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出剑,并未回头,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姿势美妙之极,动作之快,更是难以形容。但令齐天霸惊诧的不是她的身手如何敏捷,也不是她的剑招辛辣而迅捷,而是这一招虽然看不出剑法来路,但齐天霸却是似曾相识!百忙中齐天霸本能地用了一招阴阳掌,双掌上下翻飞划了一道弧形,勉强把霍紫鸢的长剑封出外门,只听又是啪地一声,褚坚闪开了脑袋,闪不开肩膀,被霍紫鸢结结实实拍了一掌,肩骨欲裂,痛不可当,飞跌了出去。
    齐天霸好不容易稳住阵脚,眼见霍紫鸢手底丝毫不缓,唰唰唰连环三剑,迎面刺来,当下心念一动,一个吸胸凹腹,略一晃肩,轻飘飘的随着霍紫鸢的剑风直晃出去。霍紫鸢娇笑道:“这还像话!”剑光霍霍展开,招数更狠更快!齐天霸不敢怠慢,急忙移形易位,滴溜溜一个转身,双掌同时划了两个圈圈,霍紫鸢长剑上的劲道被他一带,登时身不由己也跟他的掌势转了一圈,那三招凌厉之极的剑招竟给齐天霸给解开了。
    原来齐天霸刀法固然厉害,掌法也同样高明,霍紫鸢没见过他的掌法,匆忙之间看不出门路,是以才没想到后面的对手招数而被他连解三招,说时迟,那时快,齐天霸已是双掌一错,向她拍了过来,喝声“撤剑!”,左臂一沉,五指如钩,抓到霍紫鸢的手腕部位。霍紫鸢一声娇斥,一招“夜叉探海”,剑光如矢,穿进齐天霸环抱的双臂之间,齐天霸一抓不收,霍紫鸢只要长剑继续向前疾刺,齐天霸的手臂手腕都可能被她削断。大惊之下,齐天霸无暇思索,只好撤招斜窜,剑是夺不掉的,屁股上凉飕飕的,裤子被霍紫鸢割了一条大口子,不禁心惊胆战。
    如此一来,褚坚?圆和齐天霸三人竟被霍紫鸢一口长剑压得无法动弹,疲于应付,那边裴继欢一人一剑和季盛平单挑,二十多招,便大占上风,不仅得了先手,紫霞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似虚若实,似拒还迎,轻灵飘忽,如风吹柳絮、水送浮萍,季盛平被他杀得满身臭汗,气喘吁吁。其实玄幽老人传授给他的剑法原本不弱,他的内力修为也决不在裴继欢之下。但裴继欢体内驳杂的真气被去掉两股之后,内力反倒比先前更加精纯,季盛平的剑法一成不变,并无进步,年纪老迈,更加不是裴继欢的敌手了。斗到三十招开外,他已是黔驴技穷,无法应付裴继欢飘忽之极的攻势了。
    裴继欢对季盛平原本并无恶意,也并不很讨厌他,只觉此人跟着玄幽老人,直是埋没了根骨,淡淡笑道:“你还有别的本领没有?若然没有,我劝你还是乖乖认输。我的剑上可没长着眼睛!”他口中说笑,剑上可是认真得很,每一招几乎都是指向季盛平的要害!话犹未了,唰的一剑,寒光一闪,剑尖突然指到了季盛平的咽喉,季盛平若不及时变招,必然要受伤也许还要送命。季盛平在他飘忽凌厉的剑势攻击之下,已经不是疲于应付,而是捉襟见肘,狼狈不堪了。裴继欢飞身一扑,季盛平向旁闪开,裴继欢已是趁势从地上抓起了一块石头握在掌心一捏,捏成无数碎石,向季盛平打了过来。他暗器手法乃是杨白眉的独门秘术,奇妙非常,每一颗石子都从季盛平头顶飞过,每隔一点距离,便有两颗石子相碰而掉过头反激回来,半空中也不知有多少石子什么时候会撞到一处,只听沙沙作响,这样等于凭空在季盛平身前脑后织出了一张小小的石头组成的网,季盛平无论从什么地方躲,都会被石子击中,练武的人躲避危险是出于本能,季盛平迫于无奈,只好暂时把脸面放下,和身一滚,滚出了三丈多远。
    不过裴继欢并没有继续追杀他,反而走上前去,微微弯腰,对着季盛平伸出了一只手,要把他拉起来。
    季盛平却是睁着两只惊恐的眼睛,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时只听?圆又怪叫了一声,连马也不要了,拔腿没命地跑了。原来霍紫鸢抽空又给了他一剑,这一剑把他左肩刺穿,琵琶骨废了一半。褚坚见兄弟受伤,不敢恋战,也明知斗不过霍紫鸢,便和齐天霸两人一道,也不管季盛平了,先后拔腿飞逃,季盛平气得破口大骂。
    裴继欢微笑道:“别骂了,至少你比他们好多了!”
    季盛平果然好多了,因为他没受伤,只是斗不过裴继欢觉得老脸无光罢了。
    他接受了裴继欢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通红,两只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好吧,你能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吗?我们已经打了好久的哑谜了。”裴继欢道:“不过你不想说也不要紧,我只好劝你最好跟你的那帮所谓的‘朋友’离远点儿,事到临头,他们都是各自跑各自的,谁管你的死活?没准他们回去报告,说你已经死掉了呢。”
    “??????”季盛平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告辞了。”裴继欢说,然后拉着霍紫鸢的手,把她拉上了骆驼。
    季盛平呆呆地看着两人走出了老远,忽然叫道:“站住!”
    裴继欢正是相信季盛平也许良心发现,会追上来的,就算不追来,他也欠了自己个情,日后相见,希望季盛平并非从里烂到外怙恶不悛的人,当不会故意跟自己过不去罢了,人在江湖,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得多。
    想不到季盛平真的叫住了两个人:“我跟你们上天山,到时候再跟你细说。”
    裴继欢点了点头。霍紫鸢和裴继欢的心态完全不同,对他还是没什么好印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季盛平只好讪讪地去牵马,三人一起上路,向天山进发。一路上季盛平垂头丧气意冷心灰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裴继欢也由得他去,三人到了朱老板的无双坊,买了一应用具,在斜阳照到南坡时,终于到了裴继欢以前住的那个山洞里。
    尽管裴继欢心中有所怀疑,但他还是在杨白眉的墓前三拜九叩,焚香烧纸,看到灰白的纸灰飞上半空,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好在有霍紫鸢在身边。
    季盛平一声不响地打扫好了山洞,三个人在洞里烧起火来,驱散寒气,虽然已是四月天气,半山腰上的这个山洞还是很冷,幸喜裴继欢下山前把山洞封住,原先洞里储存的柴火还有很多,烧热了山洞,三个人的身体也暖和了起来,喝着酒,季盛平的话终于开始多了。听到裴继欢问他前来西域的原因,季盛品道:“让我说段我自己的故事给你们听吧。”
    “不错,我是错拜了师门,又痴迷于权势和金钱女色,才落到今天的地步,不过我可不要你们可怜我。
    “我也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六岁多的时候,母亲重病不能干活,父亲早就死了,家里没别的人可以依靠,为了生活,我流落街头,向人乞讨,年纪越来越大,学别人去做小偷,一旦被抓住,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一年中的大半年倒是饿着过活。但也幸亏我从小体格不错,经常被人欺负,倒也练成了一身‘挨打’的功夫,因为被饿得狠了,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吃不饱肚子更可怕,所以又偷又抢,还学人家半夜去打劫。后来能填饱肚子,还照顾了家里生病的母亲。我骗母亲我的钱都是乞讨来的,倒也骗了她两年。”
    霍紫鸢这才明白在她眼里可恶的人居然还有一段这么不堪的身世,不知不觉她为他难过,也为他的母亲难过,失声道:“怎么,你的母亲??????”季盛平低声道:“我好不容易凑够了给母亲治病的钱,可怜她那个时候已经病入膏肓,多少钱也挽回不了她的性命了。她得的是痨病,吃尽苦头,还被同村的人欺侮,这些往事,简直不堪回首。”
    裴继欢想,怪不得他的性情古怪阴森,行事怪异,投靠到了李玄幽的门下,原来所有的这些都是幼年的遭遇形成的。受苦受骗太多,以致他对什么人都失掉信心,眼里只有飞黄腾达和金钱美色,这也就没什么令人奇怪的了。有季盛平例子在前,想起自己的身世,何尝无有相似之处?至少季盛平还有个老娘可以牵挂,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连娘的样子都没有印象了。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轻叹,道:“其实我和你的命运都差不多,很惭愧,我可能还没你这样坚强。”
    季盛平怔了一怔,问道:“你也是父母双亡?”
    裴继欢道:“我妈在我没满周岁的时候和我的父亲双双遇难,兄弟姐妹也一个没留下来。你跟着你的师父到栖霞山庄来找我的麻烦,可能当时你还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吧?”
    季盛平道:“大概知道一点点,但不太清楚。”
    裴继欢道:“我的父亲是李建成,母亲姓裴,叫裴昭,表字玉琼,为了隐瞒身份,母亲把我送给张妈妈时,给我以母姓取名继欢,其实我真名是‘李承寰’,当朝皇帝是我的亲叔叔。”季盛平大吃一惊,手里的酒壶几乎失手掉地:“这个?????我还真没想到。”
    裴继欢淡淡地道:“没什么,我都看开了,哪一个人的生平和他要走的路,也都不是定好了的,想走什么路不想走什么路,说到底还是他自己说了算,有个皇子的身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按说我父母都死在皇帝手里,我该找他报仇以尽孝道才对,但为了天下百姓苍生的安宁和这个国家的安定,我想我以后也不可能去找他报仇了,如果父亲在世,他也一定不希望我这么做。”季盛平黯然道:“我知道为什么了。不过纵然如此,你也还是比我好些。至少你有两个师父疼爱你,教你一身好本领,还有一个皇帝叔叔愿意接纳你,只要你肯回头,衣紫腰金,也未尝不可能。”裴继欢趁机转移话题,道:“朋友贵在交心。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吗?”
    季盛平道:“到底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的一件事,你现在碰到的所有问题,都是事先有所布局的。”裴继欢老早想通了这一点,季盛平说与不说,他也已是有所怀疑,也还是会追查到底的。不等他发问,季盛平已开口说道:“你大概想知道发生在西崆峒的事是怎么回事吧?也许你还想知道,为什么你去过的地方都有人提前阻止你,是吗?”
    这正是裴继欢所最想知道的,他其实最想知道的谜底就埋在洞外,他想知道这一切是否有所关联,如果是,至少自己不会是个没头苍蝇,稍稍能摸到敌人的一点点脉络,那也是好的。
    季盛平道:“你要知道这一切的原委,首先应该知道霍山这个人。”
    霍紫鸢道:“难道所有的事跟他有关?”
    季盛平道:“基本上是的。霍山手里有三种邪派武功无法破解,其中最容易练的腐骨神掌,他已经勉强练到了第五重的高度,其余两种,难度比腐骨神掌还高得多,霍山老人想放弃这两种武功而专练一种腐骨神掌,所以他和一个人做了个交易,那个人给他提供足够的保护和栖身之地,为他以后起兵复国提供帮助,他则把三种邪派神功的两种的一部分交给那人。那人得到两种邪派神功,为求突破,四处寻找解决的办法,可以说,昆仑派和青城派的覆灭,就跟这个人寻找解决邪派神功的练功方法有关,也就是这个人派出人手,先后袭击了昆仑派和青城派。在此之前,那人潜伏西崆峒山,学到了小般若寺的天王子午剑剑法,这件事我是无意中听师父说起的,而师父会说起这件事,是因为那天他刚和那人见过面,谈了很多事情。”
    裴继欢道:“那人是不是李无垢?”
    季盛平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点头道:“不错。”
    霍紫鸢道:“还是说不通啊,寻求练功的解决之道有很多的办法,昆仑派和青城派的武功在武林中虽然有名,也还没到能跟武林泰斗少林寺并驾齐驱的地步呀。”季盛平道:“具体的缘故,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的消息来自我师父李玄幽,应该不会有错的。”裴继欢道:“李无垢和李玄幽是什么关系?”
    季盛平颇觉意外,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裴继欢说:“我只是猜想而已,没想到他们俩真有什么关系呀。”季盛平道:“李无垢是李玄幽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皇帝宣布由师父李玄幽继承‘西府赵王’的家嗣后,李无垢得了这个消息,所以才离开西崆峒,来到京师和师父会合。师父受伤不能随意使用武功之后,要专心闭关把阎王针逼出来,剩下所有的事都交给了他的妹妹李无垢去做,这也是我不想再在京师继续跟着李无垢的缘故。”
    李玄幽中了阎王针,必须闭关用药,慢慢把阎王针从体内逼出来。不过阎王针是天下第一厉害的飞针暗器,按季盛平的所见,他离开京师的时候,李玄幽已经想办法逼出了三支阎王针中的一支,内力也恢复了一半左右。他已获得了继嗣“西府赵王”的身份和优厚俸禄,下半生虽然为了活命还要不断地练功逼针,也还不至于沦落街头无人搭理的地步,这个结局对于他而言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好事。李无垢为人刻薄阴狠,季盛平是李玄幽的首席弟子,李玄幽残废多年,都靠季盛平任劳任怨地照顾他,只因李玄幽传授了他一身武功。按理李无垢应当对兄长手下的元老重臣季盛平继续委以重任才对,但季盛平没想到李无垢羽翼丰满之后,全然不把伺候兄长多年的老人季盛平放在眼中,对他颐指气使呼来喝去,动辄大声呵斥,当众给季盛平难堪。泥巴还有个土性子,季盛平受够了闷气,手里早有了不少的积蓄,够他下半辈子过上平淡的生活了,经过李玄幽手下人事的改朝换代之后,他心灰意冷,生出了离开赵王府独自回家、从此闭门隐居的想法。这次追杀裴继欢的任务一宣布,他立刻“自告奋勇”接了下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离开的合适的契机。
    裴继欢疑惑地说:“那么我们的行踪,又是谁提供给你们的呢?”
    这个问题才是个鞭辟入里的问题。
    季盛平道:“不知道。我知道李无垢飘荡江湖,的确结了不少的江湖力量,但如果说到如影随形的追踪(听到这里,霍紫鸢不由自主一下想到了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追踪高手飞狗鲍东河),我想她暂时是没这个能力的,提供你们行踪的线索的一定另有其人。”
    霍紫鸢道:“李无垢派了这么多的人手寻找九鼎,又是为了什么?”
    季盛平道:“也不知道。九鼎虽然碎裂,但肯定有别的用途,这个用途你们也许没发现,以李无垢锱铢计较的性子,她绝不会做毫无意义和好处的事。我师父退居幕后,把幽鬼组织都交给了李无垢,很多消息我已经了解不到了。不过背后那个人相当厉害,李无垢横行无忌骄横跋扈,对那个人却是唯唯诺诺无敢不从。以李无垢的性情,她低声下气一般有两种原因,第一种是她有求于人,第二种是她惹不起人。”
    裴继欢取出一把匕首对他说:“你见过这把匕首吗?”
    季盛平接过匕首仔细看了看道:“没见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匕首。这是什么做的?看上去十分锋利。”
    既然季盛平没见过匕首,说明他说过的话基本都是真的,神秘的幕后人手上握有和他手里同样的一把匕首,而这个人连李玄幽李无垢兄妹俩也都没见过,就更别提季盛平有没有机会见到这个幕后的神秘人了。
    如此一来,裴继欢倒是坚定了一个想法,明天一大早趁着晨雾未散,他一定要掘开师父的坟墓来看一看。
    操办“后事”的人是那个酋长家的仆人,装殓、下葬,裴继欢始终没有太多的机会靠近,天山脚下,都是维吾尔民族的牧民,按照他们的习俗,长者去世,越早下葬越好,半天的时间,杨白眉的遗体就准备妥当而下葬了,那时候正午都还没到。裴继欢满腔悲伤,自然没有精力去看师父最后下葬的场面了,他当时还十分感激那个酋长派来的仆从呢。
    霍紫鸢追随裴继欢多时,对他的性情多少也有了相当的了解,一见他脸色坚定,立刻想起他在开都河边跟自己说过的话来,她不无担忧地问道:“继欢哥哥,你还是决定打开师父的坟墓吗?”
    季盛平也不禁吃了一惊,道:“什么?你要打开你师父的坟墓?!”
    裴继欢未置可否,对季盛平道:“这也就是我让你看那把匕首的原因。在吐蕃时,那个背后的家伙杀害天使嫁祸给我,用的是同样一把匕首。那把匕首锻制的材料是用一分少一分的陨铁,无法替代。我亲眼查看过杀害天使的那把匕首,认得这两把匕首是同样的材质,更可能是出自同一座熔炉。”
    季盛平依然不太支持他的想法:“西域地方很多时候都能找到从天而降的陨铁,焉知不是别人打了同样的匕首??????”说到这里,他对自己的话都有怀疑了。不同的两个制铁匠人,就算按照同一份图谱打造同一样兵器,也绝无可能做到巨细相同,哪怕同一个匠人,按照图谱打造两把相同的兵器,在火候等各个方面,也总会有些细小的差别,而无法做到完全一样。
    季盛平语塞的同时,霍紫鸢也没话可说,挖开先人的墓葬,若非迁移,决不是件平常的事,更何况裴继欢从六岁起就跟师父杨白眉在天山生活,两人的师徒之情按理应当近似于父子之情的,何况杨白眉名气太大,一旦外人发现杨白眉的弟子不知何故挖开师父的坟墓,满天下的人都会指责裴继欢的。
    但霍紫鸢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阻止裴继欢,上山的时候看他买的那些东西就知道,铁铲铁锹绳索和一头尖一头扁的铁杠,从那时候起霍紫鸢的话说出来裴继欢就未必会听了。
    可是换了裴继欢,他又何尝愿意冒着大不敬的风险这么做?
    这样做固然大不敬,但同样可以还给师父杨白眉一个“清白”,在他心有怀疑又无从考证之下,这个办法无疑最简单也最有效,只是有些粗暴无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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