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若是腾云驾雾,何须一炷香的时间?盏茶时间便到。
    十娘的御剑术虽然很强,但却载不动两个人!
    瞧着还要啰嗦的十娘,虞七摇了摇头:“你若在继续啰嗦下去,时间可是真的不够了。”
    “你果然有法子?”十娘无奈。
    虞七不语。
    十娘见此,刹那间身化剑光,消失在了场中。
    魔?一双眼睛看着虞七,露出奇异之色,然后紧随十娘而去。
    眼见二人走远,虞七抚摸着下巴:“我就知道,想要进入武家大门,没那么容易。这次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若非为了打神鞭与玄黄塔,我绝不会在与武家有任何牵扯。”
    话语落下,虞七化作清风,消散在了天地间。
    百里路程,虞七身化清风,就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便已经出现在了武家大门前。
    虞七静静的站在门前,瞧着那人潮,眸子里露出一抹怪异:“镇国武王武家,这般气象果然非同寻常。”
    又等了一会,才见满面风尘的十娘自远处赶来,在人群中左右张望。待看到站在角落里的虞七,顿时面露喜色:“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不会让娘失望的。”
    “赶紧走,时间不多了,千万莫要错过时辰。你也莫要怪你爹,魔?都和我说了,这般变故,并非你爹的主意,而是那当朝国师温政在一边苦苦相逼,你爹也是身不由己,要拿出一个能堵住别人嘴的条件!”十娘拉扯着虞七,一路小跑向庭院内而去。
    虞七目光闪烁,忽然心头一动,已经有了算计。
    大堂内
    武彩屏趴在香炉前,静静的看着炉中不断燃烧的香火,眼见着那炉中香火逐渐燃烧殆尽,此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大哥,可怜你一番苦心,只怕那孩子只能辜负了。如今一炷香的时间即将燃烧殆尽,怕是回不来了。”
    “来人,将那香火撤下去,那小子无缘我武家大门,实在是可惜的很!”武彩屏的眼中满是惋惜。
    “小姑,这炉中香火还有一截没有烧完呢……”武德瞧着鼎炉中还露出一个小尖头的香火,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那小子要是不回来,自己怎么将星辰本源抢回来?
    自己以后哪里有机会天天以兄长的名义蹂躏他?调教他?
    况且,自家这个弟弟武道修为确实是高的不讲道理,一身天资也堪称是恐怖,若能入武家大门,必然可以壮大武家门楣,实在是利大于弊。
    众人皆是一母同生,武鼎若崛起,自己也必然有所助益。
    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终究是再大纠葛,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天大的误会也有化解的一天。
    “满朝诸公当面,哪里有你这小崽子说话的份,来人给我将这香炉搬下去!”武彩屏瞪了武德一眼,眸子里露出一抹恼火,忍不住训斥了一声。
    “慢来,既然已经立下规矩,那自然是要叫场中诸公心服口服。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十个呼吸!”一边国师温政此时抚摸着胡须,瞧着即将熄灭不足‘一厘米’的香火,轻轻道了句。
    事情已经做下,那便尽量少给人话柄。况且,八十里路,一炷香的时间赶来,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见神武者的速度,也就是比千里马快上三分罢了,八十里路想要一炷香的时间赶回来,就算鸟雀能飞都做不到。
    自己擅自插手武家的事情,已经惹得满朝诸公心中有了心思,此时到不差这么一会。
    见温政开口,武彩屏不敢反驳,只是狠狠的瞪了武德一眼:“既然国师大人开口,那便在等几十个呼吸,也不差这最后的一会。”
    “不必再等,我们已经回来了”就在此时,门口处一阵躁动,十娘拉扯着虞七,来到了大门前。
    见到十娘与虞七到来,场中诸公俱都是一愣,然后变色变换,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砰”温政身前案几震动,酒水喷溅,一抹恼羞之色闪烁。
    “武靖,你耍我!”温政顿时面色一变,脸上满是阴云。
    八十里路,对方是绝不可能赶回来的!但现在偏偏赶回来了,那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被人耍了!之前说的八十里路,根本就是假的。
    这就是在戏弄自己!
    “国师,本将军好歹也是镇国武王,岂会谎话诓你?”武靖也是面色一变,瞧着面色酝酿的温政,眸子里露出一抹冷光:“再者说,这里是本将军的宴会,轮不到你撒野!我武家的事情,岂容你指手画脚?”
    见温政面色难看,直接当着满朝诸公的面指责自己,武靖顿时勃然大怒。
    他乃是执掌数十万大军的总兵,他不要面子?
    国师又如何?论地位与他一样。
    温政这般不给自己台阶,他武靖又何必客气?
    你能传达先王的意志,但你终究不是先王,岂能骑在我武靖的脖子上?
    霎时间,场中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点。
    关于武家‘三子’之事,满朝诸公俱都不是聋子、瞎子,十六年前便已经听闻风声,此时却也不会贸贸然的站出来蹚浑水,明哲保身才是长存之道。
    “武靖,我是为你好,一旦这孽畜进入武家大门,入了你武家族谱,定下人伦,到时候你再出手,便要背负杀子的恶名,你的名声便毁于一旦,你简直是不识好人心!”温政怒视着武靖,这段话是传音入密,直接在武靖耳边响起的。
    此时温政眸子里寒光闪烁,心中暗自道:“上次被你走脱了这孽障,这次我非要亲眼看着你将这孽障杀了不可!绝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这是我武家的私事,不劳烦国师大人指手画脚,国师大人只管喝酒就是!”武靖冷冷的道了一声。
    杀子的恶名,他武靖十六年前便背负了。
    “温政,我武家的事情,岂容你指手画脚?你若老老实实的坐下喝酒,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老娘我给你个体面。你若再敢胡说八道,小心老娘背后的雌雄宝剑不认人!你虽然已经触及圣道,但十步之内,我乃是剑仙,你必死无疑!”十娘扯着虞七,面色冰冷的看着温政。
    温政面色难看,瞧着十娘背后震动的雌雄宝剑,顿时面色难看起来。
    不过,却也不敢在逞口舌,只能低下头喝酒。
    见十娘雌威大发,诸公不敢言语,也不想多惹是非。
    “老爷,虞七既然按时回来,那便认祖归宗吧。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也算是做个见证,如何?”十娘转过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武靖。
    武靖扫过满朝诸公,然后点了点头:“去请族老,本将军言而有信,他既然回来,我武靖便认他是第三子,允许其进入族中。”
    很快,有族老到来,开始准备诸般事宜。
    大堂中央,武靖面色有些难看。温政不希望虞七入武家,是因为不想自己背负杀子的恶名,让自己背负名义上的枷锁。可是他呢?
    他在乎这个枷锁吗?
    若在乎,十六年前也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在他看来,这父子名声未曾定下之前,对方的活命机会或许更大一些。
    凭借对方见神修为,足以和自己周旋。
    而一旦真的定下父子名分,在祖宗礼法之下,他有太多手段,可以轻而易举将其置于死地。
    他心中其实与温政一样,是不希望对方回来的。
    在外面,自己想要杀了他,必然要惹出大动静,到时候自己便可有了‘爱惜名声’的借口,不断拖延,不断给自己找借口。
    可是入了武家,那便是炼狱!羊入虎口。
    有族老做完诸般仪式,然后武家诸位长辈端坐正堂,族老高声道:“敬酒。”
    虞七端着酒杯,一双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武靖、十娘、老太君,刹那间诸般念头闪烁而过:“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若能得打神鞭与玄黄塔,在觉醒人神血脉,叫他们占一些便宜,倒也掉不下一块肉。”
    只是当年的仇恨叫其依旧化解不开心结,眸子里杀机流淌,此时厌恶至极。
    低下头,却不肯下跪,只是端起酒盏:“大老爷!”
    对方为难自己,定下八十里路的规矩,他怎么肯下跪!
    一边宗族老祖面色一变,正要说话,却被武靖挥手打断。
    武靖意味深长的看了虞七一眼,面无表情的接过酒水一饮而尽。
    “大夫人!”
    “好孩子!好孩子!”十娘热泪盈眶,眸子里满是激动,不断抚摸着虞七脑袋。
    “老太太!”
    老太君一双眼睛看着虞七,沉默许久过后,方才端起酒水一饮而尽:“回来便好,只是人伦礼法,却还需多学学。不懂人伦礼法,不是你的错,但要用心学。我武家规矩最大,祖宗礼法最大。”
    虞七不语,退了下去。
    来到武彩屏身前,端起酒杯不肯说话。
    “哼!”武彩屏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端起酒水一饮而尽。
    满朝诸公都在看着,她武彩屏就算是心中在如何不甘心,也只能顾全大局。
    在门阀世家中,大局最为重要。
    又来到王长琴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嗯”王长琴淡淡的应了一声,看不出喜怒哀乐,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虞七忍着恶心,不断给众人斟酒。
    ps: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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