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位于东京的教堂,因为位于的地带近于大学附近,所以聚众不多。
    正赶上了装修,此处宁静一片。
    只有点燃上了的白色烛光,有几分影影绰绰得犹如是像是平常的、安宁的夜晚。
    一个冷持的男声,正在悠悠地、嘲笑地读着从网络blog里摘抄下来日记上的叙述:
    我可以自由吗。我可以吗。我不曾这样想过。可我现在可以想象了。等到获得真正自由的时候,我一定会向神明祷告。
    祷告
    春原站在教堂的入口,听了许久,也愣了一会儿。
    他的身形有些单薄,甚至还有几分娇柔的羸弱。他是被一通电话和短信引来到这里。这是典礼结束后没两天。
    是祷告你曾经犯下的罪行永远不要被人发现是吗,春原苏雀?念着春原在blog上的私密日志原文的枫都,从一片蜡烛烛光里徐徐地抬头,他犹如是以假乱真的神明。
    仰起头那一刹那,他容貌姣洁如月神。
    双眼矜冷,肤色如雪海。
    冷薄的如同了野樱花的唇色,薄红的,微微鲜润的,正在轻轻嘲笑着:蠢货,你是不是忘了你都做过些什么?
    从来没有变过的鄙夷语气,从枫都嘴里吐出,每回都会令春原刺痛了一下心。
    枫都距离上次见面,是丘山陆人最后的东京之旅那一面。
    枫都每次主动找他,都是因为
    穿上它。
    这是一个复古的基督教堂,一排排长椅上,在枫都的视线中,披着一个白色的薄纱堆叠起来一样蓬松繁复的衣物,正静静地等待着春原的到来。
    枫都命令他道。
    几乎是一种神秘的力量,从来只有服从的选择。春原来到了长椅的面前,捡起衣物,发现这是女子的婚纱。
    春原咬了一下唇,还是带有了错愕的语气,习惯小心地抬头看枫都脸色:这是婚纱?
    而春原在这个时候,才发现枫都身上穿了一个圣洁无暇的白色礼服,修长笔直的腿,雪白的西裤,宽松挺立,剪裁流畅,勾勒着他有力窄劲的腰部。身上,最不容忽略的是,那与生俱来的矜冷和三千雪霜的气质。
    枫都的稍稍疏冷的一眼遥遥地看来,春原几乎都自惭形秽地垂下了眼睫。
    婚纱,我
    就在春原的手指地犹豫碰到圣白色的婚纱那一刻。能不能不穿。
    春原的腿后窝断裂般一样的生疼,随后是脚肚子,传来了钻心的疼意他被踹倒在了长椅上,没等他趴稳在了镂空扳直由无数木板长条结构的长椅板上。
    他的后颈被掐住,手指几乎可以陷入到春原的皮肉里。
    他的手想扑腾撑住或是抗争一下地在长椅上,tun部很快地左右开弓,重重几下,春原眼冒金星,瞬间,衣服破碎,婚纱粗鲁地塞进了自己的双腿,甚至膝盖磨在了砂砾的地上跪趴着的忍受的姿态。
    不要,不要穿春原的抗争犹如是雨水打落的梨花,报以无力地迎头回击。我不要不要
    不要穿?你是要穿死人的衣服?
    不是有你的秀树哥哥吗,喊啊,喊你秀树哥哥来救你?
    献祭,献祭圣子?当惯了继女,想扮一回贞烈?
    是不是忘记了我从丘山陆人的尸体边上怎么救你的了?
    是不是不记得被我入的件苟模样?
    按着他,抱着他,掐着他,拧着他,好不容易穿上了婚纱,因为挣扎中,而被年久失修的长椅破碎的长木板的刺儿,摩出了斑斑星星的血绣色。
    不多,少得可怜。
    只要不去仔细看,就认同是华丽繁复的婚纱裙上的虱子。
    三个多小时里,像是摆弄娃娃,把春原脸上调整到了枫都平日里爱看到的、故作强撑着的模样。
    他快要哭出来,或者准确来说,春原已经哭过好几次。
    他的脸干涸过了,又湿了。后来是被别的液体,比如说是铁锈的颜色,弄得脸上有几分香艳的肮脏。
    哭得已经不成样的声音里有几分哑,枫都掐住他的脖骨的时候传来了低哑的濒死猫科动物一样的细细叫声。
    我喘喘不不【就是别人在掐主角脖子,没有做@爱谢谢审核员】
    胸腔就像是被打进来了一个闷足球,完全夺走他的呼吸。喉骨传来了生疼到了不清醒的咔嚓响声,施暴者的指骨逐渐收拢,春原的脸红到了像是滴出血来。
    你是不是忘记你之前都干什么了,嗯?
    为什么你会成为今天这幅样子?嗯,松手。
    你现在应该对我说什么,蠢货?你该对我说些什么?
    春原咳嗽,呛出来的口水和鼻涕,让得他脸色一顿青紫又一顿憋红:咳咳,咳咳咳哈慈哈慈哈慈咳咳咳咳哈慈哈慈
    放过我,放过我春原气若游丝,小声地说着。
    我要死了,我真的可能就要死了。
    我呼吸不过来。
    膝盖被掼在了水泥地上流出了锈色,春原手无力如蒲柳地垂倒在了长椅上,他禁不住流下来的涎液糊了一整条椅子,他重新被仰起濒临数次折磨后的脸后,只见春色满脸全是泪痕,涕水,唾沫。枫都终于从他脸色里找到一丝他想要对自己说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水见枫都
    真的很抱歉,我不应该登录错blog看到你的私密日志我不该看到你日志描述的你母亲频繁出轨我不该知道你有恋母情节并且对智子老师有好感我不该发现你有虐猫狗的严重暴力行为
    实际上,我们密码都设置一样,都设置成了我们的出生年月日我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巧合。你信吗并不是!是,是!是我犯贱是我故意要登录你的blog隐私!是吧,是吧是我故意的,是我偷看了你的密码!
    我没有看,我没有看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枫都,绕了我这次,绕了我这次吧!我不知道你家里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是去浏览你博客而登录错的,放过我,放过我我听你的话,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枫都,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是登录错了!我不知道密码是一样的!我不知道你和我都设置成了生日!
    宽恕我吧,请原谅我吧!我帮你这次,你应该会原谅我吧,你会放过我吧,枫都?你不会揭发出去我上错博客看你日志吧?你不会再这样对我了吧?你也不会告诉老师我偷看了你日志是不是?老师会认为我还是好学生的?只要你不告诉他们我不小心登录错账号的事情,我还是原来老师同学里的形象的家里已经没有人喜欢我了,家里人或许讨厌可学校不能再
    求求你了!上次已经帮你做过了!我帮你很多次了,不要再用这件事这样威胁我了!!为什么还要马越小光的钱为什么要这么多钱我可以跟你去东京比赛的我向你保证。可是,可是我要攒钱我要送牛奶做兼职慢慢攒钱智子老师真的希望我也能一块去东京比赛吗?是真的吗?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保证,我一定会攒够钱去东京比赛的,不会让枫都你和让智子老师失望的抱歉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对我,这样冷眼、嫌恶、纵容其他人那样地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之前登录错blog真的是一次失误的、糟糕的行为,我也用了行动证明我的诚意了。你说的你要求的我都做了,为什么还有下一次,下下次,和永远呢?
    我真的是一块垃圾,我是垃圾啊我为什么会活成这样?我的亲人远在东京,我在茨城县水户市负债前行,我甚至不如路边的垃圾为什么我会在学校还这样,这样的我生来就有罪的吗?
    枫都对不起求求你了,饶过我吧。我确实,确实是玩不起的那种人我不该看到的那些文字,很抱歉对不起是,是,没错我罪大恶极,我是罪人,我不配活着你说吧,这次要替你做些什么事情?就这一次吗?只是这样吗?还会有其他条件和任务吗?不要骗我了好不好
    你既然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
    那让我死吧让我死去。
    你个恶魔,魔鬼,撒旦!你是刽子手!你是杀人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也想死,能不能让我死
    你也让我死吧,让我死!!我什么都不想了,让我死吧你一定要让我死,不然你真差劲,水见枫都!
    呛红了的眼睛,呕紫了的脸颊。物品在喉咙间的不适感让得他唾沫频繁地产出,鼻涕,眼泪,唾液,汗津,糊在了一张原本清颜的脸上,此刻看不出有一丁点人样了。
    手指从刚开始反复地挖着扣在了自己颈骨的铁掌,到了悲鸣的示弱和求饶,再到后来的完全气管堵噎脸部涨得像是煮熟了的软蟹,那种死亡的真实体验感。
    白颈在枫都的指骨间,青紫到了极点。后来,他的脖子喉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手指印和指关节的淤青印记。
    春原鲜红的舌头露出来了一点,他的眼皮已经耷拉,窒息到了胸腔爆炸了快十分钟了,他以为他要死了,他可以死了吗。
    引起的我注意力,分散我的占据心,不是你期待的么。
    冰冷的手指刮在了春原的颈边的气管上。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有能力可以脱离我?
    两只手交织在一起收缩骨头地攥紧到了极点,放松几秒,再次收紧极致。
    去叫你的秀树带你走啊,怎么不喊了?
    那个人已经动弹不得,原本挣扎的气力如同流沙般飞快流逝,腾出的一只手轻拍那个人原本白皙如妍的脸颊,发出轻巧的声响。
    我现在给你献祭,你说你是不是蠢笨东西?
    声音很轻,很冷,几乎就跟平日里没有一点区别。但是现在淬满了恨意。
    教堂传来了一个声音。水见枫都,住手。放了他。
    看到后,语气是震惊和稍稍的不忍,甚至充满愤怒。
    哦,你的哥哥来了。
    长椅上,身上被挂上斑点零星带血的婚纱的春原没有了任何反应。
    他最后是看到秀树和枫都搏斗厮打中,才看到了秀树,春原的眼睛是红的,是湿润的,可脸还在死灰一片的阶段,还没有转变成完全的百分九十的痛苦和百分之十惊喜和感动。同时,本能的一点求生的希望在春原麻木了的眼睛里缓缓地跃动起。
    看到秀树,他心里既高兴,又痛苦。高兴他没有遗弃自己。痛苦是被他看到自己最糟糕最糟糕的真面目。
    秀树只看到他看似被遗弃的亲生儿子,实际上,他的遭遇,比秀树远看不到的狼藉。
    春原看着枫都和秀树扭打在一起。
    抬起的木长椅,砸落在枫都,翻到在一片长椅,枫都找出来了事先藏好一条长铁棍,就在秀树扑过来捶自己的时候,敲起来砸在秀树的面部
    被秀树的手肘挡住了,手骨沉重被一击。再次,擦面而过的是,险些被铁棍砸落。
    春原想抓着疯了般的水见枫都的腿,枫都踩开了他的满是血迹的手指:你应该知道,你和我失约的下场。
    春原苦笑:是约定一块下地狱么?
    两个男人身上披满了鲜红,打斗中枫都面骨都裂了,这他才慢慢悠悠地把手伸到了身后,攥紧腰后面挂着的刀。
    看,背叛我,不就这样,枫都俊美到血腥的面容,轻巧地说。
    鲜红的血。
    喷薄而出。
    挡在面前的秀树,捂住春原的眼睛,闭嘴。
    春原的头颅低下来,秀树给他披了一层血色的婚纱,春原看不到他们的浴血死斗。
    春原的眼是血红的黑色,一直咬着牙关轻轻颤抖,浑身颤抖但是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
    睡着了吗,笨蛋。秀树掀开了满是他自己和枫都的血染了的婚纱,看到了春原的眼,伸出血手,去抹干净春原脸上涂积的血。结果抹了更红,红又抹。
    像是第一次那样喊春原。觉得他呆,笨。
    秀树扶着春原站起来,春原身上没这么流血,血全是秀树和枫都的。而身着染血婚纱的他就像是从地狱爬起来的新娘。
    这时,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攥住了他的腿,春原看到地上躺着的枫都,闭紧眼,胸口紧急地起伏。枫都如同神明的俊美容颜,沾了一半的血,正在地上,双眼缓慢地睁开,诡恨地盯着他。
    法制社会没人会痛下死手。
    枫都盯着他。
    春原没有理睬他,和负伤的秀树相互搀扶着出了教堂。
    教堂外面,两人爬上了车,秀树满是血的手发动引擎,车上全是浓重的腥锈味。春原帮着他捂着伤口的血,哥、哥,哥,春原声音都在打结。
    秀树的带血手指碰了一下春原结了血痂的眼睫。
    走。秀树清峻,而带了几分温柔地,说,带你过正常人的日子。
    带我?和我你和我?吗?正常人的? 经历和目睹过刚才一番窒息折磨和血战,春原现在已经不再沉浸在可怖中,这时候,他抬起眼,颤栗着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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