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沫听着他的话,一脸的无奈,自己本就不是学这个的,对于金融、企业管理方面没有丝毫的概念。原本这份差事对她来说,就是件非常头疼的事情,如今好了,这皇帝来检查,自己哪里还有说谎的可能性?只能照实说了,“董事长,其实这些天,我已经很用心的去学了,但是我不得不说句实话,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天书。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所以。。。”
    知道这丫头已经后悔了,可是即便如此,她现在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伟豪不在了,自己的钟氏集团早晚是要交到她手上的,这些个文件,报表都看不懂,将来要如何应付?“不行,这些东西,你必须看懂,而且没有人交给你,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到时候我要清楚的知道,你对公司现状的理解。而且,不许你找石家那个臭小子帮忙。”
    这一个星期以来,濡沫可以说是耐着性子,陪着他玩。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丧子之痛。他倒好,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他们家的人了,再加上这说话的语气。想不发火都难,“董事长,知道我为什么回你公司上班吗?那是因为不希望看到你饱受丧子之痛的同时,连点希望都没有,所以我来了。我也说过,我会尽自己的能力,去学,去做。但是并不代表,我一定会在你的公司待下去。还有钟家的财产也好,生意也好,事实上都跟没有半点的关系。。。”
    话还没有说完呢,那钟老头就拍案而起了,“混蛋!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8至于我的产业,我的资产跟你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还有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记住,伟豪的死,你哥的死,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的火气,实在让濡沫有些没有办法理解。之前看他,还挺和善了,如今想来,那时的他或许只是披着伪善的面具罢了。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失望,“董事长,我不可否认,钟氏集团的生意的确做的不错。但是并不代表,我离开这里活不下去,我也相信你的手伸不了太长。”
    “董事长?我是你爸!现在你哥死了。。”
    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濡沫索性豁出去了,“我问你,是不是只要钟伟豪能够活过来,我就可以恢复自由了?我是你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并不代表我一定要按照你的安排活下去。我妈是怎么死的?我又是怎么被送进孤儿院的?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因为对于过去,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错不在你,但是如果你希望我和钟伟豪一样,活在你的自以为是里,那么对不起,我做不到!”
    说到这里,钟天浩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办公室外面的职员,也纷纷因为濡沫的大声讲话,而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在看热闹。濡沫注意到这一切之后,却是一脸的镇定,缓缓的拿起包,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杜濡沫!你给我站住!”
    “对不起,我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一下,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留下了一片唏嘘。走出钟氏集团的大门,阳光从头顶上照射下来,平添了一抹温暖。濡沫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大步的往前走,没有目的地,只是想走走而已。
    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人都在忙碌着,脚步匆匆。可是唯独她自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钟伟豪的死,对于她来说真的打击不小。也曾想过,用手中的小盒子,像救院长妈妈一样的,把他救回来。可是小盒子告诉她这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它没有强大到,可以清除每一个人的记忆,更没有办法改变历史。否则,她最爱的人,会遭受无法想象的痛苦,所以她退缩了。
    换句话说,就是钟伟豪的死,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最近几天,在钟氏集团,也曾不经意的听到,钟氏集团正在扩大海外市场,看来和石家的战斗,也已经在着手安排了。一边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爱的男人,对于他们的了解,仅仅是停留在各种媒体,或许不算真实的报道上。
    一个是商场上的常胜将军,一个是近年来风生水起的青年才俊。以华宇如今的心态,是断断不会对钟天浩下狠手的,但是这样一来等于是将他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事业,拱手相让。这样对于他来说,真的公平吗?石家的怪老头,真的会坐视不理吗?以他和钟天浩之间的关系,真的会相安无事吗?
    自己夹在中间真的好累,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走,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濡沫?”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本能的四下寻人,看到的是乐然那张熟悉的脸庞。在她身边的,居然是。。“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濡沫,我把你的好姐妹带回来,你一句谢谢都没有。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面对秦涛的调侃,濡沫和乐然不知不觉的哭了,尽管才分别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却像是分别了好久,好久,“杜濡沫,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自以为是啊?知道我身上没钱,就把我踢的老远,那样我就没有办法回来找你算账了是吧?还有你觉得我根本就没有本事回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而且。。”
    “而且你觉得,你给我安排的一切,我真的会欣然接受吗?你知不知道,什么设计学院的入学通知书,什么梦想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你在我身边,来的重要!若不是看在你已经很难受了,我真的很想让秦涛这个混蛋,好好的收拾你!我倒要知道,你还有没有这样的胆量,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得到这些!”
    一边哭着,一边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张毕业证书。这让濡沫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拿到这个了?这不可能,我刚刚还在想,你一定是偷偷溜回来的。怎么会这么快?”
    这样的疑问在乐然看来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在秦涛看来,倒是十分的有趣。“两位漂亮的小姐,你们确定,一定要在大街上,上演对哭的戏码吗?还有你确定,你们家的老头子,没有找人跟着你?”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在刻意的掩饰着自己的身份。濡沫的脸刷的沉了下来,正要过去和他们理论,被秦涛拦住了,“你过去,要跟他们说什么?”
    “最起码让他们不要跟着我。”
    “那你觉得,谁才是他们的老板?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话?如果你真的不想让他们跟着,那就跟我走,我保证他们没有办法继续跟着你。”秦涛一边说,一边拉着乐然就要上车,濡沫却还恨恨的立在原地。
    “还不上来!杜大小姐,你可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乐然说完,就上了车,因为她知道,濡沫是一定会跟上来的。只是这心情,看似不大好,嘟着嘴巴,皱着眉头,一副别人欠了她几百万的样子,“赶紧开车,我不想再看到有尾巴跟着。
    秦涛笑笑的看了她一眼,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遵命!”车就飞一般的开了出去,在后视镜里,看到跟着濡沫的那两个人,瞬间傻了,估计回去之后,应该会被狠狠地教训了。
    车子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秦涛停下了车子,没有下车,默默的点燃了一根烟。“濡沫,乐然,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你们两个人的生活,险些变得一团糟。”
    “当然是你的错!你说过什么?说你会像大哥哥一样,保护我们,可是呢?这些年,你都在哪里?濡沫这死丫头,差一点就玩完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觉!还哥哥呢,你这样的也配!”乐然的气愤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秦涛没有说话,濡沫索性接住了她的话茬,“乐然,其实秦涛也是身不由己。秦大哥,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人,跟着自己的心走,本就没有错!”
    听到这话,乐然一百二十个不满意,“什么没有错!我告诉你们,你们都错了!你们以为现在是钟石两家的战争?那简直是大错特错了!告诉你们,沈家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
    一句话,弄得濡沫和秦涛都是疑惑满满。“不用这样看着我,乐轩这两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我的毕业证书也是因为他的关系,才会这么快就拿到的。按照那间学校的原则,只要有学员在国际设计大赛中得到了最高奖项,她就可以顺利的拿到毕业证书。”
    “所以沈乐轩帮你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座里程碑?但是你又怎么会跟秦涛在一起,他是怎么找到你的?还有石老头,会原谅你?”濡沫很是不相信的看着他们两,这里面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乐然在设计当年确实有天赋,但是这并不等于,她足以在国际大赛中过奖。而半个月一个毕业证书,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还有秦涛,自从在医院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就连钟伟豪的死,他都没有出现过。石老头当时让他带自己走,无非是想看看自己对华宇的感情,到底怎样。后来自己选择留下,那么换言之,就是秦涛根本不需要一个人离开。他去了哪里?如今为什么又和乐然,双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里面有着太多的说不通,而这说不通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对此,秦涛没有说话,只是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在他的胸口有一个很明显的伤疤。如果她猜测的不错,那是最近造成的,立马皱起了眉头。“你最好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天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是谁这么狠心,要这样伤你!”
    从来不愿意骗她们,秦涛淡淡的一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那天,从医院离开,就遇到了龙老大的人。那些人是为了华宇,来找你的晦气。于是我偷偷的跟着,却发现带他们来的是乐轩的妹妹,怜儿。”
    说到这里,濡沫的眉头皱了起来,“怜儿那天是有来过,只是带了些东西来,并没有做什么。再说了,她找我晦气,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又何以迁怒与你,这根本就说不通。”
    知道濡沫很着急知道事情的真相,事实上这个真相无论是什么,都足够两个丫头好好的品味一番了。“她出了医院的大门,就吩咐那帮人,无论生死,一定要把你带走。作为你的朋友,你的大哥,我自然不能让他们这样做,就和他们大打出手。可惜我有伤在身,寡不敌众,被其中的一个人,刺成重伤。”
    “这个世道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医院门口把人刺成重伤。为什么不报警?”怜儿说的气愤填膺,只是这样的气愤,在当时那个时代,有些无力。濡沫笑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当今这个乱世,人人都会选择明则保身,更何况,帮派之所以可以屹立不倒,背后一定有人撑腰。一个小小的警察厅,怕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应付。”
    表面上说着这话,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如果怜儿真的要自己死,根本就不需要选择在医院动手。如果她猜测的不错,这陈诚的医院在乱世,能够生存下来,也不是吃素的。至于这秦涛胸口新鲜的伤口,是从哪里来的,恐怕真的不好说了。随即抬头,将视线锁定在他的脸上,想找出蛛丝马迹。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以你的聪明,一定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没有关系,事实会证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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