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家伙的熊样,濡沫笑了,凑到他跟前,弯下身子看着他那副怕怕的样子,“放心,我不打你,但是你得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谁这样看我不爽,要找你们来为难我?”
    “这,这,这,我不能说,说了,我们兄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见到他这样,梁子站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脚将他踩倒在地,“你说不说?不说我梁子,现在就废了你!”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告诉他们吧!”一边傻傻愣着的,他的手下开始有些按耐不住了。怎奈人家还是挺讲义气的,“放屁!你们当忠义堂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这种不忠不义的事情,是我干的出来的吗?”
    秦涛听到这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到石华宇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说吧,该怎么办?我对你做的可算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对于眼前的事情,他知道石华宇的能力,一定可以应付自如,再加上濡沫,他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谁知道,这句话一出口,石华宇和杜濡沫,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两个字:“你敢!”然后,四目相对之下,显然有了默契,濡沫拍了拍那家伙的脸:“看在你这么将义气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但是你得带句话。告诉那个人,他要是有什么恩怨尽管亲自来找我,我一定奉陪到底。但是若是再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不介意去忠义堂好好的拜会一下。”
    “杜小姐,你的气量,我白大山,心服口服。”此刻梁子也已经高抬贵脚了,那家伙灰溜溜的从地上缓缓地站起来,看了他们一眼,“还不走?丢人没有丢够还是怎样?”那些个手下就这样跑了,濡沫他们几个没有一个人阻止,那家伙双手作揖,万分抱歉的样子。“对不住了,以后有用得着白某的地方,尽管到忠义堂知会一声,白某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滚吧!杜小姐大量,不跟你计较,再不走,你麻烦就大了!”梁子的话,让那家伙无言以对,夹着尾巴走了。看到他离开的步伐,濡沫没有顾得上石华宇的伤,相反的径直走到秦涛面前,“想走?你觉得你现在好意思走吗?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辞而别?如今又奇迹般的出现在我面前,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这只是巧合。这样的解释对于我来说,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言语之中大有要跟他算账的意思,梁子当然不干了,赶忙跑到秦涛面前:“杜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秦大哥这些年来,都发生了什么事。。。”
    “够了,梁子,你要是再多一句嘴,从今往后就不要再跟着我!”秦涛的心里很纠结,这些年来,他想过很多和濡沫重逢时的场景,可是却唯独没有想过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此刻的他,根本就不敢看濡沫,只是将目光转移到石华宇的身上:“她累了,你应该带她去休息,我还有事,就不打扰的。放心,这件事,三天之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了他的话,石华宇一头雾水,有着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又岂能容他就这样离开?怎奈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濡沫的声音传来,“秦涛!你现在长本事了,是不是?你走啊!你走一个试试?我还真的不怕告诉你,你要是走了,我就是死都不会原谅你!你走!走啊!”这话吼得声音很大,而且她的眼角已经有了一层薄雾,“凶什么凶!凶什么凶!”梁子一路和秦涛走过来,本就是生死兄弟,这会自然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过此刻,话语权可不在他手里,秦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梁子!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对你说的话!闲着没事做是吧?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就交给你去打听。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让我知道,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秦大哥,不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还不快去!”秦涛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梁子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你走啊!怎么不走!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和乐然到处找你!既然你平安无事,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你又知不知道,当我们知道,你已经死了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多自责!以前我没有觉得,现在我才看出来,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都是骗人的鬼话!”濡沫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以至于此刻的她完全丧失了理智。泪眼朦胧的用双手捶打这秦涛的胸口,石华宇想要拉却听到,“华宇,让她打,这丫头发泄完了,就没事了。”
    一句话,仿佛在告诉他,自己对濡沫的了解,一点都不比他少。也正是因为如此,石华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多了一些苦涩的味道,刻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要走的人,应该是我,你们好好聊。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她以后不要再来烦我。”说完黯然神伤的忍者手臂上的痛楚,与心中滴血的心疼,一步一颤的准备要离开。秦涛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办法解释他和濡沫之间的关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可是濡沫却不这样想,在她的心目中。秦涛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当年的不辞而别,一定有苦衷。
    至于他为什么会和石华宇在一起,才是自己应该弄清楚的。就这样放走他,那岂不是秦涛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给我站住!我有说过让你走了吗?你得留下,因为我要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听到她的话,石华宇的心中猛地一颤,脚步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之前也说了,你不过就是我手头的一枚棋子,如今我已经得到了我想得到的,那么你这枚棋子,自然也就没有用处了。所以一枚没有用处的棋子,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濡沫还要说什么,却被秦涛阻止了,就这样,石华宇带着身体与心理的伤离开了他们。濡沫却不甘心:“石华宇,你个懦夫!你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的说,我是你的女人吗?你刚刚不是还为了救我,身负重伤吗?告诉你,本小姐不领你的情!我没有资格跟你说话?你才没有资格跟我认识呢!你个混蛋!这辈子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纠葛,更知道他们彼此心中装着对方,在很重要的位置上。秦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帮她逝去了眼角的泪水,“好了,不要叫了,人都已经走了,你再怎么叫,他都听不见了。在我的映像你,你可不是这样的个性。既然我欠你一个解释,那就跟我走,我会把这十年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面对他,濡沫没有丝毫的内疚,相反的立马变了一副模样。正义凛然的一个劲的点头,“好,你终于说话了,本小姐就好好听听,你有什么理由,一别就是十年。十年之后居然还能够面不改色的站在我面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秦涛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给她带路。濡沫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手受伤了,也没有问,只是觉得心隐隐的作痛。就这样,濡沫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很是简陋的小楼,“进来吧。”
    “你就住这?”
    “不然呢?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住再好的地方,到头来也是一样。还不如在这样的地方,住的踏实些。”说完缓缓地走进屋子,濡沫也跟了进去,刚才的愤怒,转眼变成了心疼,一把拉过他的手,却被他无情的甩开了,“我没事,其实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石华宇,那个傻小子,他刚才可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言语之中,很冷漠,也让濡沫感觉到很陌生。片刻的沉默之后,缓缓地走到沙发面前坐了下来,秦涛也适时的给她端上了一杯清茶:“喝点水,刚才失水过多,应该补回来。”
    一句话不经意间,就把濡沫逗笑了,接过他手中的清茶,放在鼻尖嗅了嗅,“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物是人非,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这么伤感的话,不像你的作风,还有石华宇怎样,我不想知道,从今往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我不想听。”濡沫的表情,此刻很严肃,这是秦涛自从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表情。立马明白了些什么,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傻傻的看着她,仿佛要把他们之间缺失的这十年揉进他的记忆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涛终于说话了,“濡沫,有些事情,我可能没有办法跟你解释的很清楚。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答案,我只能告诉你,当年关于孤儿院的那块地。县里的人过来收地,院长妈妈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们。”
    “所以你知道这件事,孤儿院最后依然被强拆,你是不是觉得你没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那个县里过来收地的官员,和我认识,告诉我只要去找一个人。只要那个人同意,他们就可以不收回那块地。我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那家伙要我和他签卖身契。至于原因,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的功夫好,他们可以用的到。”说到这里,秦涛低下了头,他那时候年纪轻,江湖阅历不足。既然傻傻的以为,只要自己签了那份卖身契,他们就真的不会收回那块地。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就在他签卖身契的第二天,那些家伙,就把他当猪仔一样的给卖了。
    濡沫知道他的好心,渐渐的也就释怀了,“所以你就傻到真的以为他们会为了你,而放弃收回那块地。所以你后来的失踪,跟那张卖身契,脱不了干系。但是我不明白,十年了,你为什么不回来?就算之前你一直脱不了身,但是你在他身边,看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面对她的质问,秦涛笑了,“你还是先喝点水吧,如你所说的一样,我已经回来很久了。这几年,也一直在打听你们的下落,直到华宇给我看你的照片,我才知道原来你就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不见你,这样的问题真的很难回答。我亲眼目睹他对你的用心,亲眼目睹他因为你,一再的改变自己的复仇计划,亲眼目睹你。。。。”
    越听他说下去,濡沫就越生气,猛地将杯子拍在了桌子上,那杯子瞬间变成了玻璃渣,碎了一地。“够了!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人!你听不懂吗?我的脾气你明白,我渴望过简单的生活,不喜欢和身世背景太复杂的人做朋友。我再说一遍,他怎么对我,那是他的自由,既然他已经拿回了他想要的东西,那么我跟他就不再有任何关系!”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就是这个道理。秦涛无奈的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你衣服湿了,上楼右拐第一个房间,里面有干净的衣服,先去换一下。回头我做几个,你喜欢吃的菜,我们再慢慢聊。”面对他的柔情似水,濡沫就是想生气,恐怕也很难了。“算你识相,我警告你,休想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悄悄丢走。”
    “放心,我已经躲了很久了,再也不会了。”说完便独自转身去了厨房,濡沫从他的背影中,不难看出来,这些年他真的经历了很多。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是又相聚了,这比什么都重要。想到这里,嫌弃的看着衣服上的水渍,皱着眉就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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