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人已转瞬之间斗到三十招开外,裴继欢的紫霞剑每次被对方的手掌拍中,都能隐隐察觉一股冷气从紫霞剑的剑身上传入他的掌心,裴继欢的剑法使得越是淋漓尽致,那人的反击潜力就越来越大。不过那人每拍一掌,跟着就要退后喘息,看来竟似气力不加。到了五十招之后,双方的招数都渐渐缓慢下来,裴继欢的紫霞剑宛若缀上了千斤重物,一举一动,一平一刺,都十分吃力,这可是裴继欢从来没遇到过的事!而那人也已是身形迟滞,掌法散乱无章。激战中忽听那人猛地一声怪啸,猛吸口气,双掌齐拍,裴继欢陡觉不妙,他的紫霞剑竟宛若忽然伸进了万年寒潭中一般,其冷如冰,冷得裴继欢几乎把握不稳!裴继欢也突然大喝一声,剑风嗤嗤作响,那人长袖一拂,突然一跃而起,双掌齐下,掌风剑影之中那人一声厉叫,但见裴继欢一个倒翻翻出数丈开外,身形在空中一个转身,宛若飞鸟投林,直飞出晋王行寨围墙!
    他一口气跑出城西,果然不由自主地来到了他和霍紫鸢刚才见面的那片树林中,只觉心头剧跳,见左右无人,忙盘膝坐地,以正宗的内家玄功静坐调息。他刚坐下不久,果然听见林外脚步声沙沙作响,探头一看,霍紫鸢急匆匆地赶了来,见他坐在地上,急忙问道:“你怎么样,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裴继欢道:“也没见他多厉害。再说,我只是有心去见见我这从来未见过面的兄弟而已,并非真的要刺杀他,你那么紧张做什么?”霍紫鸢小嘴一撇,道:“我才懒得紧张他。你别说大话。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如果你不信的话,只管照我说的做,呆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裴继欢道:“照你说的做什么?”
    霍紫鸢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向后看了看道:“晋王派了很多人在抓你,趁着夜黑风高,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离此处十里多远有个平时没什么人去的山窝,山窝里有个土地爷爷的庙,很久没香火了。你去土地庙那里等我,记住,我没来之前,你千万不可以自己运功疗伤!切记,切记!”
    裴继欢吐纳一回,并未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对,但见霍紫鸢一反玩笑口吻,满脸严肃,便道:“好吧,我去那儿打几只兔子等你回来一道烤着吃。”霍紫鸢望了他一阵,忽然一笑道:“这还差不多。快走,快走!”一扭身,已跑出林外去了。裴继欢心中狐疑,却情不自禁按着她的安排,一路向南,施展陆地飞腾的轻功,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那座早已断了香火的土地庙里。但见四周漆黑一片,心道:“晋王如果派人来追捕我,这里的确是个躲藏的好地方。”坐了一阵,去庙后伏击,打了一只肥大的野兔和一头小小的麂子回来,拔出身边的解腕尖刀就着庙后溪水剖洗干净,放在火上烤熟。香气四溢的时候,霍紫鸢果然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庙里。
    裴继欢见她奔得满面通红,道:“难道有人在后面追你?”
    霍紫鸢气哼哼地道:“没有,还不是为了你,我把他们引到另外一条路上去了!”裴继欢哦了一声,道:“多谢。兔子肉和麂子肉都烤熟了,你饿了吧?”霍紫鸢道:“且不吃,我问你,你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
    裴继欢道:“你说的是那个怪人吧。他的武功是很厉害,但要想胜我并不容易,当然,我要胜他也不容易。只怕这人的功夫还在百忍上人之上呢。”
    霍紫鸢道:“我不信你没事。你的性命重不重要?”裴继欢见她神经兮兮的样子,不由得笑道:“好了,别跟我开玩笑了!??????”霍紫鸢道:“你别胡说,我才没跟你开玩笑,这次一点也不是开玩笑。我知道你还是不信,不如你走一真气试试看,看看你的胆经诸穴有没有什么异常?!”
    裴继欢见她满脸认真紧张之色,便放下手中的兔肉,姑且运功试试,将体内真气冲击少阳胆经诸穴,自五枢、神道、居谬以至小腿阳陵,运转一周,但觉气息流畅,毫无阻碍,正想告诉霍紫鸢一个结果,忽觉真气冲击过各处穴道竟然微微有麻痒之感,转瞬之间,遍体生寒,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只觉背心前胸,顿时宛若寒天入水浸泡一般冷得难受!
    霍紫鸢道:“怎么样?现在知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了吧?”裴继欢这才心头暗暗吃惊,沉吟半晌道:“这是什么功夫?怎么如此厉害?!”霍紫鸢道:“世间有这样一门武功,号称‘古往今来邪派第一神功’,名叫‘腐骨神掌’,相信你的师父博览群书,坟通经典,你也一定听说过它吧?”裴继欢悚然一惊道:“听过。不过师父也没见过这种功夫。”霍紫鸢道:“这门怪异的邪派神功在世上消失已有百年之久,别说你,就算你师父,也未必见过。你还算走运,中了这种武功的掌力居然被你跑了,还跑出这么远。这或是因为你内功深厚,所以没有当时发作。但‘腐骨神掌’的阴寒之气已留在你的体内,你虽依仗着正派的玄功运气驱寒,却无法驱除净尽,那阴寒之气受你内力所压无处可去,将会缠结在你脏腑之中,若无法对症清除你体内的寒毒,只怕你活得过今年,也逃不过明年!”
    裴继欢沉吟半晌不言,霍紫鸢又道:“幸亏是你,若是别人,寒气攻上心头,身体冻僵,神仙难救。你如今已发觉这种功夫的厉害,以你的玄门内功每日连功三次与寒毒相抗,可以使寒气渐渐散出体外,这样一来,你的性命或可保全,但最少也要落个半身不遂,武功尽废。”裴继欢冷笑道:“这样活着那还有什么意思?!”站起身来,转身就走。霍紫鸢一把拽住他,道:“你去哪里?”裴继欢道:“那人被我逼得内力全都用尽,关键要害之所还中了我一剑,不如我趁这个时候杀他个回马枪,将他毙于剑下,然后我回去天山,等着寒毒发作的那一天,和师父死在一处,也就算了!”
    霍紫鸢冷笑道:“你的性命就这样不值钱么?只要那魔头赔你一条命便算了?杨白眉的弟子怎么会这么没志气?”裴继欢见她言语相激,想道:“咦?听她口气,难道她有办法解救?”但以他孤高冷傲的性情,却又不肯开口求她。霍紫鸢似乎猜到了他的心事,道:“我来找你,必然有我自己的理由。我要找一个人帮我的大忙,这个人必须有情有义,不会见好卖乖,背信弃义。”
    裴继欢道:“你找到我,三番两次故意与我为难,却并无恶意,我又不是个呆子,这我当然是知道的。不过我能力有限,能帮你什么?”霍紫鸢道:“我虽没学过‘腐骨神掌’,但在这世上,却只我一个人懂得消解‘腐骨神掌’的寒毒。我要你帮我,把这门武功彻底从这世界上毁掉,以令它今后不能再在武林中流传而害人害己。你看我这个要求过分吗?”
    裴继欢何等聪明,一听便知她的心意,道:“不过分。这人看样子并未将‘腐骨神掌’练到功,可能比‘腐骨神掌’本该有的功力还差着一大截子。但要将他杀掉,自然可行,只是我们焉知这人就没有其他的同党或者同门?再说,这人这次受伤,必然会闭关修炼,他投靠了李治,要想将他在李治的眼皮子底下翻出来杀掉,谈何容易?你当然不会喜欢我给你许个空头的承诺吧?那么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霍紫鸢道:“我一边给你疗伤,一边说个故事给你听。听完这个故事,也许你能想到如何杀掉那个魔头的办法。如果是这样,我救你一命,你帮我杀掉那个魔头,大家彼此都不吃亏,谁也不欠谁的人情,岂不最好?”裴继欢道:“好,我答应你,帮你杀掉那个魔头。不过你要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说给我听。”霍紫鸢道:“我请你帮忙,自然会给你一个明白的交代,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把这个故事告诉给你听的。”
    她麻利地从暗器囊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布包,拿出十二支两寸长的金针,道:“‘腐骨神掌’的治疗方法,只能用金针拔毒。药石无法企及的所在,以金针探查,才能做到准确无漏。我要在你的十二道‘死穴’上下针,你怕的话,这就告诉我。”
    裴继欢道:“我都要死了,怕还有什么用?你只管试吧,死了也不关你的事,我决不会变成厉鬼向你索命的。”霍紫鸢呸了一口道:“呸呸呸!好好地说什么死啊死的?那魔头以为你中了他的掌力必然会死,却想不到我会独门的治疗方法。”她把话说完,手中以极快的速度把十二枚金针都插进了裴继欢的死穴之中。没插进一枚金针,裴继欢就觉得一阵剧痛,额头汗如雨下。十二枚金针都插完,剧痛一阵接一阵,但每疼一阵,身体内的寒气似乎就减弱一分,到最后,他只觉脚心涌泉穴上一股热气缓缓流动,这股热气渐渐上升,散到全身各处,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足少阳诸穴上的凉气逐渐散去,任督两处,气血畅通,全身的冰冷之感登时大减。霍紫鸢见裴继欢脸色由白转红,便把插在他死穴上的银针全部拔起,裴继欢浑身舒服,但却全身酸软无力。
    霍紫鸢见他虚汗满头,把他扶着靠在供桌边躺下,道:“我现在说故事给你听,你能不睡着么?”裴继欢道:“我想睡也睡不着。你刚才给我扎针的手法可真够笨的,疼得我半死。换了是我给你扎针,保证你连一点痛都感觉不到。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霍紫鸢又呸了他一口,道:“我才不要你扎针呢。你好好听着我说的故事就还行了。
    “三百多年前,在我们的邻国天竺,发生了一次全国性的大乱。这场动乱的源头,乃是天竺佛教和王室之间因教义而争。天竺护国寺的僧人以正统之名,号召全国的僧徒反对天竺国王的残暴统治,天竺国王恼羞成怒,下令血腥镇压护法僧团的反抗。这场王室和僧徒的战争,一打就是三十多年,大半个天竺陷入战火,百姓流离失所,辗转悲号。后来,天竺国王借兵波斯,一举将僧团击败,护国寺僧人保护佛门经典,四处逃难。
    “在逃难的僧人中,有一位高僧带着一大批那烂陀寺的佛门经典,冒着生命危险穿过喜马拉雅山山脉,终于到达了中国的吐蕃地方。这次逃难的过程艰辛之极,这位高僧的随从百人,到达吐蕃的时候,只剩了六人,那也是九死一生。
    “这位僧人到达吐蕃之后,再也无力向北,只好在吐蕃隐姓埋名定居下来。外人谁也不知,这位高僧不但佛法深湛,而且是一位前无古人的武学大师,他逃难来中国时,随身携带的大批佛教经典中,夹了一份神秘的武功秘籍。后人不知这份武功秘籍的由来和名字,便以这位高僧的法名命名,这份武功秘籍,就叫做‘戒日神功’。传说这份武功秘籍分作上中下三册,上册说的是练气之法,中册说的是练掌,下卷说的是破解之法。这位高僧到达吐蕃之后传道不及三年,便因伤病缠身不幸去世,那卷武学秘籍也随着这位高僧的去世而成了他唯一的殉葬品。
    “这位高僧去世后,他的弟子被红教活佛以慈悲之心收入红教门下,这位高僧也被秘密迁葬进了红教的墓园。但在迁葬时,他的弟子们才发现给师父陪葬的那卷经书中的第二卷,竟尔失踪不见。因为这位高僧自己从未对外显露武功,他的弟子中也没有练武的人,因此弟子们除了觉得可惜、对不起师父之外,对这卷经书的遗失并未追究下去。这位高僧来到中国时仅剩的六位弟子中后来有一位还俗,从吐蕃向东来到川中定居,这位弟子,就是我们‘幽冥神教’的第一任教主、也就是我的太曾祖父天卓公。
    “从太曾祖父留下的手卷和遗书而言,当年给他的师父陪葬的那卷经书大有来历。他的师父并不知道自己身边有一位表情木讷但却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弟子,高僧来到吐蕃后秘密隐居,都由太曾祖父一手伺候,于是高僧练功闭关的情节都在这位太曾祖父的脑海之中。他那时还年轻,只有十几岁,虽不练武,但对武学却有着非常高的兴趣和领悟力,那位高僧临死也未曾发现太曾祖父居然是一位异人。高僧死后,太曾祖父在迁葬的过程中发现陪葬经书莫名失踪,暗自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的师父曾暗中对他说过,这卷经书上记载的东西一旦流传出去,给这世上带来的将是血雨腥风、极为可怕的后果,告诫他一旦发现这卷经书遗失,一定要迅速离开,隐藏行踪,更加要隐藏自己真实的来历。至于这个后果如何可怕,师父未曾说过,太曾祖父牢牢记住了师父的话,在师父去世、经书遗失后,他连忙找了个借口破门出教,离开了吐蕃来到川西,后来手创‘幽冥神教’,从此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
    “太曾祖父之所以能做到手创一教从无败绩,多少也是当年跟随师父耳濡目染,自己揣摩着练过一些奇门武功。他对武功的领悟非常高,能做到过目不忘,师父修炼时常要记载修炼过程中的得失和利弊,都由太曾祖父亲自一手记载整理,等同于那位高僧的一身绝学,都是从他笔下流出而保存于世。后来他破门出教,带走的就是师父留下的笔记中的一个抄本,并练成了这个手抄本里大部分的武功,所以他才能成为一教之主。但在他临去世的最后几年里,忽然发现江湖中出现了一种武功,这种武功神秘莫测,几乎无人可破,使用这种武功的魔头名叫‘木鼎真人’。太曾祖父听到传说,隐约觉得这个魔头使的武功,有很多像是师父曾经对他描述过的那种十分厉害的无名武功中的功法,既吃惊,又奇怪,特意亲自暗中调查了这人一番。他一见木鼎真人的武功,立刻就看出了师父曾对他描述的那种无名武功中的路数。他确定即便木鼎真人没有参与盗取师父墓葬中的三卷经文,也必然和那个盗取经文的人大大有关,因为这个名叫木鼎真人的邪派魔头练的就是当年从他的师父坟墓中失踪的那三卷经书中的掌法中卷。这位魔头也确乎称得上天赋聪明,他精简了原先经文中的繁杂之所,把一种十分难练的武功去芜存菁,改成了一种比较容易练成、而且容易取得效果的武功,这种武功的名字,就叫‘腐骨神掌’。传说这种掌法狠毒无比,普通人若是粘上这种掌力,不用一月,便会全身冰冻、筋骨寸断,活活疼死,天下无药可解。当时木鼎真人将‘腐骨神掌’练到了第四层的高度,已然可以纵横河套而无所抗手,倘若被他全部练成,那还了得?可惜那时候我的太曾祖父已是老态龙钟,无法和木鼎真人拼斗,所以他回来之后,立下了一条遗嘱,希望后代子孙,个个以消灭这种邪恶的武功而不惜余力。百多年来,‘幽冥神教’一直神秘莫测,教众弟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其实就是在警戒世间,只怕这种武功哪一天大爆发出现在江湖之上涂炭生灵。他临终前说,这种武功不祥,后代子孙万万不可接近。”
    裴继欢道:“我想这大概是老人家心中害怕这种武功而引发的焦虑。”
    霍紫鸢道:“是否如你所说,我不得而知。不过如太曾祖父所言,这种武功极为不祥,木鼎真人练成了‘腐骨神掌’,纵横江湖十数年,尚在壮年却无端暴毙,这难道不能算是一种警告吗?我的曾祖父得到木鼎真人去世的消息,曾道:‘魔头去世,我也许可以安乐少许,但不久之后,木鼎真人掀起的血雨腥风,就要卷土重来了。’果然不出他人家所料,木鼎真人去世后不到十年,江湖中出现了一对夫妇,这对夫妇男的叫贺神翁,女的叫白玉莲,贺神翁用一把火红色的宝刀,白玉莲则用的是一对短剑。兵器之说,向来有生、克之理,因此这对魔头的兵器倒并非能无敌天下,这对魔头厉害之处在于贺神翁练成了和木鼎真人一样的‘腐骨神掌’,白玉莲可以掌发刀风,当者披靡。据曾祖父说,这就是‘戒日神功’中第二卷掌法中的另外一种极为厉害的邪派神功‘化血刀’,中刀者伤处中毒干涸,皮焦肉烂,死得苦不堪言。不过这回这对魔头在江湖中并未横行多久,他们刚一出现,‘幽冥神教’全教高手倾巢而出,终于在崂山脚下将他们二人一鼓灭之。但即便如此,幽冥神教也损失惨重,不但曾祖父身受重伤,不久就不幸去世,教众好手也死伤大半,本教的实力经过祖父和父亲两代,也一直未得到恢复。叱咤江湖三百年之久的‘幽冥神教’,到我手里,终于走到了日薄西山的境地。为了留下‘幽冥神教’的这点点火种,所以我只好听从母亲的吩咐,暂时解散了幽冥神教,随后找到了我的一位姑姑,由她牵线搭桥,让我成了长孙皇后身边的侍者。宇文冲他们得到皇上的密令来找你,我则是奉了长孙皇后的兄长、国舅长孙无忌的命令来杀你。”
    裴继欢道:“令堂果然是位智者,眼光如炬,给你做的安排也确乎合情合理。”
    霍紫鸢道:“你这话说得没错。母亲见微知着,在江湖中的名望和见识,都在先父智伯公之上,先父在任教主的时候,都多亏了母亲的尽心辅佐。”裴继欢道:“你还没说完呢,后来呢,后来就没了‘腐骨神掌’的消息了吗?‘幽冥神教’又是怎么得知腐骨神掌的解救之法的?”
    霍紫鸢道:“先回答你后面这个问题。你问问题问得笨死了,不管先后次序的么?话说当年那位高僧的六位弟子发现师父墓葬里的经书遗失了一卷之后,为稳重起见,将剩下的两卷经书从墓葬中取出,举火焚化。负责焚化经书的,正是我的太曾祖父。在焚化之前,他偷偷把两卷经书都快速浏览了一遍,书中的内容,大部分被他记在了脑海里,所以才有了后来我们‘幽冥神教’的武功。因为当时看得非常匆忙,所以经文的内容并未看全,否则,我相信以太曾祖父的师父留下的功夫,就足以克制那三卷经书中的邪恶武功了。至于你问的第一个问题,想必你也会知道。”
    裴继欢莫名其妙地道:“我怎么会知道?”
    霍紫鸢道:“你的师父是谁?除了杨白眉,还有红拂女。红拂女把你养到六岁大,才把你送上天山,所以他们两位都算是你的师父。‘腐骨神掌’出现在江湖中的第三次,就和红拂女有关。”
    裴继欢对红拂女尊重如自己的生母,听了她这话立刻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张妈妈也练过腐骨神掌不成?”霍紫鸢噗哧一笑道:“才不是。你张妈妈是名震天下的第一剑客,以她的性情,她才不屑练什么‘腐骨神掌’,说不定叫她看见了练‘腐骨神掌’的人,就要出手杀掉他也不一定呢。我要说的这个人你的张妈妈非常熟悉,他是隋末的大魔头独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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