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问出口以前,答案可能是yes,也可能是no。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愿赌服输,她有成年人的体面。
    方晴朗眼看着她离开,坐立难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两位当事人离开以后,围观群众纷纷吐出一口长气来:“紧张死我了,刚才!”
    “我都不敢用力呼吸!”
    “这种场合太吓人了!”
    时小砚后怕地说:“这个游戏的后劲这么大吗?我以后再也不敢玩儿了!”
    “真心话和大冒险”只是个游戏而已,结果却被玩成了大型告白现场。
    时小砚伏在车窗户边张望,焦急地说:“我担心思雨和二师兄,欣欣子,我们要不要去找她?”
    荣欣欣也着急,可何思雨说她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她最是心高气傲了,这种时候让她独处可能才是最体贴的做法。
    有些人是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脆弱一面的。
    方晴朗看到何思雨进了帐篷里,跑过去撩起门帘,弯腰对她说:“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
    何思雨先前放了几本书在帐篷里,这会儿想一个人安静地看看书,转换一下心情,没想到他竟然追来了。
    “你有什么事?”她已经选好了书,但他站着不走,她就没办法专心看书。
    方晴朗尴尬地站在门口说:“我们以后都要这样说话吗?”
    何思雨秒答道:“当然不是!”
    方晴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这种态度也是一种冷暴力吧?谁受得了啊!
    “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说话了,也不会再来往。”何思雨冷漠地补充道,“若非开始,就是结束,我就是这么绝对的人,你了解我的。”
    方晴朗直接一个大无语:“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有。”何思雨肯定地说,“我不跟人搞暧昧,也不做备胎,你拒绝了我,那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方晴朗着急了起来:“不是,我不懂,我们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好像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一样。”
    “是,你没有理解错,我们不会再往来。因为我们想要从这段关系里得到的东西不一样:你想要友情,我想要爱情,我们的目标不同,要走的路就不一样,所以没有必要再同行了。”
    方晴朗从来没觉得这么无语过,他颓然地蹲下去,呐呐自语道:“我不理解,好好的朋友,突然就成这样了。”
    “你不缺朋友,我也不缺,少一个朋友对你我来说都不是大问题,因为朋友关系可以是一群人,但恋人关系只能是一对一。”何思雨很理智地说,“如果我离开你的圈子,你不仅仅只是不舍,如果对你而言我是不可替代的人,那我们就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要想清楚,我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不重要就放手,重要的就要抓住,就是这么简单的逻辑,问问你的心。”
    人这一生要面临无数的选择,没有哪个选择是一定正确的,只是指向不同的未来罢了。
    何思雨比方晴朗更痛苦、更不舍,但她也知道,如果因为贪恋旧日的温暖而舍不得放手,两人都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做朋友,那不过是给这段关系注射麻醉剂罢了,等到麻药失效的那一天,大家只会更疼。
    时小砚看到二师兄一个人往房车走来,赶紧坐下了跟大家说:“回来了!我们干点什么,把气氛弄得轻松一点!”
    荣欣欣提议道:“要不这样,我们去找思雨,留他们男生相处,这样他们就可以聊一些男生之间的话题,不用顾及我们了。”
    时小砚竖起大拇指,欣然接受这个提议,起身就要下车。
    晏锦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我跟你走。”
    眼看二师兄就要上车了,时小砚迅速甩掉了晏锦书的手说:“你克制一点哦,不要在失恋的人面前跟我表现得太亲密了,会惹得人家伤心的,注意保持距离!”
    晏锦书一脸震惊:好你个时小砚,得到了就不珍惜说的就是你吧!!
    时小砚趁着二师兄还没上车,俯身在晏锦书耳边说悄悄话:“晚上我们去看星星啊,约会!”
    晏锦书正暗自高兴,就感觉到她亲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方晴朗上车以后就看到某人的耳朵绯红,但现场最尴尬的人还是自己,所以就先哈拉了一下打破尴尬:“车上挺热啊。”
    苏瑛豪表示:哼!不要在失恋的人面前亲密,但是在单身狗面前就可以放肆地亲热呗!呜汪~
    男生在一起一般不会聊情感话题,因为那是自己的私事,并不想拿出来说,也因为男生心思没有那么细腻,无法给别人的感情问题提供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
    所以四个男生很快就一起玩手游了,而三个女生则在帐篷里聊天。
    晚餐是大家一起做的,分工协作,配合得非常好。
    虽然从午餐到晚餐的时间不长,但已经有四个人的关系产生了变化。
    因为时小砚提前打过招呼了,晏锦书的分寸就拿捏得非常好,刻意和她保持了距离,没有要故意刺激失恋的人的意思。
    方晴朗并不想听何思雨的一面之词,两人那么多年的朋友,不可能几句话,说散就散,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很自然地跟她说话,她却只是用“嗯嗯啊啊”来回答,她维持着成年人的体面,但是听得出来很敷衍。
    晚餐结束以后大家开始收拾东西,早上来的时候安装和铺开这一切用具都费老鼻子劲儿了,现在又要再收拾起来一次,完全就是:噩梦重现!
    大家忍不住抱怨道:“我真后悔,真的。怎么就听了时小砚的跑来露营呢!”
    “在城里吃烧烤它不香吗?为什么非要来野外自己烤……”
    “欢迎大家收看‘跟着小砚来劳动’节目,这一天可真累啊!”
    时小砚和晏锦书闭口不言,毕竟,这趟露营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成为了两人正式交往的第一天!
    所以就算折腾、就算累,相较于自己收获到的,那着实都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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