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元为何迟迟对两广不动手?是他慈悲?还是他胆小?都不是!是他没有人手啊!汪成,被牵扯在汐州,王道行勉强从从池州抽身去往吕宋,事实证明,他没有这个本事。钟元也没有。
    赵玄一领着半个婆娑州自得其乐,慢慢蚕食。他是过得最潇洒的一个。可惜王道行教训就在眼前,钟元着实不敢叫他抽身离开。
    剩下的,不过是一些小鱼小虾。不是他们不能打仗,要么就是钟元信不过,要么就是只能以多打少。
    天可怜见,钟元的大武才刚刚建立,哪里来的那么多人手给他们打!
    于是乎,钟元只好看着富裕的两广眼巴巴的流口水,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他看见西方开着破烂的帆布船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无动于衷。与他,力不能及尔!
    这一次,重阳宫愿意给人手,他大喜过望急匆匆的去了广西,找到在桂林潇洒的朱权。
    这老朱,自从钟元走了以后,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见到钟元带着两个小孩子的时候,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这是……令爱?果然可爱得紧!本王喜欢得很!”老朱又是搓手又是摸脸,对于钟元主动将家眷带过来的举动欣喜无限。
    来来去去许多回,他也没有想到什么赞美的词语,只好干巴巴的说了一个可爱。
    钟元见陈道依然面无表情的站在朱权身后,心中就是一个叹息。陈道的信任依然是无以伦比的!要杀他,难!
    “王爷,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这次来,是敬仰宁王的大名,特意来跟着属下来看看的。至于这个,王爷,您看我是不是特别的畜生?”
    朱权一脸惊讶:“怎么会?本王,本王不是说他可爱了么?呵呵……”
    他一脸呵呵,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和好。
    钟元摸摸自己额头,还不烫,这么看来,不是自己喝醉了或者生病了,而是宁王真的这么想的。
    【王爷,老子才十九岁,这孩子十岁,合着我八九岁就知道女人的滋味了呗!】
    他凝神看了朱权许久,没有在他眼里发现惭愧或者取笑,只有无尽的懵逼,这个样子的朱权,看起来,还有点萌。
    “王爷!”既然说不清楚,那就不说了吧!反正自己也没有打算娶这个八婆。“王爷为何还在这里?属下听说,广东几乎已经全部沦陷,广西也有半数沦落了?”
    朱权愁眉苦脸,说起这个他是真的烦!他从不知道,原来大明的将领是可以无能到这种地步的!
    “宋先生,您是有所不知啊!这些日子,这些狗才,不是实力不济被攻破,就是中了人家计策,被人家连锅端了。现在看起来,宋先生和本王都估计错了呀!这大武不是打一把就走,他们不是北方的,蛮族,他们是真的想要将大明连根拔起啊!这可不好!”
    当然不好,丢了两广还好说,丢了江南,他这个皇帝做着还要什么意思?
    钟元嗤笑一声道:“王爷倒是好大的心肠,不是皇帝却操着皇帝的心。”
    一句话,宁王朱权叫他说得面红耳赤。可不是么?他的封地是在江西,不是两广。说白了,两广死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却在这里操心两广的生死存亡,实在没有道理。
    “王爷您就不想想,朱棣为何放任两广不管?”
    朱权一愣,喃喃道:“难道不是因为北方没有平定,南方福建又遭灾了么?”
    钟元大笑起来,也不管朱权脸色苍白,陈道脸色青黑。
    “王爷啊!若您只有这么一点心机,属下建议您还是回去做您的安乐王爷罢了!”
    宁王朱权,大为着急,立刻上去拉着钟元的袖子态度恳切。“本王知道错了,还请先生教我!”
    钟元笑了好一会,才说道:“王爷只看到朱棣的不容易,却没有看到,大明其他地方可是稳定得很。就好像人的一双手,一根手指头受伤,难道两只手都用不了了么?
    但是朱棣就是这么做的。而且看他排兵布阵,无不是在收缩兵力。除了必要维护地方安宁的部队,以及镇压北方的关宁铁骑,他几乎都收缩起来,形成了几只集团军。兵力有,粮食也有,但是他就是不动。
    这样的做法,只有一个目的。两广的事情不在他的眼里,他要看的,是谁会跳出来。这个跳出来,不仅仅是祸害大明的,还有帮助大明的。”
    朱权一愣,道:“宋先生,祸害大明的,本王懂,可帮助大明的……”
    钟元意味深长的看着朱权道:“王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是有人做了不该他做的本分,那么,此人究竟是心怀天下还是忠君爱国,可就说不清楚了。”
    他说的就是宁王。你只是一个宁王,封地从关宁来到江西。你却在这里操心两广的事情,知道你的说你宅心仁厚,不知道你的,会怎么说呢?恐怕一个居心叵测都是轻的!说不得,一个想要问鼎天下的罪名就下来了。
    宁王原本也没有想到这里,此时此刻听到钟元这样说,简直是冷汗涔涔,几乎以为自己从死亡线上走了几个来回。
    国事,往往如此。你做什么不重要,你的政治站队很重要。若是不小心站错了,那不好意思,你能死一个都算是你命好!
    没有人愿意这样的,但是政治就是这么一回事。
    “多谢先生提点!若不是先生,恐怕本王死无葬身之地呀!”
    陈道一直冷眼旁观,见宁王有上套的意思,当即开口道:“王爷不可!两广如何,那是咱们自己的事情。若是平白给了白莲教,白莲教可不念咱们的恩德!”
    宁王闻言再次犹豫起来。这次的机会,模模糊糊的看起来很像,可又总是抓不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是一叶障目,又怕是自己领会错了。若是自己葬送了大明,偏又坐不上皇位,那该如何是好?
    钟元见他犹豫,断然道:“王爷!您要做的是大明的皇帝,和白莲教有什么关系?他若是愿意惦记恩德,那是他们的好处!王爷总不会亏待了他们!他们若是忘恩负义,王爷一转念抹杀了他们也是寻常!”
    宁王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语,豪情天纵。当即道:“不错,区区白莲教,反手就可以灭杀!就算送给他们半个华夏,又能如何?”
    这却是吹牛了。若是他只有半个华夏,却是连皇帝都不敢做的。
    陈道急忙说道:“王爷!不可啊!大明如何,那是兄弟阋墙,岂能将国土奉送给叛逆?”
    钟元却道:“这不是奉送,更不是一次性奉送,咱们总要有个章程,一点点放。直到朱棣痛心将他的拳头打出去!只有打出去的拳头,威胁才是最小的!这般握拳,威胁太大!”
    这个道理说出来,陈道倒是没有话说了。他不懂军事,却懂武功。最厉害的武功永远是他没有出招的时候,一旦开始出招就立刻回有破绽,叫人抓住了就是一顿猛揍。
    想来,国事也是一样的。
    他这不说话,宁王朱权彻底动摇起来。他站起来,身上的玉石叮叮当当的响。
    “不干了不干了!立刻走!这鸟地方,什么好玩都没有!本王早就待腻了!若不是估计此处是太祖打下的基业,本王早就走了!既然老四自己都不要,那本王还管他做什么?本王还不是皇帝呢!”
    他吵吵嚷嚷的,有些亢奋。莫名其妙的亢奋。
    说着说着,他就要去组织人手离去。钟元微微一笑,抱拳道:“王爷圣明!”
    这一叫,宁王更加的得意,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极为英明的决定。当即叫人加快的速度离去。
    整个宁王别院,除了陈道,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人们吵吵嚷嚷收拾起来的时候,假装一个小孩子被钟元牵在手中的龚谷娘咬了一口钟元,迫使他松开大手。
    “你抓够了没有?登徒子!”
    钟元抱着手跳脚,怒视龚谷娘。“不要以为你是重阳宫的你就可以嚣张,信不信本公子劈了你!”
    他这么叫,话是十分的嚣张,非常的狠毒,只是这语气态度么,实在是怂得可以。
    所有人都知道,大武现在是十分需要武将人才的。特别特别的需要。既然如此,送来武将人才的重阳宫如何能够得罪?这一点,不但钟元知道,龚谷娘也是知道。
    所以,龚谷娘翻个白眼道:“好啊,既然你看我不顺眼,那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如何?说起来,这些师侄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我这个师姑,也不知道若是我这个师姑死掉了,他们会不会心痛?”
    钟元无可奈何。你这明明是耍赖!等着,等我将他们收拾好,再来对付你。
    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人心虽然狡诈多变,但是要一个才认识你的人忽然对你心服口服忠心耿耿,这完全不是几天几个月的事情。这不是神话,还有人你能够霸气侧漏,叫人纳头便拜。那不是人,那是神仙。
    嗯,就算真的有那样的人,也绝不会是钟元。
    想当年,及时雨宋江,多少英雄好汉见了就纳头便拜?为何?那些人是傻子?当然不是!一来,他们走投无路,宋江那里是几乎最好的出路。二来,宋江的名声,几乎是名满江湖!有这两点,宋江得到人们纳头便拜的礼遇也就不足为奇。
    与宋江想必,钟元有什么?他十分小气,认为人就应该有付出才能有回报。特别特别讨厌来打秋风的江湖通道。就这么区区数年,他杀掉的江湖名士就算没有一千,也至少有了八百。
    换句话说,钟元的名声算是臭不可闻了。讲忽然从来不会说因为自己去刺杀,所以如何如何,只会说自己的亲朋好友,谁谁谁死在了钟元手中。
    江湖恩怨就是这样结下来的,也是这样一代代传下去的。等到到了一定的时候,双方立刻就会大打出手,除非某一方彻底灭亡,要不然,真正就不会停息!
    第二个,钟元的大武,现在还只能算是比较出众的势力,而不是唯一的出路。这个时候,能去的地方就多了去了。实在不成,还可以北上去找蒙元啊!好歹也是做了一百多年江山的人啊!都是一家人!
    这不是什么奇葩,而是那时候人们最常用的招式。谁都不喜欢二五仔,偏偏都认为自己做二五仔是情有可原,别人做二五仔就是罪该万死!
    “好好好,是我错了,仙姑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钟元无可奈何,只好灰溜溜的认错。只是心中暗自发狠,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将这小娘皮的屁股打成麻花模样!
    龚谷娘斜睨他一眼,看看不吭声的阿晓道:“罢了,咱们不理会这个坏人,一天到晚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姐姐陪你去洗澡好不好?”
    洗…………澡……钟元怔怔的想象某个短片中看到过的萝莉形象,顿时鼻血流出来。“不,不不成!”
    他手忙脚乱的将阿晓拉到身后。“不成!”
    龚谷娘奇怪的看着他道:“什么不成?本姑娘看你不方便,帮你照顾他怎么了?还不成?”
    钟元面红耳赤,嘴唇上都是血红的血迹。
    “咦?你流鼻血了?看来你修为真的不怎么样呢!这样就流鼻血了!”
    钟元义正言辞道:“我不过是受了点暗伤。但是你给他洗澡就是不成!我可信不过你,要不然,我在边上看着你们洗!”
    龚谷娘刚要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走过去绕着钟元左看右看,然后给了钟元鼻子一下,刚刚止住的鼻血立刻又留下来了。这一次,不仅仅是鼻血,还有眼泪也一起下来了。
    “你干什么!”钟元怒视龚谷娘,恶狠狠的问道。
    龚谷娘也不怕他,反而冷笑道:“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对我一个小孩子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你,你不是流氓谁是流氓?不打你打谁?”
    钟元慌乱的看了阿晓一眼,道:“胡说八道,你这搓衣板一般的身材,谁会起色心你说?我,我,我方才说了,我不过是因为受伤了,不由自主的流鼻血!你这人一点道理都不讲!”
    龚谷娘看着他冷笑,还嘴硬?当即抬了下腿。钟元如遭雷击。脸色苍白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有些话注定是不能在小孩子身边说的。
    所以龚谷娘也弯腰在钟元耳边说道:“嗯,你那里硬邦邦的,莫不是藏着什么武器?这个可不太好,我们两个洗澡的时候光溜溜的,被你伤害了怎么办?”
    不争气的钟元脑中一闪而过某个洛丽塔裙子的萝莉,鼻血更凶猛了些。
    “呀!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打大哥哥!大哥哥说了,不放心你嘛!你,你就不能好好说?”丑丑的阿晓连忙过去又是拍胸口,又是抚摸背部。只是不知道,明明钟元是捂着肚子,他这前前后后的是几个意思?莫不是,这还能隔山打牛?
    钟元尴尬的扭头,尽量和不纯洁的小朋友对视。因为他已经不纯洁了。
    “这个当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阿晓一个男孩子,和你一起洗澡就可以,我,我旁边看着当然也是可以的。”
    阿晓的手停在半空。
    龚谷娘目瞪口呆。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蠢的人?
    “他是一个小姑娘……”龚谷娘喃喃道。“原来,你不是起色心,你真的是眼瞎……”
    钟元目瞪口呆的看了阿晓一眼,欲哭无泪。
    我特么不是眼瞎!是因为这小子,不这小丫头长得实在有些欠缺火候,我,我没看出来……
    “对不住,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不是起色心,是真的眼瞎……”龚谷娘诚心诚意的道歉,却将钟元气个半死。我特么需要你这样的道歉么?
    “没事没事,这不过是一个误会!我都说了,只是一个误会,是你自己不相信我,对你自己的容貌太过自信……”
    不会说话的人,其实少说话为妙。比如钟元,天知道他是怎么把天聊死的,又是怎么将周围雌性动物得罪光的。
    原本还有三分歉意的龚谷娘不但没有了歉意,还又给了他一拳头。正中红心!
    可怜的鼻子,最无辜的就是他。起色心的不是他,说错话的也不是他,偏偏每次受伤的都是他!
    钟元委屈极了,捂着鼻子纳闷:“这次又是为何?”
    龚谷娘脸色铁青道:“方才记起来,你好像有个硬邦邦的武器?可见我方才没有打错!所以,教训教训你罢了!”
    钟元仰天长叹。“苍天!你去跟你那些师侄什么的说说,说某个漂亮姑娘要去洗澡,你看他们是不是这样!这,这特么又控制不住!”
    谁说控制不住?龚谷娘冷冰冰的做了一个剪刀手。钟元就再也不说话了。
    “走吧小妹妹,姐姐带你去洗澡!臭死了你!”
    阿晓两只手还在半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硬生生被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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