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现在也正挂着硕大的黑眼圈,宋无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两只熊猫在吃早餐吗?
    早饭过后,魏泽像往常一样要给宋无双梳头;本来宋无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昨天过后她才发现,让魏泽给自己梳头的这个做法,实在有些暧昧了。
    “阿泽,那个...梳头我自己来好吗?”看魏泽已经拿起了梳子站在她身后,宋无双有些犹疑,身子顿了顿,仍是开了口。
    魏泽握起宋无双的一缕长发,轻柔地梳着,并没有领会到宋无双话里的真实意思,并不放手,道:“你梳头梳不好。”
    闻言,宋无双差点要吐出一口老血来。
    有没有人告诉过魏泽,他竟然有点霸道总裁的范?
    本来宋无双也觉得霸道总裁还是不错的,只是,如果这种感觉是来自于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 ...
    宋无双有些无奈,干脆直接伸手把梳子拿了过来:“就是梳不好,所以要多梳。”
    说起梳头,宋无双也是感到无地自容;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她根本就对古代的这些发式一窍不通,之前在白府的时候,好歹还有金梅会替她梳头,后来在山庄和军营时,星辰也会替她梳头,所以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却只会梳些最简单的发式,还梳得不太好;每次看到魏泽替她梳出好看又牢固的发式,宋无双都觉得自己可能不算是个真正的女人。
    魏泽看着宋无双手法不太熟练地梳着头,忍不住伸手想要把梳子拿过来,宋无双灵巧地躲开了,心情却有些复杂。
    “你去忙别的吧,我自己来就好,真的。”宋无双转过身,目光直视着魏泽,声音虽然温和,眼神中却仿佛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魏泽略微一愣神,然后点点头,便转身出了门。
    宋无双看着魏泽转身出门的身影,半晌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垂云髻,用了好几支簪子才固定地稳了些。眼看着天已经全亮了,宋无双没有时间再纠结自己的发型,连忙换好了宫衣,出了瑜景宫,直接往明粹宫而去。
    让宋无双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明粹宫,来了一位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看见的人。
    远在千里之外的晋国,白凌逍和宋无双一样,走着马车在进宫的途中,页不知道他即将面临的是蚩沅对他怎样的刁难。
    洛皈见白凌逍神情严肃,故意做出一副轻松和不以为意的表情,道:“不过区区一个蚩沅,你要是看着顺眼就对付对付,要是不顺眼,取而代之又何尝不可?”
    和白凌逍认识了这么多年,洛皈很清楚,以他的能力,登上皇位都极有可能,更别说是继承白毅的永安侯爵位了;既然现在爵位已经让白凌宇捷足先登,那白凌逍转而争夺皇位也未尝不可,只是,会留下谋朝篡位的骂名罢了。但洛皈本就是性格不羁的人,名声对于他来说,都不过是虚无的东西,只有没有实力的人,才会那么看重吧。
    马车轻微地颠簸着,白凌逍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着洛皈似乎是替他感到不忿的样子,不免觉得心情大好,就连即将要面对蚩沅的刁难这件事,都不足以让他收起这份好心情。
    自从宋无双失踪以来,这样轻松愉悦的时刻,他就很少再拥有了。
    “主子,前面就是皇宫了,需要属下先进去吗?”马车外传来习朗平静清明的声音,洛皈这才收起了不正经的态度,严肃地坐直身子,目光看向白凌逍。
    白凌逍与洛皈对视一眼,声音平静:“注意安全。”
    得到白凌逍的默许,原本与车夫一同坐在马车前的习朗一个纵身便跃了起来,几个翻身之后,就消失在了附近的房屋上方。他的轻功是习-家兄弟四人中最高的,足以应付皇宫里的侍卫,这也是洛皈放心让习朗在暗中保护白凌逍的原因。
    到皇宫门前,和往常一样,依照规矩,白凌逍和洛皈下了马车,步行入宫;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再像之前一样以蚩沅要他好好休息为由不让他进宫,而是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朝阳宫门前。
    看见宫门外站着的太监人数并不少,白凌逍便知道蚩沅一定在里面,与洛皈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走上前去,对着一名他之前见过的太监道:“臣白凌逍,回京已有半月,却还未当面向皇上汇报过边境事务,特意前来觐见皇上,还望陈公公通报一声。”
    陈公公常年陪伴在蚩沅的身边,自然知晓白凌逍的身份,微微颔首便进去通报了;反倒是白凌逍,见他并没有推三阻四,目光陡然变得深邃了几分。
    “传白将军!”不一会儿,陈公公尖细的嗓音便高高从殿内传出来,白凌逍抬腿便往里走,留下一脸诧异的洛皈愣了几秒,才连忙跟上。
    大殿中央的龙纹暗金书桌上,蚩沅身着一身明黄色的朝服坐在中央,手中批阅着奏折,手边的奏折堆得小山一般高,倒是塑造了一番勤勤恳恳的帝王形象。
    可惜,白凌逍见此情景,却只觉得万分可笑。
    “臣白凌逍参见皇上。”纵是内心蔑视,臣子身份的白凌逍仍然谦卑地行礼,双眼的眸色却沉静似水,仿佛他此时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国君,也不是心肠狠辣的蚩沅,而只是一介市井平民。
    “爱卿平身。”蚩沅收起了奏折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凌逍,走到茶桌前坐下,又示意白凌逍和洛皈两人落座。
    “这位可是爱卿身边的洛副将?”洛皈不习惯向人行礼,在白凌逍对蚩沅行礼时也觉得甚是不自在,自然只是站在一旁,并未行礼。蚩沅注意到洛皈,浓黑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嘴角也轻微勾起,但却不让人觉得他有笑意,而更像威胁意味的皮笑肉不笑。
    “正是。”洛皈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也应该行礼,不由得有些尴尬,忙应答了一声,却又觉得别扭。
    “朕已经听说了洛副将在边境的战功赫赫,爱卿身边可真是人才济济,着实让朕也羡慕。”此时有侍候的宫女上前倒了茶,蚩沅抿了一口,轻声笑着说,话里的内容却颇有深意。
    白凌逍听蚩沅有意无意说的这番话,眉头不由得轻轻蹙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嘴角染上一抹无意味的笑意。
    “皇上过奖了,这是臣该做的。”洛皈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没可能不谦卑些,只好一边低下头,一边在心里暗骂起了蚩沅的人模狗样。
    而白凌逍在听见蚩沅提到洛皈的一瞬间,心里便“咯噔”了一下,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他还是把洛皈卷进来了。
    “在边境待了一年多,如今回到京城可有什么不习惯?若是有,大可提出来,只要朕办得到的,都可以答应你。”蚩沅也不多在洛皈的话题上多作停留,视线又回到了白凌逍的身上。冰寒而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一丝危险而忍不住后脊背发凉。
    “回皇上,一切都好,多谢皇上的关心。”白凌逍虽然和蚩沅并排坐着,但却微低下头,表现出臣子面对国君时该有的姿态。他的语气不冷不淡,素来的气场也丝毫未减。
    对于白凌逍的淡定沉着,蚩沅并不诧异,而是话锋一转:“朕听说,你回京以后没有回到侯府,怎么?偌大的侯府还容不下你了?”
    白凌逍和白凌宇之间明面上虽无大矛盾,但暗地里的争斗,整个京城的官员都已多少知晓些内幕,蚩沅这么说,是打着让白凌逍自乱阵脚的主意。爵位被人一声不吭地继承了,如今还有家回不得,蚩沅不相信,白凌逍会毫无怨言。
    但事实证明,蚩沅还是低估了白凌逍。
    在亲生父亲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够隐藏实力潜伏十年之久的白凌逍,怎么会中了蚩沅话里如此明显的套?当下,他便轻声一笑,道:
    “侯府的地方自然是宽敞的,只是规矩太多,而洛副将偏又是不拘泥于规矩的人,为了不让他难受,臣才决定另外置一处宅子,也实属无奈之举。”白凌逍脸色平静地扯了个理由,而一旁的洛皈却差点没气得跳脚。
    这个白凌逍,可真够黑的啊!不声不响地就把关系都给撇干净了,把他拉下水了!
    洛皈窝了一肚子的气,可碍于蚩沅还在眼前,只好表现出一副不好意思而又确实如此的样子,心底却把白凌逍吐槽了成千上百遍,恨不得现在就一拳头往他那张俊脸上招呼过去。
    说不定这一拳打下去,无双也就看不上他了。
    洛皈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可终究是无法照做,只得趁蚩沅视线移开的瞬间,狠狠地瞪了白凌逍一眼。
    “不知两位爱卿可有听说,朕有意出兵攻打南梁的事?”正当白凌逍在寻找合适的机会提起出兵的事情时,蚩沅忽然放下茶杯,目光炯炯地看向白凌逍,蓦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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