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爷子不耐烦地说:“我告诉你姓杜的,今天晚上不把我的弟马处理明白,咱们两个好好算算账。”
    老杜捂着嘴说:“呦,大家快来看啊,七爷发威啦,好大的威风。”
    陈大壮痛骂了:“我说你行了啊,丁四还昏迷不醒,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老杜哼了一声:“你们用毯子把他裹起来,记得恶灵娃娃不能离开他的手,然后放到车上,咱们赶奔老季的场子。”
    我去卧室翻箱倒柜找出毛毯,给丁四裹上,陈大壮把他背在后背,像背个孩子一样。我们一行人从丁家出来,驱车赶往老季家。
    这个老季住在秃顶子镇靠山的位置,十分偏僻,到的时候已经是快晚上九点了,山区里天黑得早,天上开始飘着毛毛的细雨,空气十分阴冷。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院子跟厂房差不多,昏暗的白炽灯照着房子的门脸。灯下站着一个人,举着伞,正在等我们。
    这个人一身黑衣服,瘦高挑,伞遮住了面容,就看到黑森森一团。
    车子停下来,我们抱着裹在毯子里的丁四,撑着伞走过去。走近了才看到,老季竟然是个女人,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满脸都是横丝肉,头发烫过了,打着卷披散在肩膀上,看着很不舒服。
    “你们来了。”她冷冷地说,说话声很粗。让我一阵恍惚,此人到底是男的是女的。
    老杜还是清风附身的样子,女里女气地说:“呦,老季,好久不见了。”
    这位果然是季苹,皱眉道:“我的堂子不让其他清风进,对不住了,你还是回去吧。”
    “切~~”老杜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慢慢垂下,像是睡觉。过了三五秒,他突然惊醒,抬起头看看周围,神色还懵懵懂懂的。我们知道了,附身的清风走了。
    老杜咳嗽一声,擦擦眼:“呦,来这儿了,那剩下事就交给老季了。”
    我有点恼火:“杜叔叔,你这有点过分了,没做什么事就让七爷给你家老仙儿奉茶,是不是欺负人?”
    老杜道:“孩子,可不能这么说,丁四是不是安全到这儿了?如果没有我家老仙儿定穴封煞,他连丁家门都出不去。”
    丁老爷子看着我点了点头,看来七爷是赞许我为他出头。
    我咳嗽一声:“我们直接来找季前辈行不行,非得找你。”
    老杜冷笑:“老季,告诉他你的规矩。”
    季苹冷冷地说:“我作法看事不离自家院子,外人给的钱再多我也不去。这就是我的规矩。”
    丁老爷子不耐烦:“行了行了,我胡七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奉个茶就奉个茶吧。不过老杜,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头里,天亮的时候,如果丁四没有恢复正常,我伤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家堂口给砸了!你看我能不能干得出来。”
    “你能,你太能了。”老杜说:“不过下面的事不归我管,是老季负责。”
    “这我管不着,”丁老爷子道:“你就是把这活儿分包给齐天大圣,我最后也要你负责。”
    老杜无奈,冲着季苹抱拳:“季姐,剩下的事看你了。”
    季苹拿出一个二维码,阴森森地说:“我看事最低标准三千,你们家摊上的事太大了,还要租场子,怎么也得六千,交了就可以进门。”
    丁老爷子和陈大壮脸色不善,大家出门的急,没带着钱。
    我知道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救人要紧,走过来拿出银行卡晃了晃:“季前辈,我这卡里有十万,先压你这儿,明天白天我去银行取现钱给你,你看行不?”
    季苹阴森森地说:“我通融你们先进去。别看我们都是同道,如果这笔钱欠着不给,别说我不客气!”
    她推开门走进去,众人赶紧跟着,院子里黑森森的,没有点灯。季苹没什么助手,全是自己操作,来到一棵大树下,按动按钮,院子里顿时亮起了灯。
    一串串昏黄的灯泡连在电线上,从这棵树拉到那棵树,天空飘着细细夜雨,能清晰看到光线下斜斜的雨点,我都怕这雨水把电线浇短路了。
    院子的中心是一个法台,带着台阶,离地能有一米左右,最上面是一张大蒲团。
    法台的四周竖着好几根长杆子,看起来像避雷针,这些长杆子的头部拉出很多白色的丝线,就是老杜封印丁四用的。丝线从高空拖下来,有一些拖拉在地上,已经很脏了。
    在法台的对面是一棵大树,树上挂着一张巨大的遗像,黑白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个老太太,白头发黑衣服,阴森地看着外面。黯淡阴冷的光线照在遗像上,显得怪异莫名,让人后脖子冒凉气。
    此时院子里的都是修行中人,大家的胆子还是有的。
    季苹让我们把丁四抱到高台上,毯子什么的都不要,全部扒光,让他保持盘膝坐的姿势。
    季苹让我们退到一边,她拿起白色丝线往丁四的身上缠。脖子缠了,四肢胳膊腿都缠上,身体也得缠上。
    雨势不大,可一直都没有停,院子里十分黑暗,一大片黑云飘过来,遮蔽了上面的月光,四下里更是漆黑一团。院子就像是黑暗海洋里的一个小小孤岛。
    等季苹把丁四缠好了,走过来说道:“下面我要请老仙儿上身,大家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保持静默,不要打扰我家老仙儿作法。”
    大家都是行家,知道里面的规矩,都点点头。
    季苹进二层小别墅去拿东西了。趁这个时候我低声问陈大壮,季苹到底什么来头。
    陈大壮道:“你看到树上挂着的老太太遗像了吧?”
    我点点头。
    “你猜那是谁?”他问。我摇摇头。
    “这个老太太就是季苹的妈妈。”陈大壮说。
    我意识到了什么,喉头动了动:“季苹的老仙儿,就是……”
    “就是她妈。”陈大壮说:“老太太死后化成了厉鬼,上了堂单,抓了自己的女儿做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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