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都要把铁料卖了,往后她家怕是当真要不开打铁铺子了,那以后又该如何是好?
    除了担忧,还有些气。
    气赵归做什么决定也不提前与她商量商量,平白的给她炸了一记惊雷。
    天已经十分晚了,月亮亮堂堂地挂在天上,巷口有些人朝这边走来,边走边闲谈。
    这些人便是跟着赵归与孙四三人去瞧热闹的。
    他们既然已经回转,想必赵归也要回来了。
    周梨花将唇咬的泛白,转身进了屋,又将门关了起来。
    不过却没插上门闩,她虽生气,却也不会把赵归关在门外,如今的天儿夜里凉的很,赵归今日穿的衣衫有些薄,若是冻病了又得花钱买药。
    随后又去厨房热了些晚饭,是晌午剩下的米饭,晌午特意做多了些,晚上兑了水熬成两碗粥,再弄些咸菜出来。
    前些天赵归还让她买些肉,她本打算明日去买的。
    说起做饭,旁人家炒菜用的都是木铲木勺,唯有她家用的是都是铁铲铁勺,先前她还很不习惯,总觉着铁铲重了些,慢慢地却体会到用铁铲的好来,便是洗起来比木铲更易清洗,且洗的更干净。
    不过往后家里不开打铁铺子了,就也得用回木铲,往后家里的铁器该收的都得收起来,以备往后补锅或是菜刀用,也省得再买。
    周梨花做好了饭,将桌子摆在灶前,再摆上碗碟。
    这些时日晚饭都吃的早,偶尔晚些若是天黑了,便将桌子搬到厨房灶前,因着灶中还有些温水用的火苗,可以用来照亮,便能省下些灯油。
    做好这些,她便出去叫赵归吃饭。
    堂屋里有亮光。
    她走到门口,便见某个败家的爷们正坐在桌前,点着油灯,她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两眼,下一刻便瞪大了双眼。
    足足四个大银锭!
    周梨花长这般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
    回过神来,她连忙快步走过去,瞪着桌子上的银钱,不敢置信地询问神情仍旧淡定的赵归:“……这些,这些都是卖铁料得的?”
    赵归看着她,道:“共给了八十两,还有一十六两欠着。”
    周梨花恍若置身梦中,直到赵归将银钱推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咱家,这是要发财了?”
    赵归道:“家里这些时日存了多少?”
    周梨花道:“三十二两多。”
    赵归沉吟片刻,道:“将那些散碎银子拿出来,我需将铺子重新修建一番。”
    周梨花恍惚地应了,然后抱着几个沉甸甸的大银锭子回屋。
    前段时间眼见着家里积蓄越来越多,都藏在枕头里实在硌得慌,她便让赵归将床下的地砖撬了一块儿出来,然后将下面挖出个洞,将银子全藏进去,再把地砖放回原处。
    这可是她思考许久后想出来的藏钱的法子,自觉万无一失,便是家里真遭了盗贼,还能当真把她家这一亩三分地翻个底朝天不成?
    吃了晚饭,洗了澡,两人躺在床上。
    周梨花背对着赵归,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里,这些时日,她早已习惯了每晚他的不安分。
    赵归将脸埋在柔嫩的颈窝里,呼吸越来越深重,嗓音低的像井水般,却不冷,反而灼热地燃气一片红霞:“这些时日,可适应了?“
    周梨花摇头:“还没。”
    赵归微楞,显然没想到她拒绝地这般直白。
    这时周梨花又问:“你说要重新修建铺子,却又为何将铁料卖了?”
    赵归捏了捏她身上的软肉,难得有耐心解释:“既要重修铺子,一时半会儿自然开不了张,铁料存着也是存着,不如高价卖出去。”
    周梨花呆了会儿,忍不住转过身盯着赵归那张黑脸看。
    这张没什么表情的黑脸,虽然看着很凶,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坑人的。
    但偏偏他就不声不响地将孙家兄弟给坑了,估计孙家兄弟俩现在还以为赵归当真要关门大吉。
    不只是孙家兄弟,这整个巷子的街邻,谁不知道赵归的打铁铺子要关门?
    想了想,她又有些紧张的问:“那客源已经都被西街打铁抢了去,咱们若是继续做下去会不会亏本?”
    赵归道:“我心中有盘算,你只需将心放到肚子里,家里生计无需你来操心。”
    他十七岁便开始做打铁生意,吃了不少亏才渐渐摸索出其中门道,又怎会让别人轻易将生意抢了去。
    但这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他懒得详说。
    周梨花闻言沉默,心中稍稍安心了些。
    她想着,便是当真亏本又如何,他们家现在有钱,一百三十两的家产,便是当真亏了,穷了,又能穷到哪儿去?
    且赵归是个勤快的,有谋算的,她信他。
    再说如今的日子,比以往她身无分文,随时都会被孙家卖掉时强得多,而这样的日子时赵归给她的。
    就在这时,赵归忽然捏着她的腰,将他举到自己身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叫她慌了一瞬,双手撑在赵归胸前,看着身下的男人,有些气地嗔怪道:“你这是做什么?”
    赵归却道:“气消了?”
    她嗯了声,下一瞬回过神来,又摇头否认:“我可没生气。”
    说着便要滑下去。
    一只灼热的大手按在她的臀部,叫她动弹不得。
    周梨花吓得双手一软,整个人便结结实实地趴在赵归身上,下一瞬她满面通红地挣扎着,但奈何赵归的手重,压的她动弹不得。
    她羞耻万分,手在赵归结实的胸膛上拍打了两下,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可否将我放开?”
    赵归轻捏她的后脑,再次问:“你可适应了?”
    周梨花:“……”
    她自然明白赵归这没头没脑的话作何意思,毕竟这些日子赵归几乎每晚都要问一问。
    她深知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便咬咬牙,微微点了点头。
    反正这事早晚也躲不过的,再说别的女子都能忍过去,她应当也能。
    周梨花只感觉自己身上一凉。
    赵归的动作有些大,冷风见缝插针地往被窝里钻。
    但是下一刻,她又被赵归身上的温热包裹,感觉不到半分凉意。
    她感觉那只手缓缓下移,粗糙的手让她觉得有些痒,忍不住地战栗着,那只手所过之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忽然,她僵了僵。
    那只手竟……竟伸进她的……
    她紧紧咬着下唇,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的身子绷得紧紧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感觉时间十分的漫长,甚至觉着天是不是马上就要亮了。
    赵归却停住了动作。
    周梨花小心翼翼地抬头朝赵归看去,却见那张黑脸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然后暗沉地问道:“你来月事了?”
    她轻轻点了下头,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这种私密之事自然不好说与外人听,更何况是身为男子的赵归。
    赵归的声音极为隐忍:“为何不早说?”
    她咬了咬唇,然后道:“我、我想着忍一忍便是……”
    这次赵归沉默了许久,才问:“还有几日结束?”
    她抿唇,实在不想继续与赵归提起这事儿。
    毕竟女子来月事脏污且晦气重,这世上除了亲生母亲,哪有人愿意这般仔细查问?
    她总觉着与赵归说这事儿实在不好。
    然而奈何赵归没听到她回应却不罢休,大手在她臀上一拍:“几日。”
    她身子一抖,有些委屈地小声道:“今日刚来,还得七日。”
    赵归将脸埋在周梨花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用坚硬的牙齿磨了磨那又香又嫩的软肉,两只手在她身上狠狠揉了两把。
    压抑着躁动,哑声问道:“七日便能干净?”
    周梨花摇头:“有时得八日才能干净的彻底。”
    赵归将她从自己身上放下来:“睡吧。”
    黑暗中,周梨花有些迟疑的眨了眨双眼。
    这便……完了么?
    天色已很晚了,周梨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将要睡过去时,听到旁边人起了床,不一会院子里好似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
    第二日醒来,她想起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的响动,在看了眼仍闭着眼睛睡着的赵归,心想大概是自己做了个怪梦。
    说起做梦,她又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难不成昨日见到的那几个大银锭子也是做梦不成?
    越想越不安,她便小心越过赵归下了床,整个人趴到床底下摸索着打开地砖。
    地砖下面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她将盒子拿出来,又从枕头未封严实的缝里,摸索出钥匙打开。
    木盒里正放着几个小孩拳头大小的银锭。
    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木盒里的银子,周梨花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揣了个兔子般,跳的厉害。
    她从小到大,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多银子。
    好一会儿,她沉下心来,将盒子锁上,又藏了回去。
    从床底爬出来时,正巧跟刚睁眼的赵归对上眼。
    赵归道:“若实在不放心,就养条看家狗。”
    周梨花闻言便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又变了:“那便养一条吧,这段时间我注意些瞧瞧哪家有生狗崽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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