起。还跟有钱人玩。
    医生喝得不少,眼睫在夜店的光照下,有些湿黑,问他们:你们不是说汤虞喝醉了受伤了吗,他现在在哪?
    几个朋友笑:在哪,当然在疗情伤。知道他们骗了自己过来。医生自嘲笑了一下,起开,要离开。
    后来又是一段混乱拉扯,吵架,争执。车上的汤虞又打开了一个录像视频,是他几个朋友在哄医生喝酒,不喝不让他走。后来录像很模糊。
    其中有一段,像是医生喝得双眼失焦,对拉到了镜头前,让他说对不起汤虞这种道歉的话。医生说,汤虞呢,是他让你们来见我的?,有个毛躁的朋友攥过医生的衣领:你现在是不是不满?医生笑了一下,他说:我跟他的事,什么时候要你们来评判?后来,医生又倒下去,醉得失去了支撑。
    汤虞把他手机关上了,扔到了一边。
    结果手机又亮了起来,不知道是哪个损友把医生的手机号码放在了交友平台,现在很多人加他和打他电话。汤虞想关机了。
    抬眼又看到医生一动不动,把他的湿了脏了的外套脱下来,里面是一堆糖衣、饮料瓶的外衣、抽完的烟头、杂七八的东西在衣服里面。
    医生突然抓住了汤虞要脱去他外套的衣服,眯起了眼睛:好了没有,汤虞呢,他在哪里,他肯原谅我了吗?
    汤虞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手机,相册里的录像打开着,损友的声音在外放着:你自己把衣服脱了,我们拍段视频,就代表汤虞原谅你。
    听到这段话后,汤虞气到炸,一个个按掉打来的骚扰电话,翻完了苏雀手机被损友录下的十几个视频,发现没有脱衣的视频。他立即打电话给他的朋友:你们干什么了,把他脱了的视频删了。
    朋友喝得有些醉,汤?汤虞?你打来得正好,我们替你教训那个人了。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拍了他的非法果体视频?把视频给我删掉。
    那接电话的朋友身边有没喝那么醉的朋友拿过电话:什么果体啊,我们没拍,真没拍。你别生气,我们就跟他闹一下我发誓,绝对没有没有拍。要是真录了真发出去了,我去警局自首行不行,汤虞。
    汤虞才把手机关上。
    看了一下阖起了双眼,脸上一阵被偶尔路过的车灯打来后的异白的人。汤虞把车重新启动,开驰在夜雨里。
    眼里浮现的不是雨刮撇着雨沫的场景,而是小时候,只要汤谷陷害了苏雀,他就会去问苏雀,是不是他做的。以前家里的老猫生过一堆崽,突然不见了,他们找过家里家外,才发现老猫被老鼠贴黏着。
    第一个反应是有小孩恶作剧,问汤谷,汤谷理直气壮说不是。问苏雀,苏雀摇摇头。后来家里的亲戚说,看到了苏雀抱走了老猫。
    汤虞有些生气,但是他耐住心性,问苏雀:是不是你觉得老猫平时咬坏了衣服,不高兴了?小时候的医生,看了看汤谷,又看了看他,点下头来,背下了锅。
    第15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15 先发
    15
    汤虞发现了汤谷18岁愿望是,举家移民去日本。要等飞机,准备办理最后的移民。但是新闻播报,有个人困在了冰湖上面,参观的游客自动化动的船无法动弹,上面的人生死不明。还在下着小雪。
    汤虞立即说,你们等一下我,或者我先在国内一段时间。立即去找苏雀了。
    因为苏雀最后一次跟汤虞的愿望是能和汤虞划船,在白鸽湖公园。结果那天他们家要移民国外了。汤虞跑到了白鸽湖,那边很多人围观。
    后来打捞上来冰湖的人并不是他,汤虞回家里去找他。看到他在房间里,房间里他重新收拾干干净净,浇花。
    汤虞不走了,所以他们全家最后也没有走成。留在了国内。
    所以你因为这个,一直很埋恨苏雀?汤虞问向他。用这个来要挟他,是因为他破坏了你的18岁梦想?
    汤谷笑,灰澹的眼睛,从来如此,没有变过,如果我十八岁那年我们举家搬迁日本,我就能阻止我对他心生情愫了。
    这个弟弟,果然是个疯子。汤虞拽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在我们订婚后,找过他很多次?
    汤谷冷笑,看住他,仿佛看一头失去爪牙的狮子:他自愿。他说弥补我的。
    打了他一拳。
    汤谷摸了一下嘴角的血丝,站起来,眼阴郁了一些,如果你有在意过他,你就不会对他不管不问了。他变成这样,也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在说什么,汤谷,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主动补偿我?他果然阴郁,疯批。
    汤虞觉得弟弟说这个话都是可笑的,他这是在挖自己墙角,还理所当然了。
    因为你从来都不是完完全全只站在他角度,你会偏私你的家人,偏袒我。医生会想,他自己是不是在你心里,没有我重要?是不是也要学你一样大度,为你的家人着想呢?
    汤虞觉得他在颠倒黑白:你把话说反了,我从来只在乎他一个人,不然我也不会为了医生不出国。
    汤谷笑,哦,既然你在乎他,他被拍到跟我们在一起的照片后,别人敲诈他钱,你又在哪呢?虽然他也是五十步。
    汤虞问:什么照片?
    汤谷说:你只会什么都不问,跟他分手。这是你说从来只在乎他一人,是你二十多年对他的感情?
    汤虞似乎听明白了,医生之所以跟汤谷在一起,是因为汤谷的胁迫。医生跟赵畅的绯闻,是因为医生被勒索急需钱。
    他有些慌张,要去找医生。
    汤谷冷眼看他:你从来也不够爱他。你的爱,比不上我对他的。
    汤虞看了他一眼,走了。
    转过身,汤谷回家里,跟跟汤虞分手失魂落魄,眼睛哭红的医生说:你说的,我都做了。
    你不是不想跟汤虞分手了吗,我把你是被我胁迫的,告诉了他。
    苏雀谢谢他。这样他就能跟汤虞复合了。
    但是他抓过医生的手腕,眼睛微有些红,可是被他压抑成了灰澹的模样:除了谢谢,还有呢?
    医生找不出其他对汤谷的感情了。
    汤谷恨,眼睛微红,又灰澹,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哪怕产生了,后来又没有的?
    医生被他眼睛微红,看住他的模样稍稍楞住。
    他们说好的,汤谷告诉汤虞后,他跟汤虞重新在一起了。
    医生有些失语。
    如果我可以像汤虞那样,性格安稳,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系统这时候出言提醒: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跟赵畅去日本结婚了?
    如果大家都能在日本,那该多热闹。医生的淡淡一笑。
    系统:虽然,这么胡闹。但是他还是勉强地很高兴,今天悲情值突破了100,可喜可贺。眼看着就要被反派作成了大结局,系统还要再提醒他一句:只要你甩了汤虞,或者被汤虞甩了,宿主你本世界的任务基本就结束了。
    不能说是完美完成主线任务,至少也说是一点都不符合。
    这个世界,就酱吧。
    系统从来没有这么佛系过。
    医生一点一点地抽走了在汤谷手里的手,他眼睛也泛出了感激的红:谢谢你,谷谷。
    起身,出门了。
    余留下汤谷一个人在他的公寓沙发上,汤谷瘫坐在了沙发上,眼神失去焦距。他半晌,手里纸盒掉落在地,里面的粉色的钞票,飘落一屋。
    甚至,他还在幻想,只要医生有些动摇,他会马上求医生说,这些钱,够你还赵畅。离开赵畅,我们在一起就好了。以前的都不存在,从此就他们俩就好了。
    从此就他们两个人,就好了。
    因为医生对赵畅说,去日本结婚。后来,赵畅的父亲撤销了对苏医生的投诉。
    德济医院的神经外科恢复了平日的繁忙而又平静。
    因为苏雀每隔一段时间打入账户里的钱,赵浩也够他买下一座实验室,可以进行他随心所欲、并且不用时刻担心、随时被国家法律取缔的实验。
    为这一场黑市的比赛,他准备久矣。
    第16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16 结局
    16
    就在这个世界即将进入最后的角色扮演倒数阶段。
    反派闲来无事地跟系统闲聊:如果我跟汤虞在一起,你会?
    系统立马跳起来看他:!
    反派又问:如果是跟汤谷在一块呢?
    系统痛哭流涕:求求您别玩我了。
    反派又笑:如果是大家都在一块呢?
    系统觉得自己只差跪下来跟反派磕头。他这算是哪门子系统,别的系统跟宿主相亲相爱、相敬如宾;只有他是哄着祖宗、求着祖宗做任务。
    就在系统险些要自己检举自己时,反派:我说说而已,况且这个世界我已经待腻了。
    系统破涕为笑,下一秒,听见反派问:好想知道下个世界会有哪个幸运儿来当我的对手/背叛者。
    系统:
    汤虞来医院见医生,准备苦求医生,向医生道歉,却得知医生好几天没上班。去医生的住处找。却发现人不见了。
    他满是愧疚、担心、气恼,慌不择路选择去了另一个地方找苏雀。
    前几天,在医院停车场遭遇陌生人袭击的医生在一个舞台醒来了,看到了不认识的人。
    你好,德济神经外科苏雀医生?
    欢迎你报名了这个比赛。
    我们在报名的两百四十位人挑选了你,你应该为此感到幸运。
    苏雀看到这个是一个倒锥形的空间,像是报废遗弃的工业设计感的艺术馆。
    远处的逐层高上去的观众席,他位于的位置,是圆形空间最中间最低部的舞台。舞台呈现近一百平方米,有几处面对观众,或者是在进行直播的电子屏幕因为他此时已经在看见了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而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人身披白色的医生褂袍,年龄与他不相上下。舞台的主持人正介绍着:这位是来自德济神经外科医生、拉斯克奖获奖者,赵浩先生。
    两位同事同时站在了舞台上。
    而赵浩是满面的自信淡然,不像苏医生,满脸疑惑。
    这个倒圆锥形、类似古罗马斗兽场的观众席上,并无多少观众。两两三三,大多集中最靠近舞台的前几排。包括黑市组织地下比赛的人,整个到场的人不足六十人。
    这是怎么回事?医生往后看去,试图从赵浩嘴里得到一丝破解。
    可是赵浩的心早就了必须要和苏雀进行胜负之分。他早年高傲的心,进了德济一直被苏雀压一头。他没想到上一次在研讨会上竟会如此丢人。不过,除了学术,他赵浩更擅长的是实战。
    赵浩看到了苏雀的困惑神色后,淡淡露出一丝冷笑:苏雀,这次我怎么都不会输给你的。
    前几天。汤虞去找到了汤谷:求求你,把他还给我,不要藏起来了。
    他看到汤谷颓废一个在家,很多天没有换洗的衣服,他坐在了地上,抬起的一眼,眼睛全是红色,多天没有好好睡觉。
    弟弟冷笑:你在我面前装什么,
    汤虞闯进去他家的每一间房间里找:医生,医生,雀雀,雀雀,我错了,你出来,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知道了一切,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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